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转发抽奖中了一台智能小音箱(23)
“什么东西啊!”姜旭愤慨的说,样子看起来倒是比他还生气,“你们那儿可真是垃圾,那咱们不干了。”
“不干干什么啊,也不能不工作吧。算了,我明天去认个怂。”
姜旭咬着筷子头,极其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你找工作的话,需要我帮忙吗?咱们至少找个正规一点的。”
卓沐阳一听就笑了,对他说:“你自己都还没着落,就别替我操心了。”
姜旭没在意他的态度,而是说:“我爸或许能帮上什么忙,等哪天我回去跟他们念叨念叨。”
卓沐阳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毕竟姜旭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能帮他什么忙啊,于是随意问了句:“那你不怕他知道我了?”
姜旭大手一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吹了牛,“我办事儿,你放心。”
卓沐阳玩味的看着他,不禁感叹这人简直演技爆棚,口口声声说找他爸帮忙,其实无非是他要去找金主。这种工作,他还真的不屑一顾。
心里这么想的,可卓沐阳却只是撇了撇嘴,念叨着:“你快成为大作家吧,这样正好养我,我也不就不用出去工作了。”
姜旭没什么防备,笑着应了:“那当然,你等我成功的。”
谁能想到,这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吃得最后一顿晚餐。
有说有笑的,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一早,卓沐阳还是厚着脸皮去上班了,临走前,他在姜旭的睡脸上亲了亲。
到了修车厂,他跟师傅道歉,态度非常诚恳,老板的脸虽然拉了老长,可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他得继续工作,因为他还要生活,没收入的话日子该怎么过。临下班的时候,来了辆刚被追尾的车,师傅家里有事要走,正好姜旭又发了条微信跟他说:“亲爱的,我今天晚上回趟家,我爸找我有事情谈,等我回来再谈你工作的事儿。”
他特地叮嘱道:“好的,你开车小心。”然后继续留在修车厂干活。
下班后,他在附近的小面馆吃了碗牛肉板面,味道太辣了,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吃好饭已经快九点了,天气有些凉,外面的人都变得少了,他觉得家里太过安静,于是又在外面乱逛到很晚才回家睡觉。
这一晚,他睡得格外安稳,几乎一夜无梦。
第二天姜旭没有回家,第三天也没回来,甚至连条信息都没有。卓沐阳自己过了两天,偶尔会想一下姜旭,但并不关心他的去向。
直到张州市公安局的官方微博上出现了一条警情通报:“8月15日二十二时许,在我市山北区建设南路与学院路交汇路口处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事故造成一人死亡,三人受伤。死者为机动车驾驶人,伤者为过路行人。目前,伤者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并无生命危险。死者经法医检验,结果证实并无网传的酒驾、毒驾。事故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卓沐阳读完,又看了一遍监控里拍下来的视频,然后默默放下了手机,走到厨房的阳台,抽了一根烟,也不知是不是被烟雾呛得还是怎样,泪水一下子模糊了他的眼睛。
那天,姜旭就站在这里给他烧排骨,那开心的样子,嘴里应该还哼着那首歌。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
第二十八章
边泽明时不时都要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龚旭心情是怎样的,就这么看多了,龚旭没好气的呛他道:“你总看什么呢?好好开你的车。”
边泽明没忍住,又偷瞄他一眼,见他露出嫌弃自己的表情来,确定他心情很平稳,这才真的放心。
他们刚和律师聊了尚飞的事情,因为尚飞说自己在出事之前几乎一宿没睡,所以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撞人的时候,那辆车到底有什么异常。而边泽明这边查出来的东西也很局限,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对方,就连警方的调查都无从认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做的。他们从谈事情的咖啡厅出来后,龚旭就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边泽明便有些担心他。
“或许……”边泽明刚一开口,就被龚旭打断了。
“停车。”
“哎?”边泽明灵巧地打了一个右转向,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我说边泽明,你是不是去他家里吃了一顿饭就被灌了迷魂汤了?你要真的和他睡了就给我滚。”龚旭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他是真的生气了,太阳穴爆出了青筋,后槽牙也咬得死死的。
被呲了一顿的边泽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他万万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他垂着脑袋,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解恨。嘴上弱弱地辩解道:“我没有。”路边的车又一辆接一辆的过,噪音很大,也不知道龚旭听清没有。
龚旭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边泽明看他烦躁不安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本意不过是为了安抚龚旭,谁知刚开口,便被龚旭抓住了由头,心中有委屈也不能说。龚旭一根烟抽完了,紧紧皱着的眉头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沉默了半晌,龚旭才说:“是不是你现在怀疑我的车祸不是他造成的了?”他目光黯然的透过车窗看向窗外,路边绿树的枝条随着微风在轻轻摇曳。
“没,我不是,我没有。”边泽明赶紧否认道,“您别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边泽明决定留在龚旭身边,对于一切都是恍然和未知的。龚旭不太说自己的事情,除了必须出去做治疗外,他就经常把自己关进黑漆漆的屋子里,他时常陪着,两个人相对无言,一度还以为龚旭可能有自闭的倾向。
终于有一天,龚旭跟他大姐龚鹤说要搬出去住,龚鹤如临大敌,当晚就把他二姐龚影叫了回来,三个人在书房里谈了很久才出来,边泽明是不知道龚旭是怎么劝服两个姐姐的,不过就一个星期而已,他们就成功从那间大别墅里搬到了皇廷花苑。
这房子据说是一年前买的,刚买完,龚旭就出了事。现在他张罗着要搬进来,他大姐就找人把精装修后看起来是障碍物的摆设就全都拆了,装了很多残疾人辅助装置。
搬家那天,他两个姐姐送他们过来,话里话外总是对弟弟有很多的不舍。最后,老刘留下了帮着整理行李和收拾卫生,在临走之前,他特地把边泽明叫到了一边,不放心地跟他交待了很多关于龚旭的生活习惯之类的话,后来还特地叮嘱他:“小少爷以前性格特好,出了事儿之后就变得古怪了。你在他身边注意言行,多多观察,别惹他生气。你看他待你不薄的,你刚来一个月,不仅你家里的麻烦都帮你解决了,那个害你的孔伟达也进去了。是,你比小少爷还小些,但多让着他,有什么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刘叔。”边泽明挺感激他,道了谢,送走了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房间。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这样的相处方式在边泽明看来是十分暧昧的。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边泽明对他抱有的感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感谢到探寻和同情,又掺杂了很多爱慕在其中,不知不觉的就变质了。
龚旭长得很好看,白净净,娃娃脸,脸上有酒窝,笑起来一定非常的甜,可他不太笑。他和他的母亲有五分相似,甚至还比两个姐姐的容貌看起来柔和些,眼睛很大很有神,可却透着暗淡的光。有时候,龚旭在发呆,他就看着龚旭发呆都能看上一整天。
他纠结着内心的情感,但不敢说,就只能默默的陪在他的小少爷身边,言听计从的。
当他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发现龚旭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窗帘紧闭着,抿着嘴唇不说话。这房子景致很好,站在大落地窗前就能看见整个南滨江两岸的景致,龚旭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见他推门进来,就吩咐他说:“把窗帘都换成遮光好些的,看见窗外这些东西我就觉得烦。”
看见为什么会烦?当时的边泽明是很纳闷的,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又置办了新的,叫了工人重新装好。
龚旭的生活很简单,一日三餐,定时去做复健,最开始一周还要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后来他开始抵触,就不再去了。
边泽明自己一个人照顾龚旭不免有些吃力,毕竟他也是家里宠出来的孩子,以前连家务都很少做。现在慢慢熟悉了,掌握了他的节奏和脾气,便得心应手起来。
龚旭的脾气是不太好,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呛他一顿,饭菜做得咸了淡了,不好吃了,就耍小性子一口都不吃。边泽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躲在厨房里偷偷的流了好几次眼泪,可想想自己如果没有被他捡回来养着,他可能还会在外面流浪,再想想这人或许下半辈子都要伴着轮椅过日子,他便告诉自己得让着他,更可怜的是他,于是在面对龚旭的时候,都是笑脸。
这天,他去买菜,见排骨很新鲜,便买了二斤,热火朝天的做了一盘子糖醋排骨,龚旭只看了一眼,自己就转着轮椅回了房间,边泽明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并没有太难吃,他去房间找龚旭,进门的一瞬间就听见他在里面哭,脸埋在手心,闷声抽泣着,甚至都不敢把情绪发泄出来。
边泽明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心脏就像被什么给拧碎了似的难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上前就抱住了这个脆弱的人。龚旭大概是真的忍了太久,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终于大哭起来,就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不停在问为什么。
哭完了,龚旭便倔强的松开了他,他眼圈红红的,还有眼泪挂在眼角,吸着鼻子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的。边泽明抽了纸巾半跪着,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就这么看见了他人生中见过的最亮晶晶而又好看的眼睛。
“要不你跟我聊聊吧,总憋在心里多难受啊。”他强忍着自己想去亲一亲龚旭这双眼睛的冲动,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龚旭抢过他手里的纸巾,擦完了眼泪,又孩子气的擤了鼻涕,接着把鼻涕纸塞在他手里,警告道:“今天的事情,你别出去胡说,以后也别给我做糖醋排骨,我最讨厌这道菜。”
边泽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在他身边呆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个人的另外的样子,明明是比自己大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可爱而又别扭的点。
“好。”边泽明说,“我现在除了陪在你身边,也没别的交际了,我去跟谁说。再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学着做,做的不好吃你就多担待点儿,别总跟自己过不去。”看见他这么脆弱的一面,就像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屏障被打破了,边泽明斗胆说着,小心翼翼地迎上他那双极漂亮的眼睛。
龚旭却扭头回避了,不给边泽明机会多看他,“哼”了一声。
边泽明见把人哄好了,出去给他用排骨汤给他煮了一碗疙瘩汤,放了切碎的番茄和青菜叶子,还窝了个鸡蛋,龚旭刚吃第一口,就皱着眉头说他把面疙瘩拨得太大了,嚼都嚼不动,但好像因为实在饿了,皱着眉头也吃了多半碗。边泽明没嫌弃的把他剩的都吃了,他是觉得软硬刚刚好,想着就是这人故意找茬呢。
吃了饭,边泽明打了水给龚旭泡脚,泡脚桶是很深的木桶,能泡到小腿肚,他在里面加了活血化瘀的泡脚粉,散发出一股子药香味儿,龚旭的腿上有伤疤,掀起家居服的裤子,就能见到那条丑陋的肉芽盘踞在他嫩白的腿上,他内心又涌起股想去亲吻这伤疤的冲动,就这样半跪着,亲一下,或许他就不那么痛了。但就这样盯了一会儿,敏感的龚旭就误会了,没好气的说:“你看什么呢,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他可实在是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