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滚远点儿(17)

　　“那我放的那些药……”
　　顾清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就揪住了楚天的衣领；"什么药？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顾清心跳不止，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本来就是断断续续的残片，又经历了十年的时光，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楚天。
　　他在害怕。
　　害怕知道自己十年来对卫昭的恨意全都没了支撑和依据。
　　楚天看到顾清这幅样子，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推开他的手道：“我那时想着帮你一把，就在酒里面放了点药。怎么--难道你们没有？”
　　“是你放的？是你放的！”顾清恨恨地给了楚天一巴掌，“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轰！
　　担忧他终于成了现实，顾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了，一直以来的恨，对卫昭的恶劣态度，全都是建立在这虚假的，他的主观臆测下，那时太傻太自负，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卫昭根本就没有机会对他做那种事！记忆碎片残缺的那部分终于在此刻补全，当时醉酒的他给乐乐打电话，却阴差阳错打到了卫昭那里。卫昭在半夜风尘仆仆地赶到，却被意乱情迷的他当做了乐乐，卫昭没有拒绝不过是因为喜欢他，他却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趁虚而入，一次又一次地狠狠践踏着卫昭的心。
　　怎么看都是漏洞百出的事情，却被他记恨了十年，甚至变本加厉，一再地伤害着，那个真正无辜的人。
　　“顾清你有病吗？”楚天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个耳光：“就算我没告诉你，十年前我不也是为你好！”
　　“你才不是。”顾清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毁了我，也毁了卫昭！”
　　楚天何等聪慧，立刻就明白了大致的来龙去脉。怪不得以前顾清跟他说卫昭恬不知耻地爬上他的床，原来都是因自己的自作聪明而起。亏得自己还摆出一副看不惯的样子站在道德立场上指责顾清，这种负罪感和一种奇怪的同情扭在一起，让他对顾清现在的态度更为不满，立刻就朝他的脸上招呼了一拳：“你还有脸提卫昭，你都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你对卫昭就会好一点吗？就会不把他当替身吗？”
　　顾清的的拳头举了起来，又无力地放了下去。
　　楚天说的没错。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对卫昭，能有多好？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替身，如果重来一次，能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那样做？
　　但一个声音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应该见卫昭一面。
　　顾乐醉得很迷糊，刚才那么大的争吵声都没能把他惊醒。顾清将他放到车后座，然后猛踩油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当他抱着顾乐走到门外时，卫昭刚好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似乎瘦了好多，连修身的衣服穿起来都显得大了一个号，松松垮垮的。不过头发倒是理得一丝不苟，此刻正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光彩。
　　顾清很想问他是不是很恨自己，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都收拾干净了吗？”
　　“嗯。”卫昭淡淡地应了声，他扫了一眼顾清怀里的顾乐，明明说好不介意的，可是心脏还是会疼，顾清有这样抱过自己吗？
　　从来没有。
　　他微微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有一点流出来的可能，“有些垃圾就不带了，麻烦，不过我已经收拾好了，劳烦你扔一下。”
　　从顾清身边擦过的时候，卫昭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
　　熟悉无比的气息，帅气硬朗的侧脸，都曾令他心醉，只是以后，就再也不会了。
　　•
　　顾清将顾乐放在床上后，带上门鬼使神差地走入了卫昭房间，布置还几乎和原来一样，也是，卫昭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这次回来，也不过是把自己的那些画稿收一收。
　　画稿……画稿……顾清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窜起，径直奔到书桌前乱七八糟翻了一通，没有对戒，没有对戒！
　　这是不是意味着，卫昭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顾清为自己的这一发现兴奋不已，在看到卫昭刚才的眼神时，他甚至无法感知自己的心跳。直到现在，心里那种缺失了一块的感觉才减轻了一些。
　　自己莫非，也是喜欢他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顾渣渣就会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谁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那乐乐呢？自己难道同时喜欢了两个人，还几乎长着同样的相貌？
　　顾清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样的狗血情节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他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自己喜欢的究竟是谁，还是说，只是喜欢那张脸。
　　乐乐是很早就来到他们家的，两个人一起长大，乖乖的，很听话，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关于乐乐的形容词，唯一记忆深刻的，也就是知道他喜欢卫昭时的震惊。顾清现在突然就有些怀疑之前那种那种朦胧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
　　卫昭呢？他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去接近他，在撩到他的心后又亲自将他推入了深渊，十年来当做一个不要钱还耐用的保姆使唤，满足自己对乐乐的思念。从来没有上过心，从来没有付过情。
　　可是，现在要他仔细想想，十年来，他身边人从来没断过，口里说的冠冕堂皇的对乐乐的思念，到底有多刻骨铭心？反正，比不上现在对卫昭的想念。
　　一想到卫昭分别时那冷冷的眼神，顾清就觉得似乎有一把利剑在割着自己的心，曾经有过喜悦的，爱慕的，动情的，永远装着自己的眼睛，再也不会为自己而焕发出神采了。
　　顾清痛苦地躺到了床上，嗅到属于他的熟悉的气味，突然就觉得如梦似幻，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卫昭的思念会如此刻骨。刻骨到，他一闭上眼，就是从前他们相处的画面。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打碎的声音，顾清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顾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口渴得厉害便自己倒水喝，结果一不小心把被子摔碎了。
　　顾清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抓起顾乐的手：“乐乐，你没伤到吧？”
　　顾乐甩开了他，并没有顺着话往下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这时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一睁眼就发现这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到那里去？不知道坏人有很多吗？”
　　“这是我的私事。哪怕是二哥你，也没必要过问吧。”
　　若是以往，顾清肯定会大发雷霆，他绝对不允许顾乐有任何违抗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他却生出了一丝愧疚。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卫昭那次划伤了手，叫他拿一拿医药箱，他那时候躺在床上和一个小男孩聊天，根本就没有去理，后来看卫昭换纱布，才发现是那么深的一道，皮肉外翻，隐约可见骨。
　　如果他不是执意要吃新鲜排骨，卫昭也就不会受伤了，可是自己那时，却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一句。
　　“你好好休息吧。”突然就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顾清现在看着顾乐的脸，忽然就再也找不回那种心动的感觉，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卫昭。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只要一想到那个家里再没有卫昭，就好像全身器官被拧到了一起，他从未想到过，他顾二少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
　　“卫哥你真想好了啊？在这儿住不是挺好的吗？”路韶言拉着卫昭的胳膊，十分不舍。
　　“这些天来多谢你们的收留了。”卫昭拍了拍他的手：“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吧。等我找好房子安顿下来后，会邀请你们去的。哦对了，我做菜可不比骆总差。”
　　本来还有些悲伤的路韶言立刻就被这话逗得开心起来，眼睛里放出精光：“卫哥你可真贤惠啊！”
　　卫昭笑笑不语，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小言，你去帮卫老师收拾下东西。”骆少城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眼睛却看着卫昭。
　　“哦好的。”路韶言呆萌地走进了房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骆总，这些天承蒙关照了。”卫昭礼貌地朝他道谢。
　　“卫老师没必要客气，你是小言很尊敬的人嘛。”骆少城道：“其实……卫老师的那段……是顾二少吧？”
　　卫昭瞪大了眼睛，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你不用紧张的，我只是碰巧从一个朋友那儿知道的。”骆少城见他神色不对，语速也加快了许多：“他这个人，口碑一直都不怎么样。反正现在你和他已经分开了，真是……太好了。卫老师，你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伴侣，你很坚强，我相信你会有更精彩的人生的。”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我跟他也就见过几面的交情，但是，他这个人，特怎么说......很会玩的。”骆少城抬手摸了下鼻子：“卫老师，我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可能不太友好，但是说句不好听的，离开他，这会是你做的最好的一次决定。”
　　“嗯。”卫昭苦笑，连骆少城一个接触不多的人都看得出顾清到底有多混蛋，也只有自己自欺欺人地相信了十年。
　　“我收拾好啦，姓骆的你愣什么愣，快来搭把手啊！”路韶言拉着个大箱子走出来，让他略显单薄。
　　“来了。”骆少城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提了起来：“怎么这么重？”
　　“我怕卫哥一个人不好照顾自己，就寻思多给他带点东西嘛。”路韶言嘿嘿地笑着：“好像是有点多。”
　　卫昭有些哭笑不得，他都已经快要三十的人了，路韶言还把他当个生活残废一样周到地照顾。不过这孩子心是真好，要不骆大明星也不会喜欢他吧？
　　他从骆少城手里接过了箱子，上了出租车，挥着手跟他们道了别，突然就有些酸楚。
　　从福利院离开，从爸爸家离开，前些天又从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离开，现在，又离开了这个在自己最受伤时给予温暖的地方。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真正的归属？曾经以为是顾清，可是，在他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斩断后路的时候，他最爱的人，亲手将他推入了悬崖，万劫不复。
　　“先生，一共四十五。”
　　卫昭付了钱，走到前台找服务员拿了钥匙。这些天他正准备物色一所房子，以这个精神状态也不能开车，就找了一个离公司相对较近的酒店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