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蛋糕师傅的演员不是好龙套(4)

韩嘉越越想越气，内心十分不甘。自己才上位了没多久，几个品牌代言都还没定下来，哪能这么快就失宠。
这时电话声响起，韩嘉越一看来电显示，耷拉着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故作冷淡：“哪位？”
“宝贝儿生气了？”对面的声音温柔又撩人。
韩嘉越拿捏着分寸“哼”了一声。
“昨晚应酬太晚，怕打扰你休息就没过来了，说说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韩嘉越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再继续端着，顺着台阶下：“要不陆总赏脸，明天来剧组给我探个班？”
“好啊。”
对待情人，陆彦洲在小事上向来有求必应，堪称模范金主。第二天下午他便出现在了片场，还给所有工作人员准备了茶点，体贴又周到。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这位英俊多金的大老板和男主角之间的关系，纷纷向韩嘉越投去艳羡的眼神。
韩嘉越得意极了，一路跟在陆彦洲后头陪导演制片寒暄，一副正宫娘娘的做派。
陆彦洲以投资人的身份打了一圈招呼，感觉差不多任务完成，两手往大衣里一插准备走人。
一回头，刚好撇见角落里蹲个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陆彦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韩嘉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不知这就是他嘴里那只“小狐狸精”，还一脸骄傲地向陆彦洲介绍：“这是我的小粉丝。”
“哦～～”陆彦洲挑起眉，夸张地拖了个尾音。
其实他在这儿见到方乔还挺意外，他记得是跟经纪人说过帮方乔接点活，不过后来就没再过问，并不知道是塞到这部戏里来了。
机组那边准备就绪马上开拍，把韩嘉越喊了过去。陆彦洲这下倒不急着走了，慢慢悠悠往方乔那儿踱了过去。
“看这么认真？”
方乔闲着无聊正抱着个剧本当小说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闻声一抬头，刚好对上俯下身来的一张不能再熟的脸。
“陆，陆总，您怎么来了？”
方乔为了拍这部戏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此时头微微仰起，看上去懵懂又乖巧。
陆彦洲揉了揉他的头顶，说：“走吧，陪我去休息室坐坐。”
方乔作为小龙套，只轮得到用公共休息室，平日里人多嘴杂，道具服装满天飞。
两人进去的时候很罕见地竟然没有人，方乔思考着如何给陆彦洲腾块地方出来坐坐，只听见身后的门“啪哒”一声锁了。
糟糕，方乔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这么想完，后头的高大身躯已经覆了上来，一手探进羽绒服掐住了他的腰。
方乔吃痛，闷哼一声。
“怎么了？”陆彦洲问。
方乔睁眼说瞎话：“拍戏时候扭了——”
“——前天被我做得？”
方乔：“……”
“不是挺能骚吗，怎么折腾一下就不行了？”
“是陆总您雄风威武，我承受不住啊。”
“嗯，这倒是。”
方乔突然想起了撞见陆彦洲开车送韩嘉越来的那回，人家榜样在前，自己也该敬点儿业：“陆总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您……”
陆彦洲猜到他想说什么，凑在他耳边低低地笑了，气息拂过，方乔感觉耳尖有些发烫。
“不用了。”陆彦洲退开了些，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急色鬼，不会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发情。刚才只是一时兴起，大概前天晚上的滋味太好，过后有点惦记。
但方乔不这么想啊，肯定是陆彦洲嫌弃他了，陪伴三年人老珠黄比不上刚上位的小鲜肉马上就要被抛弃了。
那以后岂不是连小龙套都没得演？
方乔第一次体会到了事业危机感，他猛地一回头，抓住陆彦洲的胳膊，一把将人摁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陆总您放心，我口头功夫很好的。”
被壁咚的陆彦洲：“……”
上一次是被强吻，这次莫非是要被强上了吗？陆彦洲突然对矮自己半个头的方小乔刮目相看。
“没事，我不用。”
“陆总您试试看，公共休息室比车里更刺激。”
“我不……？？你看见了？”
“啊……不是，我……我上次是……”
“好了别说了。”陆彦洲心力交瘁，揉了揉眉心，感觉老脸有点挂不住。
方乔委委屈屈地垂下脑袋，这回完蛋，讨好不成还得罪了金主，演艺事业大概就要止步于此。
他没敢抬头，听见门被打开了又关上，室内寂静一片。过了许久，方乔才叹了口气，踩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休息室。
谁都没有注意到，堆满了衣服的沙发后面，竟然冒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方乔都过得提心吊胆，总感觉下一秒导演就接到陆总指示要过来赶他走人。
他一边饰演背景板一边暗搓搓地想，这回要是真的被陆彦洲劝退，他是该另寻金主还是拿着分手费安安静静地远离娱乐圈？
话说分手费应该是有的吧，看在三年的情分上，虽然这三年里见过的面不超过十次。
好不容易熬到收工，方乔回家路上绕道去商场买了盒面膜，毕竟要物色下一个金主了，得保养得好一些才行。
也不知道市面上还有没有像陆彦洲这么帅的，要是个糟老头的话就算了，还是回去干自己的老本行吧。
这头方乔越想越远，已经把分手后的人生路线规划得七七八八，那头陆彦洲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助理把方乔经纪人喊过来。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净接一些龙套，能不能对他上点心。”
经纪人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个当金主的都从来不上心，还指望我们给你上心。
第二天去片场的路上堵了会儿车，方乔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跟几个熟悉的剧组人员打了招呼，发现大家今天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方乔正疑惑着，走到休息室门口，发现门敞开着，里面围坐了一群人正凑在一起聊八卦。
“……听说是贴到陆总身上求着陆总上他，啧啧啧。”
“天呐这也太不要脸了，怎么做得出来啊。”
“这年头稍微有点姿色的小龙套都想往上爬。”
“还好陆总压根不吃这一套，一把把他推开，还说他心里已经有韩嘉越了。”
“哇塞没想到陆总这么专情。”
“可是方乔看着不像这样的人……”
“哎呀，娱乐圈里什么样的人没有，明面上一个个都可会装了不是。”
方乔站在门外听了个大概，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怎么一碰到陆彦洲就出这种传言，他看上去有那么像爬床的吗？啊？！
好吧，他确实就是个爬床的。
但是陆彦洲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他们口中就成了对感情忠贞不二的深情男子了呢？这一个个都啥眼神！
方乔对此十分不平衡，倒没有去关心这些流言是从哪传出去的，毕竟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法遏制它的飞速流传。
果然还没到下午，全剧组看方乔的眼神都不对了，其中当然也包括韩嘉越。
韩嘉越内心很是复杂，那天的小狐狸精还没解决呢又冒出来一个，不禁感慨金主的小情儿不好当。
下午的时候有一场戏是方乔饰演的家仆给韩嘉越饰演的小少爷端茶。
方乔拿了碗道具组准备好的温水，按照剧本递过去，茶刚端到手边还没碰到，韩嘉越手一挥，就连茶带碗给碰到了地上，水洒了一身。
导演赶紧喊停，剧组人员纷纷围上来查看情况。
韩嘉越咬住下唇，一双大眼睛里水汽氤氲，他从椅子上晃晃悠悠站起，楚楚可怜地说：“没事，小乔一定不是故意的。”
方乔愣住，卧槽这也太假了吧！一看就不是我干的呀！
然而就算这么明显，现场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句话，大家的眼神反倒是有点……期待。
众人：开始了开始了，正宫和不要脸的小三要开始撕逼，不对，撕屌了。
这时韩嘉越的小助理十分及时地变出了一包冰块，给韩嘉越的手敷上：“呀，开水这么烫，皮肤都红了，要不要去医院呀，烫伤了可怎么办？”
大冬天的韩嘉越被冰块冻到，小幅度抖了一下，看上去更可怜了，但还不忘圣母道：“没那么严重，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到拍摄进度，小乔会自责的。”
方乔：“……”我没有自责！
一旁的导演其实心里门清，但要是不依着男主角的意思来处理的话怕是真的要暂停拍摄，于是站出来当和事佬：“嘉越你先去把湿衣服换了休息会儿。”
然后扭头对方乔说：“你也把衣服换了，明天开始就别来了。”
方乔：“……”
韩嘉越心满意足地捂着手回到休息室，赶紧甩开冰袋，给陆彦洲委委屈屈地打了个电话。
方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地换下装，一刻也没有停留就离开了片场，走之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工作了一个月的地方，摇了摇头，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的饭碗竟然不是丢在陆彦洲手里。
正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那一个月都杳无音讯的经纪人。
“方乔，听说你那民国戏还有几天就杀青了，你先把这戏演完，之后我给你安排了两档综艺节目上去露露脸，还有一个小型的慈善晚会……”
“向哥，你没打错人吧？”
“没有的事，方乔，最近公司很看重你这样的全能型艺人，想要好好培养。”
方乔凌乱了，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空间。
“哦对了方乔，公司还给你请了一位瑜伽老师，有时间去上上课。”
“为啥要上瑜伽课？”
“不知道，陆总特地吩咐的，说你的腰柔韧性不太好，需要练练。”
“……”
一直到这通电话结束，方乔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直到身后传来导演的温柔呼唤：
“方乔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拍戏呀。”
“？？？”
果然没错，他一定是穿越了。

第五章
方乔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演员，导演如是说。
剧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跟方乔一样摸不着头脑。
不过不管怎么说，方乔的饭碗是保住了，能够继续把接下来几天的戏份演完。而且出乎意料的，就算韩嘉越见到他时再怎么吹胡子瞪眼，也没有再作妖刁难他。
方乔猜测多半是陆彦洲打点好了。
本来还以为会惨遭金主遗弃，没想到峰回路转，反而得到了金主大人的护佑，真是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方乔觉得于情于理应该打个电话以示感谢，一掏出手机才想起来，他好像并没有陆彦洲的联系方式，每次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助理联系的。
于是发了条短信给陆彦洲助理：替我感谢陆总！我一定不会辜负陆总的希望，当一个合格的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