金丝雀的自我修养(47)
目光似有审视。
蒋羡祺都四十多的老男人,这样的场景不知道面对多少次,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此时很是淡定,跟余明渊对视半晌,最终还是自己看不过眼,起身给他披了睡衣的外套。
“想看我什么时候不能看,不冷吗?”蒋羡祺问他。
余明渊摇头,蒋羡祺的房间暖气很足,就是光着身体走来走去,也不见得冷。他想了想道:“我要洗澡。”
不等蒋羡祺回答,余明渊自顾自地掀开被子,赤裸着脚走在地毯上,朝浴室走过去。蒋羡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孩子大清早的还没睡醒还是怎么的?
余明渊这个澡洗得很细致,过了十多分钟,只听浴室传来余明渊的声音:“蒋羡祺,给我拿一套新衣服过来,我忘了拿。”
蒋羡祺听着他理所当然的指使自己,只觉得新鲜不已,他坐在床上忍不住低眉笑了一下,然后认命地起床,去衣帽间给余明渊挑衣服。
蒋羡祺这边还在挑呢,那边余明渊已经催上了:“要上班穿得,不要便服!”
“今天不是周六吗?还上班?”蒋羡祺一边挑好衣服,又打开抽屉,给他选了一条细条纹的蓝色领带。
“嗯。要加班。”余明渊简短地解释。
蒋羡祺走到浴室门前,这会儿听不到流水的声音,估计人已经洗完了,蒋羡祺站在门前,挑起一条眉毛。
不愿意出来?
还害羞呢。
蒋羡祺不愿意为难小孩,伸手敲门道:“衣服拿来了,怎么给你?”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由内打开,一只湿漉漉的黑色脑袋伸出来,余明渊用充满水雾的眼睛看了看他,伸出一只光裸洁白的手腕:“喏。”
蒋羡祺的目光在这只手腕上停留了一下,把衣服递给他:“不要我帮忙?”
递完衣服后,老男人反手握住那只不断诱惑他的细白手腕不撒手。
穿衣服还要人帮忙?又不是三岁小孩。余明渊被他扯着不能动,他狠狠瞪了一眼蒋羡祺,嘴里却服了软,道:“你……你进来吧。”
蒋羡祺露出狡黠地笑容,小样儿,洗澡的时候脚都软了吧。
余明渊昨晚勾得蒋羡祺一时把持不住,最后还是把人做了。余明渊迷迷糊糊,却十分配合蒋羡祺,所以这个晚上两人都很满足。蒋羡祺是吃饱喝足,睡得很好,余明渊却是被做得腰酸腿软,睡前还是衣衫工整,早上起床却不着片缕。
这就是早上的时候,余明渊坐在床上审视着蒋羡祺的原因。他还记得蒋羡祺昨晚跟他最后的表白,但是之后,他难道还是忍不住酒后乱性,扑到蒋羡祺身上吗?
未解之谜。
十分可疑。
等等——表白……余明渊站在全身镜前,望着镜子里给他打领带的蒋羡祺。蒋羡祺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衣,大概是被他催的,随意扣了两粒扣子,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露出大半的古铜色胸膛,视线再往下,隐隐能看到胸肌,凹陷的人鱼线……
余明渊飞快收回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可不像某人。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是迷人。过了一会儿,余明渊又去看蒋羡祺的脸,四十多岁的男人,岁月的沉淀让他的魅力都不动声色,看起来积威甚重,一副“我很难惹很难搞”的样子。
哪有迷人!
余明渊有种不真实感,他抬起头,凑过去,伸手捂住蒋羡祺的眼睛:“我问你话,你不许犹豫,问一句答一句。”
蒋羡祺停下手的动作,把手覆到余明渊的手背上,轻轻按着,道:“这是做什么?测试我?”
多么孩子气。
“你有没有骗我?”余明渊才不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
回答得倒挺快。余明渊嘀咕,捂住蒋羡祺的眼睛的手劲松了松,道:“你真的不是为了哄我?”
“哄你什么?”
“不许问问题。”余明渊见他心有不甘,还想反抗,马上进行镇压。
“宝贝,我是真心的。”但哄你也是真的。
“不会后悔?”
“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余明渊自己都不敢确定呢。
“我都这个年纪了,哪有反悔的机会。”蒋羡祺道。
这倒也是哦。年轻才有犯错的资本。
余明渊听得有些酸酸的,手一松再松,道:“你又不老。”
“比你肯定老了。”蒋羡祺却像是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觉得你多老啊。”余明渊已经松开了手,不过被蒋羡祺的手掌按着,还覆在他的眼睛上。
“是吗?那我就当宝贝是在夸我。”
余明渊还想说什么,蒋羡祺却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到自己的唇边,亲吻他的手掌心。
他一边亲,一边拿眼睛睨着余明渊。余明渊被他看得心一跳一跳的,心说,蒋羡祺越老越成精,这哪让人招架得住啊。
他忽然对昨晚酒后乱性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心里前所未有的平和下来,不再抗拒蒋羡祺对他的亲昵行为。他忍着掌心传来的痒意,专注地看着蒋羡祺,眼睛湿湿的,蒋羡祺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动,放开他的手,靠过去,抬起他的下巴,非常温柔地亲了一下余明渊的眼睛。
余明渊从未用这般眼神看过他。
好像他对自己已经再无防备。
真诚、坦白、信任。
那么真实。
“别这么看着我……”蒋羡祺摸着他的脸,声音低沉地提醒他。
余明渊眯起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怎么了?”
蒋羡祺笑了,覆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我要干你。”
第五十八章 是最好的梦。
下班的时候,脖子上的吻痕还是被予禾无意间发现。予禾足足憋了一天,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争着和他挤一班电梯。
电梯里人多,予禾更加有理由凑到他的身边,用饱含深意的眼神频频往他的被衣领遮住的脖颈望去。
还好,虽然予禾的八卦之魂已经汹汹燃烧,但是到底没在人多嘴杂的电梯里说一个字。一下电梯,予禾便扯住余明渊的袖子拉他到隔壁一楼的星巴克坐下。
“说吧。”予禾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神气地逼问。
余明渊心情好,看什么都挺顺眼。他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道:“说什么?”
予禾看他不老实,立马放下手臂,身体前倾,眯起眼睛细细看余明渊:“我说呢,你最近怎么好像哪儿不一样,就是不知道哪儿不一样。现在仔细看了一下,简直处处可疑。”
“陈小姐,我一直在努力工作好不好,跟你一样,没有功夫偷懒。”
“又不是问你工作,工作有什么意思?”
余明渊笑了,确实他们的工作,如果做了三年,有再多的理想抱负都被一日复一日的相同事情给消磨掉了。
“那你问什么,我的私生活?”余明渊作势要走。
予禾赶紧拉住他,说:“喂,你怎么这样,现在一下班就要回家,平时约你,你又推脱没时间,要不是我确信你没有跳槽的想法,不然早就给Lisa打预防针了。我这么努力给你打掩护,你不仅不知道感恩,——现在好了,脖子上还带着草莓来上班!说,到底哪个奸夫拐了你!”
奸夫?余明渊忍不住笑了,他想他回家之后,一定要跟蒋羡祺说予禾是怎么吐槽他的。
“没有人拐我。”余明渊还是替蒋羡祺说了一句公道话。“我是自愿的。”
说完,予禾还没反应过来,余明渊自己倒是不由怔了一下。
他想起,很久以前,还是朋友的方臻安也问过他,是不是被逼和蒋羡祺待在一起。
彼时的蒋羡祺高高在上,他则是他膝下微不足道的一只宠物。
喜欢时就摸两下,不喜欢便可以一脚踢走。
现在蒋羡祺仍然高高在上,但是他终于不用再仰头看他。
他们可以平等对话。
如果他爱蒋羡祺,那他可以选择待他身边。
如果两人无爱,那他亦可选择离开他。
然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都是自愿和蒋羡祺在一起的。
这一点,始终不变。
予禾闻言,顿时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没有反对奸夫?到是谁啊,也不介绍给我认识,太不厚道了,余明渊同志!”
余明渊大笑:“你也没问我啊。”
“现在我不是问你了。”予禾白他一眼。
余明渊作沉思状,说:“那你想什么时间见他?他最近都有空的。”
“我今晚就想!”予禾超级好奇,不问清楚,简直今晚都睡不着:“让他过来请客,我来选地方。”
余明渊摇头笑:“你想吃大餐啊。”
予禾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啊,第一次见面,还不好好笼络我,小心我背后撬他墙角。”
“好吧,没问题是没问题,我先问问他。他有点挑食。”
“挑食?”予禾被这个词震撼了一下,心想,难道找的是小鲜肉?
余明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没有避开予禾,拨了蒋羡祺的电话。
响铃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明渊?”
“嗯,你在家吗?”余明渊声音温柔的说。
听得坐在对面的予禾露出“有人在伤害单身狗”的夸张表情。
余明渊习惯了和蒋羡祺如此说话,平时倒也不觉得,这会儿看到予禾的表情,不由有些害羞地侧过身,放轻和蒋羡祺讲电话的声音。
“……予禾你还记得吗?她想让你请吃饭——对,不要你订地方,我们来决定好了。好,待会儿见。路上小心。”
余明渊挂了电话,那边予禾立刻朝他吐槽:“你什么时候能讲话对我这么温柔?‘路上小心’真是肉麻死了。”
余明渊不理她,只是普通对话好不好,哪有那么夸张。他无视她的调侃,镇定地说:“待会儿我们坐他的车一起过去吧。”
“好啊。”予禾没有问题,她开始盘问:“他是做什么的啊?多大了?人品如何?”
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问题,余明渊失笑,原来刚刚只是一个开始啊。
“你慢慢来。一个一个问。他是自己开公司的吧,平时很忙的。”
“那不就是自己做老板咯?哇——明渊,你真是好运!”予禾跳起来。
“这叫好运吗?”余明渊可不觉得,他笑一笑,宁愿蒋羡祺普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