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的一捧雪(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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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佘泛生日时,薛肆特意问过主治医生,得知那天不能和梁琼甃一起过,但他又不想委屈佘泛提前又或者推迟,最后还是梁琼甃说要他们俩自己过就行了。
梁琼甃好笑地看着薛肆:“你看着也是个沉稳的,也不优柔寡断,怎么一碰到饭饭的事就这么纠结?”
薛肆并不瞒着,也非花言巧语:“他的事,我总想面面俱到。”
佘泛听到这话顿了顿。
而梁琼甃拍拍他的手背:“你跟饭饭两个人过就好,没忘记我这个老人家,我就很开心了。”
从医院离开后,佘泛看看薛肆。
注意到他的目光,薛肆几乎是下意识地低下头,不让佘泛抬眼:“怎么了?”
佘泛习以为常:“没什么。”
“我不要巧克力了。”
他是说生日蛋糕。
薛肆笑:“知道的,你这几天很明显吃巧克力吃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满十九了,年岁开始长了,佘泛最近吃甜比起从前少了些,以往一杯豆浆要加一勺半白砂糖的,现在一勺就可以了,巧克力也不喜欢吃全甜的,尤其全甜夹心,他上周还说腻人。
薛肆比划了一下佘泛的身高:“确实长了很多。”
佘泛上周还在这边的医院做了个体检,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并发症,甚至身体还好了不少。
今年年初是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现在已经一米七五了。
佘微雨和梁琼甃都不矮,佘微雨有一米七三,梁琼甃年轻时也有一米七,佘泛的外公当年也有一米七七,所以佘泛肯定不矮。
“长不过你。”
薛肆家里都是北方的,还是薛肆出生后公司迁移,才到了南方。
而且据薛老爷子说,他们家还有点国外的血统,虽然到薛肆这儿已经稀释得差不多了,但基因摆在那。
像薛老爷子都有一米八几,哪怕现在老了缩水了,也是接近一米八。
两人闲聊着往家的路上走,薛肆没牵佘泛的手,而是抓着佘泛的手臂。
这边十二月的天,大雪纷飞,今天还是停了雪才能在路上走的。
虽然街道有人铲了雪,但地面多少是有些滑。
薛肆怕佘泛摔,所以抓得很用力。
哪怕中途有个公司那边的电话打进来,薛肆一边电话,也没有分神太多,始终注意着佘泛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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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泛生日那天,早上两人都没能起早。
主要怪薛肆。
他在单向的落地窗前弄了好久,甚至到后半程佘泛实在没力气站着了,就被他整个抱起,最后又还是滑落在地毯上。
佘泛醒来时,真觉得一天两次还是不行,但他知道薛肆最近甚至在尝试能不能三次……
他有点烦,就感觉到薛肆的胸腔微微震鸣,低沉喑哑的嗓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泛泛,生日快乐。”
佘泛听到这六个字,脑海里就涌起了一些令他麻木的画面。
所以佘泛面无表情道:“你已经说过了。”
在今天零点过了几分时,薛肆一边弄在他的脊背上,惹得他不可避免地轻颤了下,一边低哑着嗓音跟他说的。
就像薛肆不是很在意自己生日一样,佘泛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因此这天过得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早上起来时,佘泛到底还是气不过,抬脚踹了一下薛肆的背,都是一模一样的。
薛肆失笑,转身握住佘泛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从旁侧的置衣架上拿了袜子给他套上:“你轻点,别弄疼自己。”
佘泛的腿还泛着酸,这时候用力,很容易抽筋。
故而佘泛下床都是薛肆抱着他去洗漱的。
但佘泛身上套着的衣服是薛肆的,有些肥大,随便动一下手就能露出半边肩膀和开在如雪般洁白的皮肤上那一片浅色的痕迹。
薛肆给佘泛手里的牙刷挤好牙膏,看着佘泛就借着他手臂的力、被他抱在他怀里刷牙,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喜欢上佘泛后,他做梦都在幻想着这一幕。
因为佘泛最近没那么爱吃甜了,所以生日蛋糕薛肆没抹太多奶油。
走完一贯的流程后,薛肆让佘泛许愿。
佘泛每年都会觉得好傻,今年也不例外。
但这一次,他还是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数着秒,而是难得认真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想跟薛肆永远在一起】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一起度过,就像是从前、小时候那样。
什么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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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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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九十一个小雪人
之后薛肆还送了佘泛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根红色的手绳, 编织手法有些特殊,上头还串了些珠子。
虽然乍一看好像购物网站首页推荐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细看可以看得出来这东西有多贵。
上头每一颗珠子,都是不同的宝石和钻石, 还有玉和翡翠。
但佘泛的注意力是上面坠着的一个硬币大小的铜钱。
这铜钱并不是常规的铜钱, 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 更重要的是材质摸上去不像是铜或者铁。
佘泛若有所思地看向薛肆:“这里面不会有定位器吧?”
会这么问,一是因为薛肆确实干得出这事,二是佘泛之前因为创作搜过,知道有这世上有定位器比硬币还小。
听到这话,薛肆轻哼了声, 似嘲似笑地扯了下嘴角:“泛泛。”
他靠在桌子边沿, 另一只手还拉着佘泛的那只手腕:“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
佘泛:“……”
他面无表情:“你还挺骄傲?”
薛肆挑挑眉, 捏捏佘泛的手腕, 指腹抵着佘泛的腕骨, 漫不经心道:“你那么了解我, 我当然高兴。”
语毕,薛肆稍垂眼, 盯着佘泛手腕上被他亲手戴上的手绳, 又说:“再说你要是不喜欢, 随时可以摘下。”
这就好像是一个信号和试探。
薛肆想要什么答案,佘泛是知道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绳, 觉得薛肆是真的自己找虐。
因为……
如果他不说话, 默认了这根手绳的存在, 薛肆肯定又会想他是不是只是哄他, 是不是只是为了先稳住他。
薛肆是真的神经质,需要去看医生的那种。
但是。
佘泛抬起手, 眉眼冷淡地示意薛肆:“拉紧点,松松垮垮的,容易掉。”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告诉薛肆其实薛肆这么做他是无所谓的。
可能是他也有问题吧。
薛肆这样,他反而会有一种诡异的安心感。
佘泛不喜欢那种平淡、温馨、简单,因为他感觉那样的喜欢他根本感受不到,就算能感受得到,对于他来说也像是用手捞着水,即便再怎么小心,也终究会逝去。最后留下的水渍,只是痛心的回忆罢了。
如果谁喜欢上他,那一定要如海一般。
将他淹没、吞噬。
既有风平浪静的时候,却也会有惊涛骇浪,会四处暗藏“危险”。
他从来就不反感薛肆的缠问,对于薛肆的掌控欲,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有几分让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享受。
佘泛想他大概是真的有病。
薛肆试探成功,嘴角噙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登时加深了几分。
他本来想说一声果然,但看着佘泛那张厌世脸,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反正他跟佘泛彼此是清楚的。
更别说佘泛还在他将手绳拉紧后,把手再抬高了点,勾着他的脖颈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