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被套路了[娱乐圈](21)
楚凤歌觉得自己现在正是这种感觉,乐清和是一个像梦一样的人,和梦一样轻,和梦一样重,和梦一样模糊,又和梦一样清晰。
乐清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虽然保存地很好,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年代久远,背景是不知名的欧式建筑,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
彩色照片虽然画质是不如现在的照片高,但是楚凤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男人是楚萧,但是那个看起来才一岁不到的孩子是谁?他不清楚。
因为摸到照片背面不太平整,楚凤歌又把照片翻过来,上面写着三行字。
第一行写着“秋霖周岁留念。”
第二行写着“读了你的来信,竟泣不成声。你在信里写道:垂老何时见弟兄,一滴秋霖白一茎。很是叫人感触,这孩子出生又恰逢秋雨夜,便用秋霖做名字吧。”
第三行落着时间款。
乐清和没解释什么,楚凤歌已经在脑子里转出了无数猜想。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
所以他之前才总是提起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吗?楚凤歌觉得自己好蠢,乐清和果然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
楚凤歌甚至开始认为,乐清和之前那些行为实际上都是在报复,一定是企图让他陷到乐清和鬼魅般的魅力中,然后好重重地伤害他。
而他还在乐清和面前说了那么多楚萧和江蒙如何恩爱的,楚凤歌回想起来更觉得自己太蠢了。
但那都还不算,问题的关键在于,直到这一刻,楚凤歌才忽然意识到,他其实也开始很不希望乐清和是什么弟弟了。
乐清和的目的如果真的是报复,楚凤歌知道乐清和目的达到了。
但他却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不敢相信一般地问:“所以你一直想告诉我,我爸其实就是你那个叔叔吗?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乐清和原本没想过要用到这张照片,也不准备告诉楚凤歌自己到底是谁,他一开始想的只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就离开,没想到会越陷越深。
所以他在拿出照片的前一刻都还在设想,楚凤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楚凤歌居然脑回路这么清奇。
这个人究竟是太有想象力,还是太幽默?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骨科,╭(╯ε╰)╮么么哒!
☆、在一起
莫凌川有很多套房子,但只有岳齐芸知道他最近常住的那一套在拂檐山北面。
只是这次岳齐芸到莫凌川别墅的时候,没有习惯性地按两次门铃,她像报丧一样,把电铃按成高音喇叭,从山背面压过来的冬日寒气更让她焦躁。
“你要是拿着我给你的钥匙也不至于把自己急成这样。”莫凌川一边从白惨惨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边说。
岳齐芸看到他只穿了套着灰色羊毛衫的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没来得及打理的短发遮住额头,明显到隔老远都能让人看清的黑眼圈,一扫往日干练的模样。
通常岳齐芸都是直接去公司找他,但现在碍于离婚的现状,她才约莫凌川到这里见面。
不过看样子,莫凌川似乎已经一个人在房子里闷了好久。
门一打开,岳齐芸就两步并作一步挤到莫凌川面前,像实验室里观察微生物一样地凑近看莫凌川的脸,又捏了一把他的手,她觉得自己捏的是刚从冷藏室拿出来的肉,冰冷而且没有生气。
岳齐芸皱着眉,满是责备地说:“你不该再把自己的情感藏起来,你看你已经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莫凌川却没有费多大力气甩开了岳齐芸的手,转身离得老远才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再费力和我演恩爱的样子。何况这里也没有人要看你演戏,而且我可已经没有责任再安慰因为和女朋友吵架而歇斯底里的你了。”
岳齐芸对莫凌川的背影白了一眼,她一直知道这个家伙有多现实多虚伪,只是没想到他翻脸那么快。
她心里想着,莫凌川大概除了对楚凤歌,他不会对其他任何人真心实意,一时间竟又有些同情地说:“你不要再提她了,就算不是她要求我,我也会和你离婚,我早就受够了,你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你再这样迟早要后悔!”
莫凌川很习惯给岳齐芸让道,除了在自家房子里,他刚准备把岳齐云带到屋里去,听到岳齐芸的话,不禁转身讪笑:“我后悔不后悔那是我的事,不过我知道你后悔一定比我多。”
说完也不再看岳齐芸气到变形的脸就自顾自进了屋。
因为地理位置原因,这片区一年四季都没有好天气,连冬天都似乎比别的地方来得早,所以住户也不多。
气候的冷加上气氛的冷,让屋子只得早早开起暖气御寒,但那种潮湿的寒意却像能穿透墙壁不停地渗入,让为了好看而衣着轻薄的岳齐芸连打了几个寒颤。
要不是有必须要找莫凌川面对面说清楚的事情,岳齐芸觉得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到这种地方来。
莫凌川泡了一盏茯茶,又盛了一小碟酱白姜,随手搁在了岳齐芸面前。
可能因为保藏了一个夏季的阳光,岳齐芸喝了一口茶竟然觉得暖和起来,她又夹了一块将姜说:“你倒是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其实莫凌川也不是真的在乎岳齐芸的喜好,只是岳齐芸忘记了她和莫凌川签婚前协议的时候,出于恶趣味要求莫凌川必须在家里随时准备这些。
尽管岳齐芸其实根本没有和莫凌川住在一起哪怕一天,但出于对契约精神的尊重,莫凌川还是把合同里的每一条都做到了。
他看到岳齐芸的反应,知道岳齐芸一定是根本没有仔细读过那些条款,于是嘲讽道:“你不是常说我是个冷血的生意人吗?像我这种生意人,记得客户的喜好只是生存技能而已。”
岳齐芸觉得这个真是见不得别人心情好,才要下嘴的筷子硬是代替食指点着莫凌川,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愣哽在一个“你”字上老半天。
最后放下筷子给自己顺了半天气才又说:“你…风凉话留到以后再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们有大麻烦了。”
莫凌川对于岳齐芸的大惊小怪早就习以为常,他抬都不抬一眼,反正麻烦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于是语气里满是冷淡和不在乎地说:“除了被减刑的曹闵怀,还有什么让人更头疼的?我这几天都在处理那边的事情,你可别说你是因为你那个女朋友不和你和好才来找我的。”
岳齐芸看到他一边说,一边抬单手捏了捏太阳穴,这个动作一下子让她恍惚间好像看到楚凤歌,以至于她顿了顿才回答道:“我都说了不要再提她了!我问你,江老师和清和的遗物你确定都处理干净了吗?”
听到岳齐芸的话,莫凌川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表情忽然扭曲,几乎是咬着牙说:“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说我迟早要后悔,你说错了,不是迟早。我在七年前就后悔了,一直悔到现在。你怎么能理解我的痛苦?你是不得已和我结婚,可是最起码你还能偷偷过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他搬到哪里,我就跟着搬到附近,我后悔,我还要加上他的痛苦一起后悔。”
莫凌川的样子很恐怖,岳齐芸感觉自己仿佛被强迫按在一个兽笼面前,而笼子里的野兽已经被关了太久,无时无刻不再想撕碎笼子,以至于指抓鲜血淋漓。
岳齐芸当然知道困住莫凌川的笼子是什么,而那个笼子难道不也一直困着她吗?
一时间岳齐芸也变得有些激动地尖声道:“你以为我不痛苦吗?你知道前几天学长拿着我当年签的手术单找我的时候,我多恐惧。我好恨,为什么要让曹闵怀单独和清和在一起,清和明明告诉我了,曹闵怀在纠缠他,我还丢下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小心……江妈妈那么信任我,她那么信任我……”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眼泪卷着粉底灰扑扑地蒙了一脸。
人们总说女人就是喜欢哭的,他们不知道其实是男人喜欢看女人哭,久而久之女人也以为自己就应该哭。
而哭也是需要技巧的,毕竟眼泪很多时候不是真的为了表达感情,而是为了取悦。
但岳齐芸不是那种女人,所以她哭得毫无顾忌,哭得没有节制,哭得旁若无人。
她很少这样,以至于莫凌川被吓了一跳,他在岳齐芸的哭声中冷静下来,才开始认真思索她哭前嘴里吐出来的完整词汇。
“你说手术单?那是我亲自烧掉的。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凤歌手里的?”
莫凌川说着顺势递了一张纸巾给岳齐芸,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真的像岳齐芸说的被楚凤歌知道了什么,那真的是大麻烦。
岳齐芸捏着纸在脸上沾了沾,还带着哭腔说:“你觉不觉得,自从那个叫乐清和的人出现之后,一切就都不对了。”
“我也很怀疑那个人,而且,我最近才查到,他根本不叫乐清和。”
在乐清和的事情上面,两个人的默契倒是惊人,莫凌川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事会不会其实都是乐清和搞的鬼。
一说到乐清和,岳齐芸眼前不觉浮现出之前在楚凤歌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楚凤歌有轻度的洁癖,岳齐芸不敢相信他怎么能忍受别人那么亲密地接触。
想到这里,岳齐芸严肃地拉住莫凌川说:“凌川,你也知道他都搬到学长家里去了,我觉得他对学长很不怀好意,那家伙可不像曹闵怀,他敢顶着清和的名字,还让学长那么信任,你真的不担心吗?”
“他不会喜欢男人,他说过,他永远不会喜欢男人。”
莫凌川说话时没有看着岳齐芸,而是看着窗外阴沉的天,声音也像天色一样阴沉。
在拂檐山的南面冬日的阳光灌进楚家别墅,江蒙怕冷,所以楚萧就找了整个C市最暖和的地方建房子,连山的名字,也是楚萧送给江蒙的情书。
现在像是为了显示某种郑重其事,楚凤歌把乐清和带到阳光最好的地方,也就是江蒙的乐器室,他又一次提出了那个问题。
“我该称呼你乐清和,还是乐秋霖。你到底是谁?”
换了一个地方,楚凤歌倒是也冷静下来,知道所谓兄弟应该是不可能的。
干燥的空气让所有织物噼噼啪啪地乱跳,把楚凤歌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焦躁,他反复拿着照片看,心里的疑惑已经多到让他找不到重点。
而且每一个问号都亮着红色的警示灯,无法进行难易等级的分类,因为所有问题都一样让他感到惶惶。
楚凤歌以为会和乐清和僵持一整子,或者起码他要买点什么关子,但是乐清和没有,他看起来很坦诚地说:“我会全部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请求。”
“请求!”
乐清和的话让楚凤歌感到不知所措,现在他终于也有了觉悟,乐清和一定不是什么孤苦伶仃的穷光蛋。
看到楚凤歌的迟疑,乐清和笑了笑又说:“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求你。”
语气越发恳切,楚凤歌听出那是真的在求人,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对方什么,于是更加迷惑说:“求我什么?”
“你先答应我。”
“如果我能做到。”
“你当然能,只有你能。”
“是什么?”
两个人原本像小孩一样说着不着调的对白,连楚凤歌都开始觉得很没意思的时候,乐清和却忽然表情一脸认真地说:“让我留在你身边。”
楚凤歌很懵,因为乐清和的表情太严肃认真,说话的语气像在登记簿签名的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