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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总不肯离婚(40)

作者:一扇轻收 时间:2019-01-24 14:1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走出客厅,江景白看到耿文倾陪同南钺一起从门外进来,不禁微微怔了怔。
  “哎呀,小白同学,有段时间没见了啊。”耿文倾扬手和他问好,热情依旧,“我把南钺给你送来了,剩下就交给你了。”
  江景白刚一露脸,眼睛便被南钺紧紧锁住。
  这目光直白得似曾相识,江景白走近两步,闻到一股酒香才反应过来:“你们喝酒了?”
  “我没有,他喝了。”耿文倾笑道,“放心,喝的没有上回咱们一块儿吃饭时多,他脑子没离家出走。”
  南钺在外凶神一样没个好脸,一对上江景白的事就心慌意乱秒变怂狗,回家前又找耿文倾商量对策,耿文倾左右改不了南钺“惧内”的本性,咬牙给他出了个“酒壮怂人胆”的招。
  喝到半醉半醒,大脑皮质机能亢进,该有的理智也不缺,有什么话就特么大胆往外说吧。
  南钺对江景白本就不设防,只要江景白能开口问一句,十年底蕴,保管比极端理性时讲得流畅。
  照理说,非常的靠谱。
  江景白也看出南钺状态比上次醉酒要好很多,但到底还是醉了。
  等南钺换完鞋,他指指对方身上,南钺低头看一眼,默不作声地开始解纽扣脱衣服,听话地把外套递到江景白手里。
  耿文倾也是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就能被噎一口,他抽了抽嘴角,又笑:“那什么,我借用下厕所就走了,你俩不用管我。”说完就摸进旁边的卫生间。
  江景白接下外套,对南钺道:“你先去沙发坐着吧,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南钺点头,走过江景白身边,又退回来,抬手伸向江景白扎起的发揪,轻轻把压卷在皮筋下的一撮头发拨了出来,再转身继续向客厅里走。
  江景白摸了下脑后,扭头去看男人的背影,无声笑着摇摇头,理平外套肩袖,挂进玄关衣柜后也进了客厅。
  南钺端正站在茶几前,意外地没有坐到沙发上。
  他原本低头看着摊在茶几上的几页纸,听见江景白靠近,转目看他一眼,微微往相反方向侧了侧身。
  南钺投来一眼的瞬间,江景白恍惚看出他的眼神似乎不对,深沉漆黑的眼底泛着奇怪的亮,和醉酒后的那抹光不太一样。
  江景白走到他身后:“怎么不坐下?”
  南钺还是背对他,不吭一声。
  好端端的,这是什么情况?看起来还算清醒,也没彻底醉过去啊。
  江景白斜倾身体,歪头看他:“南钺?”他唤着用手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
  江景白的指尖刚触碰到南钺的衬衫,男人突然回身,大力将他箍进怀里。
  江景白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他清楚感觉南钺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颈窝里,这姿势……和两人每天清早醒来时的动作有着微妙的相似。
  南钺还是不作声。
  江景白一头雾水,还是试探着缓慢抬手,拍了怕南钺坚实的后背:“你怎么了?”
  问完好一会儿,南钺才沉声开口:“不行。”
  不行?
  江景白肩上挂着一个一米九好几的大男人,鼻尖萦绕着醇香的酒味,听清这两个字,还是不明白。
  好在南钺没断在这里,继续道:“你不能。”
  他不能?
  越说江景白越懵圈。
  他听见南钺窝在他肩上深深喘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哑了好几度,把他锁得更紧:“……你不能和我离婚。”
  江景白:“……”
  江景白:“??????”
  作者有话要说: 南钺:不能离婚,绝对不能。
  江景白:???我有说什么吗???


第四十四章
  南钺声音压得非常低, 江景白差点没能辨清他在自己耳后究竟说了什么。
  两人刚结婚那次聚餐,南钺醉酒太厉害,在没把江景白按到镜子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之前,整个人就跟大一号的小朋友似的粘人听话。
  他醉前醉后反差大,江景白印象格外深刻,南钺进门时又用相同的眼神盯着他,脱衣服进客厅都乖得不行, 江景白明明知道他喝得不是很多, 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他背上轻轻拍打。
  可听到这一句,江景白覆在南钺背上的手顿时拍不下去了。
  不能离婚,他什么时候又说离婚这种话了?
  江景白眉头上挑,目露茫然。
  南钺双臂缠住他, 肌肉鼓鼓隆起。
  江景白被他勒在怀里,肺腑发闷,一时分不清是酒气混掺着要人命的荷尔蒙堵住他的气管, 还是自己硬被南钺勒得稍稍喘不过气来。
  “怎么一回来就说这个,谁和你提离婚的事了。”江景白哑然失笑, 试着将胳膊插进两人胸前,缓解呼吸上的压力。
  南钺以为他要支开他,牢牢赖在江景白肩上,不肯撒手。
  江景白没法, 缓声和他有商有量:“南钺,你先把我放开好不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南钺不回应,没商没量地用行动告诉他, 他不。
  江景白抓住男人腰侧的衬衫,心下柔软好笑,耐心把放手原因解释得足够清楚:“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儿难受。”
  南钺闻言果真收回些力气。
  他锻炼得当,臂力较强,平日里没多少地方需要用力,不显什么,哪怕到了床上冲动起来,也对江景白拿捏着用劲儿,然而刚刚情急之下,他实在顾不上去想别的,只管把人抓住不放了,现在江景白出言提醒,南钺才考虑到这点。
  他箍得没那么紧了,江景白却没有直接推开他走去倒水。
  南钺的呼吸频率变得很慢,每一口气都喘得有些沉重,江景白颈间被那股潮热的吐息喷覆,要不是南钺肩背稳实,没像正常人哭出来那样克制隐忍的轻微颤抖,江景白都要误会对方趴在他身上偷偷哭了。
  不过即便眼下没哭,他听着那几声喘息也感觉五脏六腑轻软绵和,舍不得就这样把男人推开,让他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人待在客厅里。
  “不是说好了别多想吗?”江景白不拍他了,双手穿过南钺腋下,从后面扣住对方的肩膀,偏头柔声和他说话,“你让我等你回来,就是听你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
  南钺本身就被酒精麻痹得半迷糊了,在外面还是理智占据绝对上风,回家后站到江景白身前,心理防线才卸下去便是一计重击,再被温柔地拍一拍哄一哄,听了对方刚说的话,倒升腾出一丝八百年没有过的委屈了。
  什么叫作没头没脑?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放在茶几边角了,别以为用果盘挡着他就不能看见。
  南钺还没回来的时候,江景白满心都是晚上应该怎么开场,怎么循序渐进地把问题一个个抛出来,如果有他设想到的不能接受的答案,他该怎么处理这场婚姻,又该怎么直面自己将南钺纳进私人领地的那颗真心。
  他思虑了那么多,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刘雨晨的离婚协议书上,他刚回家就先把一式三份打印出来,不就是担心自己不小心给忘了吗?
  江景白是真料不到南钺能一眼看到别人家的离婚协议书,还强行给自己加了一段不等沟通就离婚的戏码。
  “好了,你先坐下,喝过水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江景白说完自己都有点想笑。
  被骗的人是他,被蒙在鼓里的人是他,撞破真相被动接受这一切的人还是他,原以为坦诚交流后,自己已经开始深入了解跟他朝夕相处恩爱缠绵的合法先生,结果发现,对方于自己而言,似乎始终都是全然陌生的。
  这种缺乏安全感的滋味糟透了,江景白本该是胡思乱想不能自已,心神不安亟待安慰的
  一方才对,可从撞破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南越的身份竟然在不知不觉间颠倒起来了。
  江景白想着想着,莫名觉得南钺骗他的初衷可能并不是自己害怕听到的那些答案,至少不是他不愿意面对的走向。
  他收拢双臂,紧紧拥抱了南钺一下,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
  可能是江景白最后主动抱来的那一下起了抚慰作用,南钺这次没有不依,只是在和江景白拉开距离的瞬间,装作不经意地撂下眼皮,往旁边瞥了一眼。
  他个子高,就算把眼睛垂下也起不了多大的遮掩效果。
  江景白抬头看他,还是察觉到南钺眼白周围的细血丝比寻常多出了一点。
  他被那圈淡淡的红色晃得愣了神,正要抬起的脚跟又钉回地板。
  ——原来那不是误会。
  江景白心里抽了一下,伸手覆向南钺脸侧,拇指在他眼下来回摩挲:“……你都瞎想了些什么?”他顿了顿,接着说,“会不会走到那一步,难道不是谈过之后才去考虑的问题吗?”
  这动作一贯是南钺对江景白做的,江景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自然而然地学到手,用到给南钺顺毛上了。
  “你答应过相信我。”南钺任他摸脸,语气清冷镇静得好似红了眼圈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景白点头,承认道:“是。”
  他在世纪大厦和南越分开之前,的确应下了对方那句“你信我”。
  江景白不得不承认,在白天那种突发状况下,他很难无条件对南越持有百分百的信任,其中不乏有哄他的成分在内。
  南钺敛目看他,不声不响。
  男人眼神沉静,江景白琢磨不出什么,被他看得愈发茫然。
  “好,”南钺半晌轻叹一声,抬手覆盖住江景白的手背,“谈过之后才会考虑,这是你说的。”
  他说完俯首消去两人的身高差距,额头压在江景白额前,吐字更加清晰坚定:“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继续保持对我的信任,我负责让它们永远派不上用场。”
  甘醇厚重的酒香伴随南钺的吐息萦绕在鼻尖,江景白听着那道低沉浑厚的嗓音,被热浪烫得微微眯起眼睛,脸边也腾出一层薄薄的暖色。
  南钺要他信任什么,江景白明白,可派不上用场的“它们”是指什么,江景白百思不得其解。
  他默默把对方说过的几句话拼串在一起,回忆南钺走进家门后的每一个举动,记起南钺站在茶几边的情景,江景白余光本能往对应方向一扫,茶几上摆放的所有物件尽收眼底,充塞在脑间的雾团也渐次荡开。
  江景白重新望进南钺眼底,张嘴动了动嘴唇,一个字还没蹦出来,弯眼无奈先笑了两声。
  南钺不懂他突然发笑的原因,眉头略蹙。
  江景白收敛笑意,正要将自己说话的吐息同样喷洒在南钺唇边,又听门铃一响,有人登门。
  算算时间,花店差不多停止营业十来分钟了。
  江景白猜到来人是谁,把手从南钺掌心下抽出来,反握住对方的手腕:“这个话题先停在这里。”
  他说着拿过那几张引发闹剧的罪魁祸首,故意牵着南钺一起走去玄关。
  打开门,刘雨晨背着随身小包站在外面满脸歉意:“店长,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说完她又对南越点点头,算是招呼。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江景白不在意地笑了笑,把手里的三份离婚协议书递给她,“你等等可以从北门出去,离阳光上城近些,省得绕路。”
  “哎,好嘞。”刘雨晨接过协议书,对折叠好收进包里,“谢谢店长,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江景白同她道别,送走刘雨晨把门合起,回身要笑不笑地看向南钺。
  他刚把协议书递给别人的时候,南钺就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江景白是故意拉他过来,和小青年对视一秒,不自觉地错开了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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