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主宛若一个智障(17)

莫名地感觉气压有些低，虽然真宝平时很少笑，但似乎今天的他格外不高兴。
“我不在的时候你惹到他了？”我问。
唐琛一脸WTF。
“我还敢惹他你是不是在逗我？对了不说这个了，戴岳爷爷怎么样？”
“没事，虚惊一场。”
“我也说是吧，老爷子身子骨比谁都强，拄着拐杖看着挺弱的，谁知道那玩意儿是他当武器的……”
“……什么武器？”
“随手揍流氓的，不说这了，人没事儿就行，我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露面，他现在见我可能还会拿拐棍抽我……”
对了，之前我问戴岳为什么不去寿宴，他就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到底因为什么？”我多嘴问了一句。
师芮雪插嘴道：“还能是什么，他欺骗单纯少女的感情，勾搭了人后把人给甩了呗，啧，男人都这样，没一个好东西。”
我：“……”
唐琛：“……你给我出去。”

145.
刚从医院回来也没什么胃口，但折腾了这一会儿，还真的饿了，只好自己动手洗菜。
师芮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画风都不一样了，我随口问了问，她叹了口气：“之前啊，我有些抑郁，现在好了。”
唐琛：“就以前是抑郁症，现在是神经病，懂了吗？”
“……”
我：“你们这模样还真的不像是分手。”
唐琛古怪一笑：“谁说我们分手了？充其量，是没在一起过。”
“我没魅力，唐大少爷看不上我，我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师芮雪低头啜泣。
啜泣得很开心，肩膀一抖一抖的。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和我开玩笑？”我问。
她眨了眨眼：“没有，我是真的挺好奇你们的关系，想诈一下你。”
“别听她说话，这个人比我还不靠谱。”唐琛义正言辞地说。
我倒觉得这两个人半斤八两，难怪能凑到一起去，气场还挺合。
吃火锅的时候我问唐琛他是不是要走了，他说：“哪个造谣？我已经打算回国支持祖国母亲发展了。”
师芮雪：“回来浪费祖国资源的。”
唐琛：“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我：“……”
唐琛继续道：“反正我没有要走的打算，倒是准备买套房子，这几天就去看了。”
“哦……”我想起戴岳的话，脑海里浮现两个字。
骗子。
“喝酒喝酒。”唐琛从角落里掏出白酒若干：“我和真……飞星喝，小芮你就喝汤底吧。”
师芮雪接过酒：“喝多了我就不走了，反正你这地方这么大。”
唐琛：“我告诉你，屋里那个暴力boy你别想动，耍流氓是要被他打进医院的。”
师芮雪和我：“你怎么知道？”
唐琛倒了半杯白酒一口灌下去往桌上一趴：“不行我喝多了，改日再叙。”
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146.
唐琛不一会儿就起来了，像是在开玩笑。有师芮雪在，我也不好问他到底因为什么住的院。
真宝是暴力boy没错，可把人打进医院的先例也没有过，上次唐琛骨折，他说是争执时撞上了料理台，想想就很疼。
喝着酒头脑混乱，想起来一件是一件，火锅蒸腾的热气对面是师芮雪的脸，明明距离很近，却像是隔着一堵透明的墙，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虚幻感，仔细一闻，是火锅味。
我喝得困死了，手机响了几次都没接到，唐琛瞥了一眼，拿起来接了。
“喂大兄弟，怎么了？”
“哦，在这呢啊，我给我弟弟安排相亲呢！”
“好好地骂什么人！怎么这么不文明呢！”
“妈的智障……”唐琛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我，继续和师芮雪去喝酒了。
我一脸懵逼。
没过多久门铃响，我看就我能走直线，就过去开了门。
一路跌跌撞撞，但感觉走的确实是直的。门外站着的人眼熟，他弯腰把我鞋套上，架着我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我……戴岳你干什么！”我嘴跟不上心里想说的，都到了电梯门口才反应过来。
妈的我现在应该坐在屋里吃火锅的啊。
“你喝太多了。”戴岳说。
“唐琛你炸了！”我回头冲着还没关上的门喊。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我被架走，还是兄弟吗？
电梯门开了，我往屋里走被戴岳扯了回去，唐琛出来开门看，对我招了招手，就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你妈……”电梯空间狭小，失重感明显，尤其唐琛家楼层又低，几秒后就到了地上，我应该是喝多了，有些想吐。
被塞进后座时我还是懵逼的，全程都在想妈的好想让真宝揍唐琛一顿，就这么被戴岳拎走了，我心很乱。
他没有把车开回观澜的别墅而是直接回到了当时我们一起住的公寓，我在后座上躺着快睡着了，被他抱下车听他解释道：“虽然知道你不喜欢这，但你这样回去爷爷会担心。”
“我挺喜欢的。”看着房门我笑了下，指着它说道：“我还记得那天下雨，你和火腿肠在门口啃来啃去吗？后来你进了门，我在外面就特别希望这扇门能打开……”
“宝宝别说了。”
“你别这么叫我，我现在想吐……”

147.
吐了。
吐完后还是没清醒，还吐到了两个人身上，戴岳无（kai）奈（xin）地脱光了我们衣裳把我扶到浴室洗澡，后来清醒后我才想明白，只不过是吐了一下根本不需要洗澡的啊。
然并卵。

148.
小时候和戴岳一起洗澡没什么羞耻心，再大一些就知道害羞了，哪怕关系好的兄弟们也没见总是单独洗，戴岳说这是正常的，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怎么不见你和唐琛一起洗？
喝酒误事我真的懂这四个字，可执行起来却困难的很，就像所有人都说“明天一定要XXXXXXX……”到时候还和前一天一样，懒得做什么改变。我不是勤快的人，小时候才总被人说像一个慢腾腾的姑娘，但这样的性格也有好处，就是认定了一个人后基本懒得换了。
我前半辈子栽在戴岳一个人身上，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和他纠缠不清就觉得亏，浴室里水汽蒸腾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坐在浴缸里看水慢慢升起来，胸口压得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思维混乱，恍惚间又回到了被戴岳包养时，你说吧，人这种东西还是嘴硬，明明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在乎被怎么对待，可过上了好日子后回想起来，又开始别扭上了。
说好的化成灰都认识呢？
好就算他因为受过骗所以精神有问题认不出我，可就不能试着接受一下李飞星？我是该谢谢他对秦真心至死不渝，还是该感谢他八辈祖宗，感谢他对自己喜欢以外的人都那么冷酷到底。
“戴岳，我说……”酒壮怂人胆，我觉得眼下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解决，非要你怼我两下我怼你一刀呢？
“我想说，你确定现在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因为之前那么对我而造成的亏欠吗？”
想问这个很久了。


149.
浴缸换了，以前是个单人浴缸，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双人的，我是在戴岳坐在我旁边时才发现这一点的。
他说：“真心，说真的，我现在想通了，我是后悔之前做的那些，可我认了。”
“我更不想这辈子都看不到你。”
“我没有不打算见你，我只是想等我自己解决完麻烦事，就可以去找你了。”我回想起当时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还没等我找到完美的解决办法就被戴岳提出包养这件事了。
“我该认出你的。”戴岳说：“我后来觉得你和真心渐渐重合，连行为动作都一样，可我不敢认，你知道当年爸和爷爷找来的人也是这样，一举一动都和你那么像，可他不是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沙哑，靠在我的肩膀上，断断续续说着话。
我觉得这事是说不明白了，无论我说什么，问他为什么那么对李飞星，他都能统统用一句“我会把所有的亏欠都补上”来堵上我的嘴。
可不趁着现在一股脑抱怨出来就真的要憋屈死了。
“你说要带我去耶路撒冷，到最后哪儿去了？边境都没跨过去……”
“去，明天就去。”
“你还打我。”
“我不是人，来，你来打我。”戴岳说着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打，我觉得无聊，又想起真宝也打过他，也算是替我出了气。
“我不打你，你是包养我的金主啊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也没动过几回……”
“你还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在我身上还说我骚我贱我勾搭别人你还是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乖以后我再那样对你你就弄死我……不行，至少还要给我留半条命我要是死了谁像我一样对你好照顾你啊。”
“你对我好你说这话也不亏心……”
“不亏心以后只会对你更好。”
“好好说话你别咬我！”手突然被咬了一下原来他根本就没放开我的手，我眯着眼看他眼圈红着在一边咬我的手玩，气得一掌糊在了他脸上。
他抓着我的手腕伸出舌尖在我掌心舔了一下，我皱着眉：“你好像狗。”
以前我不这么说话，哪怕再生气也很少这么骂他，还有什么“你丫”之类的也很少说，毕竟自己都是私生子，哪还有脸这么骂别人。
现在喝多了嘴也跟着秃噜，什么话都说了也不差这一两句，戴岳眯了眯眼，认真说：“你像骨头。”
幼稚极了，两个加起来五十多岁的人在浴缸里玩着角色扮演互相呛，我恨不得拿水枪呲他一脸。
“你全家都是骨头。”
戴岳愣了几秒，随后没绷住表情低头抖着肩膀，我怀疑他可能在和我说第一句话时就想笑，妈的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
“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逼？”我严肃认真地问。
他笑了笑说：“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们真心最聪明了啊。”他说着过来亲我脸。
“不要逼我吐你一脸。”我说。
他这下更来劲儿了，凑过来亲我嘴，我本来只是眼眶有些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掉了眼泪儿，他亲够了，我也哭完了，胡乱地拿水擦了把脸，他一下子有些懵，声音又委屈：“我不耍流氓了你别这样。”
我也觉得现在哭哭唧唧很掉价但想之前他再怎么样都没和我接吻过就觉得心塞得不行，水有些凉了，戴岳出去后把我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后套上还是以前的浴袍，一路抱回床上盖上被子，又过来紧紧地搂着我，搂得我根本再也哭不出来。只听他还在傻逼地说着：“哭一哭也好都哭出来吧别憋着宝贝儿你自己哭没人看见谁也不会笑话你的……”
我哭你妹啊哭等我被你压死了你就抱着我尸体哭去吧妈的智障。
人就是这样有时自己觉得特猛特坚强怎么受折磨都不会哭，我在之前离开戴岳时也没见说跑到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可人们常常会在别人说“别哭了”或者无意间的一句话而情绪崩溃最后嚎啕大哭，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泪点高低的问题，是因为感动于有人理解自己。
我看过一些刚出来工作的小孩子被某些小明星辱骂瞧不起咬着牙坚持干下去，却在给父母打电话时笑着说自己工作很顺利见到了谁谁谁呢，撂下电话的一瞬间就哭得不像样子，后来聊天时知道那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在告诉他们“多吃点儿饭”或者是“累了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