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臀来见(10)
何子围端着粥喝了一口,这家粥口碑一直不错,清甜浓香简直像初恋。方才的饥饿还可以忍受,现在有了对比,何子围立马从朦朦胧胧的饿变成身临其境的饿,立时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粥喝了一半,刚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儿活力,生活总算是有了意义,就感觉身后搭上一只手,在他后腰揉了起来。
何子围放下碗瞪过去:“你这样我怎么吃?”
“用嘴吃。”唐周动作没停,左手揉得很给劲,“我怕你明天下不了床。”
何子围气结,他还能说什么?!他要是说“你还没这么厉害”唐周会不会按着他再来一回?
何子围拿起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半晌觉得并不够泄愤,开口找茬:“什么馅这么难吃!”
唐周一看,西葫芦鸡蛋,何子围以前经常买,他也没接话,右手从何子围那拿过包子,三口两口就下了肚。
何子围对这种行为表示目瞪口呆,唐周浑不在意地看过去,语气很是闲适,一点儿不像在呛人:“还有什么不吃都放着给我,刚运动量大,饿了。”
这场迟来的晚餐在经历过一番波折后在余下的沉默中结束了。何子围今日腰肌确实劳损得厉害,他摸着肚子直挺挺地躺着,一动都不想动。唐周处理完生活垃圾,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伸手就开始扒他内裤。
何子围吓得不清,这次说什么都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死死抓着裤腰往上拽,也不顾蛋都被勒得能看见形状:“唐周你今天别他妈是吃药了吧?!”
“脑子想什么呢?”唐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从裤兜里摸出一管药膏,“你后面有点儿肿,趴好,给你上点药。”
何子围闹了个大红脸,却仍是不甘不愿地开了口:“我自己抹。”
“你看得见?”唐周嘲回去,似乎有点儿不耐烦,给人下了最后通牒,“赶紧的,我抹,我看着你抹,自己选。”
这他妈让人还有什么好选?!被看着抹药和被看着自慰有什么区别?!何子围内裤脱到膝盖,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就当自己是死了。
唐周将膏药抹在指尖,小穴才被疏通过不久,很容易地就把手指含了进去,穴口被操得肿胀起来,色泽艳丽,肠壁柔软湿热,随着手指的移动收缩,一张一合像是邀请又像是挽留。唐周边上药边在心里确认自己的观点,嗯,真他妈欠操!
何子围感受到身后人呼吸声渐渐粗重了起来,同为男性的直觉一秒顿悟,立时汗毛倒竖,诈尸回头表明立场,声音尤带惊恐:“你别!不,我不要了!”
唐周深深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帮他把内裤穿上了。然后何子围就眼睁睁看着人收起药膏,把他往床里面推了推,自然无比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大哥我们有那么熟么你上我床?!何子围内心默默计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下去所需的时间,决定忍气吞声乖乖认怂,他表示:去他妈的!只要唐大少不上他,爱上啥上啥!
唐周面对面把人抱在怀里,开始接着揉何子围的后腰。何子围起初浑身僵硬还挺抗拒,后来被揉得挺舒服,渐渐放松下来,盯着唐周的下巴颏发呆,时不时上下瞄几下。 他第一次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的打量唐周,不得不说,唐周这长相真是没话说!阳光帅气正气凛然非常具有欺骗性!也怪不得宋诗岳喜欢,要他是宋诗岳,说不准也就这么被骗了。
“在想什么?”唐周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侧,何子围被吓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宋诗岳。”
“想她干嘛?”这回轮到唐周愣了,他以为何子围还在想今天下午吃饭的事,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随口开玩笑:“这么晚了还在想她,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何子围眉皱得很紧,抿着唇半天没说话,唐周没料到这个剧情走向,脸瞬间就黑了。
“操!”唐周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何子围看得格外认真,“你他妈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何子围也坐起身来,和唐周对视着,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一言不发。他觉得今天自己过得真他妈两个字:刺激!四个字:祸不单行!好端端的一天,不仅被嫖了,还踏马被嫖了好几次!不仅被嫖了好几次,自己苦心孤诣隐藏了三年多的惊天大秘密还在敌方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随口一问中被侦获了!烧香拜佛都救不了,这命运,没谁了!
真是操了!唐周觉得自己现在都能去论坛发帖:和室友滚完床单上了又上后意外发现室友喜欢我前女友三年多怎么办,急,在线等!大家好我是楼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在浴室里把室友上了,当然这不是重点,滚完床单后我和室友躺在床上随意聊天,结果突然发觉一直以来他暗恋的人跟我想的竟然不是同一个,他喜欢的竟然是我才分手一年的前女友,而且按实际情况来看,已经喜欢了三年多了……好一出年度大戏!
唐周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他阴着脸本着求真务实的质疑态度开口问:“你不是喜欢徐佟悦么?”
“啊?”何子围愣了,疑惑地问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这他妈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唐周脸更黑了,“军训,夜聊,李枔页问你‘双月’喜欢谁,你说徐佟悦。后来隔几天她和我表白你不是还看见了么?”不然后来你为什么老怼我?!我当然以为你喜欢她了!
“哦,”何子围好像有了那么点印象,从记忆里把名字跟人脸对上了号,然后他颇为同情地看了唐周一眼,“我随口乱说骗你们的,谁知道你真的信了。”
“……”唐周气得想打人,但他深呼吸几下克制住自己,“啪”地把寝室灯关了,把何子围按回床上在人身边躺下,“闭眼!睡觉!”
何子围觉得姿势不舒服,翻了个身。“别他妈乱动!”唐周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一巴掌,“下次不吃饭就操死你!”
又犯什么病!吃饭和操我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联系?!还有你到底为什么还在我床上?!何子围本着关爱智障儿童的胸怀,决定对敌方的挑衅不予理会,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她没那么好。”过了半晌,唐周的声音突然从旁边飘过来,像是怕对方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宋诗岳,她没那么好。”所以不值得你喜欢。
何子围没有回答。又过了很久,等唐周的呼吸平稳悠长的时候,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她了。”
15
唐周一语成谶,第二天何子围真的没能下床,不是被操的,是病的,当然准确地说,是被操病的。
唐周抱着人醒来的时候感觉怀里异常滚烫。他将唇瓣贴在何子围额头上碰了碰,放轻声音在耳边唤了好久,才听见人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鼻子也有点儿堵了。拿过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六。
穿衣去外面买感冒药退烧药,又提了份牛奶燕麦粥,放桌子上打开盖,唐周从柜子翻出个薄毯将何子围裹起来,才把人从被子里扒出来。何子围头晕晕乎乎的,尝到牛奶味觉得有点儿想吐,趴在桌子边只吃了几口就把碗就推开了。
“不吃了?”唐周拿出药片,又兑了杯温水,“把药吃了睡会儿。”
何子围烧得整个人没精打采,眉眼耷拉着随便点了点头,接过药喝就着一口水咽下去,放下杯子就要往床上爬。
“多喝两口,”唐周皱了皱眉,“这水灌药的,喝少了药容易粘食道上。”
“不会,肚子里呢。”何子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边把自己裹成个茧边嘴上哼唧着,“白开水味淡,我不爱喝。”
得,唐周心里翻个白眼,生病的就是爷。
何子围这一觉睡醒已经十一点了,身体还是不大舒服,头却没那么晕沉了。唐周坐在电脑前开着word文档打字,桌上几本摊开的书,估计是在写毕业论文。
“醒了?”唐周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打完手头的那句话就按了保存,起身将手边那杯晾好的温开水给人端过去。还没等人说什么就自觉补充到:“给你放了冰糖。”
何子围尝了一口,果然甜丝丝的。寝室里没冰糖这种存货,唐周显然是又出去了一趟,他心里有点儿感动,也没跟人呛声,乖乖道了谢。
量完体温三十七度五,唐周接过体温计随口问:“中午想吃什么?”
何子围一杯糖水下肚感觉恢复了点精神气,张口就来:“酱香排骨!”
唐周点了点头,都这样了还酱香排骨,可见还是病得不清。他拎出一份青菜瘦肉粥给人递过去,何子围这下气着了:“都说排骨了,怎么顿顿粥啊,都第三顿了,你别是想虐待我吧。”
“想吃什么你决定,吃什么我决定。”唐周淡定地看了过去,丝毫不将这种程度的反抗放在心上,“吃不吃?”
“吃!”何子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像消灭阶级敌人一样消灭了整碗粥,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没事干,心思就活泛了,何子围躺在床上在心里琢磨起来,自己平时没怎么病过,这次生病估计就是这段时间心理压力大,再加上昨天在浴室那一回,身上水没擦干净受凉了,左右是唐周整出来的事。这想着想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唐周的错代价凭什么是自己来承担啊?
何子围爬起来就叫了唐周一嗓子:“你看啊,咱俩之前有协议对吧,那我怎么着也算是个合同工了,我这病得算工伤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对自己很满意,开始下结论:“你得给我赔付!”
“你平时在家没少看法制频道吧?”唐周对这一套一套的说词嗤之以鼻,直截了当问回去:“你想怎么赔?”
何子围为难地想了一会儿:“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就减一盒套吧。”
“烧糊了吧你?做什么白日梦呢,中午是不是没吃药?”唐周气笑了,一盒套十二个,这位爷一向得寸进尺,给点温暖就膨胀,非常蹬鼻子上脸,必须时刻压榨着才老实,真是不知道适合而止四个字怎么写。
何子围从法治社会乖乖退回奴隶社会,想想还是不甘心,声音埋在被子里闷闷的:“昨天那三个还是要减的。”
唐周看着他又把自己裹起来,眉头皱着,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因为生病更白了,显得可怜兮兮的,半晌开口:“要是明天之前病好了,就给你减一盒。”
“真的?!”何子围仰头看他,眼睛晶晶亮亮。
唐周掀眼皮瞥他一眼就挪开视线,语气冷漠:“好了再说吧。”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何子围的生活有了盼头,如同小草有了雨露,花儿有了阳光。一盒套在他的脑海中根植了信念,插上了一面旗帜,这股信念让他心存斗志,勇敢地与病魔做斗争!他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摆脱地主阶级的压迫统治,奔向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