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标记abo(46)
夏明之笑得不行,小棉花有些打人的套路还是他教的。
“但她这武学天赋肯定是像嫂子。”夏明之笑他哥,“你当初不是也被嫂子一个扫堂腿绊倒过。”
“那是我让她。”夏明一不服气。
“不说我了,前几天你谁的电话都不接,是怎么回事?”夏明一又问道,“要不是你好歹发了个信息过来,我差点要报警。”
夏明之挠了挠脸,“这不是……阮卿发情期到了么,我哪有空理你们。”
夏明一给噎住了。
他老婆是beta,所以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太会想起这事。
“便宜你小子了。”夏明一骂道。
夏明之笑了一声。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然而挂了电话以后,夏明之一个人在阳台又站了一会儿。
杯子里的冰块儿已经融化了大半,夏明之慢慢把这杯冰水喝完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卧室的门轻轻掩盖着,阮卿正在里面睡觉。
刚刚和他哥提及阮卿的发情期,又让他想起了一点别的事情。
虽然他当年并不怎么好好听ao的生理健康课,但还是记得,Omega发情期的受孕率会是平时的几倍,这次他和阮卿又没记得做安全措施。
夏明之的心里,就模模糊糊地有了一点期待。
他并没有多喜欢小孩子,在遇见阮卿以前,夏明之根本不准备有孩子。
但一想到这个孩子会是阮卿给他生的,会有和阮卿一样漂亮的眼睛和红红的小嘴巴,笑起来露出一个小酒窝,他的心就情不自禁地软下来,充满了爱意。
但是阮卿完全没有提过这事,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提。
夏明之把一个冰块的嘴里咬碎,冰冷的固体刺激着他的牙齿。
他想起阮卿浴室里的那瓶避孕药,已经空了大半瓶。他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年轻alpha,他知道那是omega用来长期避孕的。
夏明之望着外头的灯火,黑暗里明明灭灭,摇摆不定。
空中慢慢飘下了一点雨丝,楼下的花已经全都凋谢了,这个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声。
-
夏明之是真的没打算去见自己父亲。
他觉得他和夏彦无话可说。
但就像夏明一说的那样,夏彦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软肋在哪儿。
他甚至没有费心去给夏明之打电话,他知道就算打了夏明之也多半不会接。他这个儿子脾气有多硬,他是深有体会。
所以他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你母亲当年留下了一个手镯和戒指在我这里,是留给你和明一的伴侣的。如今手镯已经给了安婕。只剩下一个戒指了。”
“你如果准备要,我就在小公馆等你。”
夏明之看见这些字的时候,险些摔了手机。
阮卿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夏明之没有露出怒容,“工作那边有点问题。”
阮卿看了他几眼,却也没再追问。
夏明之回复了这条短信,“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我下周五回国,你下周日过来吧,带上阮卿也可以,我正好想见见那个孩子。”
夏明之冷笑一声,心道你做梦。
“我一个人过来。”
第五十三章 父子
一个多星期后,夏彦回来的时候,栊城刚刚下过一场雨,本来闷热的天气变得凉快了许多。
树木在雨后变得更加浓绿,地上偶尔能看见被打落的花瓣。
夏家的老司机一早在机场外等他,看见他上车,还是如以前一样叫了他一声“老爷”——虽然如今夏家当家的先生,已经变成了夏明一。
“先去见见尔璇吧,”夏彦上了车说道,“我要的花订好了吗?”
尔璇,是夏明之母亲的名字,余家幼女,余尔璇。
“已经准备好了。”司机回答道,“还是洋桔梗。”
车子在道路上奔跑起来,夏彦从窗户里往外随意地看去,上次他回来还是一年前,如今外面的景色也没怎么变化。
“家里一切都好吗?”夏彦又问,“明之准备安定下来了,是这样吗?”
司机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大少爷和少夫人事业都顺利,夫妻感情也好,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很活泼。”
“二少爷带他的男朋友回来吃过饭,不过我只见过一眼。”
这个司机是在夏家服侍的老人了,所以夏明一虽然知道他的自己父亲的人,但也没辞退他。
“那孩子我倒是有印象,”夏彦转了转手上的结婚戒指,“四年前,明之也把他带回来过。”
“长得倒是很好看,也很乖巧,但不像明之会喜欢的类型。”
夏彦说完,沉默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他之所以会记得阮卿,是因为阮卿的眼神太让他熟悉了。
那么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夏明之,仿佛夏明之是他的全世界。
夏彦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就想起了二十岁的余尔璇,余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也曾拿这样赤诚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递给了他一束不知道从哪儿摘的,乱七八糟的花,一点不害羞地说,“夏彦,你娶我好不好?”
她一点也没有少女的胆怯青涩,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拿着刚采的花就跟喜欢的人求婚,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应该顺着她的心意走。
可是多年以后,她跟夏彦提出离婚的时候,她眼中的光已经熄灭了。
她变成了一个优雅冷静的女人,有条不紊地跟夏彦划分清了婚内的财产,准备好了一切手续,只等夏彦签字。
夏彦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他想,余尔璇应该很恨他。
因为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都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最后还是以他夏彦的夫人的身份,举行了葬礼。
夏彦闭上了眼睛,任司机带着他往郊外的墓园开去。
-
两天后,就到了夏明之和夏彦约好见面的时间。
夏明之开车来小公馆的路上,就一直觉得烦闷。
他跟他父亲关系不好是人尽皆知的,这几年夏彦都在国外,夏明之看不见他,提起他时还能相对心平气和。
可是等真的见到了夏彦本尊,他心里的不耐就直接达到了顶峰。
夏彦在书房里等他,书房里的窗帘是拉开的,整间屋子都很明亮。
所以夏明之一走进去,就清楚地看见夏彦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头是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一身红裙,笑容像玫瑰一样灿烂。
夏明之的视线又落到了夏彦的手上,发现他还带着结婚戒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间小公馆就是他父亲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里面处处都留着他妈妈的痕迹。
夏彦只要回国都会住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作秀给谁看。
他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太久,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拿妈妈留给我的东西的。现在我来了,戒指呢?”
夏彦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这个已经比他高了一头的儿子。
“你见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说话的吗?”夏彦沉声问道。
他沉下脸是很有威势的,比起阮家老爷子身上的阴蛰,他要显得更为沉稳,却一样的令人胆寒。
但夏明之并不在乎。
他早就过了畏惧自己父亲的年龄。
“我们两个就不要装什么父慈子孝了吧,”夏明之根本没有坐下来说话的打算,他站在那里俯视着自己的父亲,“你根本没有多在乎我,我也不想有你这个父亲。现在我们唯一的一点联系,就是我母亲的一点遗物。”
“你大可以继续在国外过你的潇洒生活,我也不在乎你找多少情人,但只有一点,”夏明之眼睛冷得像刀子,“别再玷污我母亲的东西。她已经去世了,你就别再恶心她了。”
“把东西给我吧。”他说道。
夏彦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他今天并不是准备来找夏明之吵架的。
可是夏明之的每一句关于他母亲的话都在挑战着他的耐心,精准地往他心口捅刀,让他情不自禁地变得暴戾。
他和夏明之对视了一会儿,两人脸色都不算好看,但最终还是他先移开了视线。
夏彦打开了书桌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戒指盒,用手指搭住。
“东西就在这里,我不会拿走它,也不会交给别人,你大可以放心,”夏彦说道,“我这次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听说你想和阮家的孩子结婚了。虽然你并不想要我这个父亲,但我却还是要来过问一下你的婚事。”
他尽量想要平和地跟夏明之聊一聊这件事。
其实他也没有多在乎夏明之娶谁爱谁。
不过是因为余尔璇还在的时候,跟他聊过不止一次,说她不担心明一的感情道路,却很担心明之是否能找到相爱的人。
她还说,如果看见明之幸福地结婚了,那她人生也算是了却一桩大的心事。
这些事夏彦他都记得,所以他才勉强地作为父亲,来问问夏明之的打算。
可惜夏明之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需要过问,因为我根本不会邀请你出席,我可不是我哥,还顾及你的颜面,”夏明之冷笑道,他看见夏彦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声音就愈发刻薄,“如果我妈还在,即使你们离婚了,我也会邀请你,但如今我妈不在了,你也不用出席了。”
“我的婚礼上,不需要一个凶手来出席。”
夏彦抓着那个戒指盒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甚至隐隐有青筋暴露。
“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凶手吗?”夏彦抬眼看着夏明之,眼神冷厉。
“不是你是谁?”夏明之充满恨意地看着他,“不是你在外面绯闻不断,不是你沾花惹草,她会要跟你离婚吗?”
“你既然不能在婚姻里保持忠贞,你又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要标记她!”
夏明之握紧了拳头。
他怨恨地看着夏彦,他们已经两年没见过一面了,见不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心里的恨意还可以克制,可是一旦夏彦开口,还这么平静地跟他提起他母亲的事情,他就恨不得再像十八岁那一年,狠狠地把拳头砸在他脸上。
“你凭什么标记她?”
夏明之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是因为要和你离婚,她才做了标记清除手术,她才死了。”
夏明之的手甚至有点发抖。
他的母亲是因为标记清除手术才去世的,只有百分之零点三的风险率,偏偏他母亲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