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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326)

作者:黑夜长明 时间:2024-08-13 10:05 标签:娱乐圈 爽文 万人迷 综艺

  萧意只是温和地望着他,黑色的眼眸中似乎也在下着湿润的小雨。
  他无法回答。
  萧意想说没有,怎么会,江声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好人缘和被偏向的口碑。
  但他又从江声的问题中得到了回答。
  他曾经爱江声的优点。他嫉妒江声的一切,向往他灿烂的性格,优越的才情,浪漫温柔的眼睛。
  认为江声一定能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新奇体验,对待他的时候,像对待沈暮洵那样,被偏爱,被全世界的珍宝耀眼环绕。
  可他竟也在爱江声的缺点。
  一切好像都不是无法忍受。他甚至愿意抹除自己本身的存在,在他面前扮演一个他厌恶的、瞧不起的、看不上的人。让底线如同潮水一样褪去。
  这么多年,他毫无长进,甚至变得更为软弱。
  萧意在得到权力之后理所当然找回了他的骄傲。他可以掌控一些人的命脉,操纵他们的思想,他的傲慢在事故的摧折、人为的针对中依然阴暗矗立,怎么会折损在一段错漏百出的爱里面。
  这种爱像是一种烫伤、烧伤。皮肉伤口血肉模糊地和布料黏合,他每每回头都感到…晚了。
  萧意张开嘴,似乎想笑,却只能发出气音。睫毛翕动着,他向江声走近一步,江声没有退后,他却艰涩地感到不能往前。
  睫毛的影子在泪痣上翕动,他的表情茫然,有些受伤。
  “阿声。”他放缓语气,“你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
  楚熄表情没什么变化,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身姿颀长,耳边的一串耳钉银光闪闪地在偏头时有着清冽的光亮。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江声靠在墙边。
  他穿着睡衣,身材清瘦又高挑,侧脸很是清越单薄。干净得像是一撇污染不了的月亮。
  在年少的时候,江声做过多少人的白月光萧意从来都数不清。
  那些人的名字江声记不住,那些爱江声不在意。他从人堆里路过,目视前方,却懒得和任何一个人认真地对视。
  但为什么江声现在又在望着他,对他说,“你看到他身上的疤了吗?”
  楚熄摊开自己的手。
  指节粗大,掌心有些茧子,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像是蜗牛在爬。和江声牵手的时候,把手按在江声的后背的时候,他都要静默到失去言语的能力。
  他靠在墙壁上,侧过头颅抵着冰冷。
  侧面是风口,窗户大开,凛冽的夜风裹着雨点阵阵吹入,雨水在路灯映照下如同银丝,一根又一根扎进心脏里。
  萧意疼得有些麻木了。
  他想问,江声,你明明也看过我身上的疤。
  可江声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个人哪怕把自己裹成木乃伊江声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萧意说:“你不觉得很丑陋吗?”
  江声说,“你也是从他那样的境地走出来的,也应该理解,他能从泥巴坑里爬起来已经很了不起。”
  萧意脸上的笑意愈发褪去,他用一种茫然的柔软目光注视着他,仿佛陷入某种不能理解的情绪中。
  “疤痕怎么会丑陋,那应该算得上是他的荣耀。”
  萧意又笑起来,但很快他感到一种荒谬。一种怒火在燃烧。
  “是他抗争命运的每一步,是坚强的刻痕,棋子的轨迹。”
  江声的声音说着甚至很放松,在他最讨厌的阴雨天、雷雨天,情绪竟然得到圜转。
  萧意宁愿是自己的情绪感知出了错,也不想看到江声这样的情绪产生。
  在被切割开的阴影里,楚熄松垮的肩膀靠着墙壁。
  他低着头聆听,忍不住极轻地拿手去摩挲手腕的疤痕,眼眸中光泽闪烁,他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雷电和路灯的白光照得他惨白。像是折断翅膀的鸟,淋着雨脏兮兮的狗。
  很多人会对楚熄抱有虚伪的怜悯,无所谓,弱点也可以成为一种武器。也有很多人说过楚熄是可恶的人,无所谓,恶毒也是他的武器。
  楚熄对江声示弱很多次,唯独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过去。
  他要怎么说。
  说他穷到连学费都交不起,说他惨到连药都买不起,还是说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打架争地盘,野狗一样朝所有人吠叫吗。
  说吸毒的养母怎么发疯把他从三楼推下去,动弹不得、又痛到闭不上眼吗。
  说他被多少人堵着追债,只能嬉皮笑脸地说下次下次吗。
  还是要说他是怎么抓着人的头发把人撞得头破血流,说他怎么在烂尾楼的楼梯角落看着别人如何因为他的算计而惨叫,血蜿蜒到台阶下吗。
  说他怎么可怜,又要说他多么恶毒,多么残忍吗?
  他要怎么说。
  他应该怎么说呢?
  这些他不想回忆的过去,这些他人格的一部分,为什么总有人在一遍遍地提起。
  他可以用这些悲惨的经历绑架楚家,像个市侩小人一样反复强调“我现在这样都是你们欠我的”,以得到更多钱、股份、更好的待遇,把他的过往痕迹全都洗清。
  可是江声,楚熄唯独不希望江声知道。
  冗长的寂静后,萧意蓦地很轻地道,“他到底算什么呢。”
  他说着,又笑起来,湿润和煦的眼眸抬起。
  高大宽阔的身影靠近,阴影笼罩过来,面孔英俊的男人悲伤地望着他,喃喃询问,“他才走到哪一步,他凭什么能被你看着呢?”
  细碎雨声里,萧意几乎无法控制。
  “……阿声,”他应该控制,但是他无法控制。萧意感觉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唇干涸,喉咙里滚出的声音都带着艰涩,“你要看从泥巴坑里爬起来的人,你要看荣耀的旧伤、你要看抗争命运的人,石头上的刻痕,棋子挣脱棋盘的样子,为什么不看我?”
  他的面具出现遮掩不了的裂痕,他的眼神暴露太多,他用力握着江声的肩膀,“为什么,不看我。”
  “轰隆——”
  雷声炸响。
  雨水敲打着窗户,密集的节拍让人觉得有些紧促起来。
  江声真的有点烦。
  下雨本来就让人心烦。
  他扯开萧意的手,深吸一口气。
  萧意望着他,青年冷白眼皮耷拉着,黑发柔软蓬松地被墙壁蹭地翘起来,他皱着眉毛把蓝色的文件夹用力地抵在萧意的肩膀,语速很快,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多谈,“萧意,我们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
  萧意摇头,他的睫毛已经有些湿润,泪痣也像是洇开般柔软。他的影子落在江声的身上,都像是充满贪恋,崎岖而潮湿地把他包裹起来。
  江声拿文件夹用力顶住他的胸膛,嗅到萧意身上带着暖意的木质香调味道,沉稳,成熟,充满令人交托信任的魔力。
  “萧意。”江声不高兴地蹙着眉眼,“别这样。”
  萧意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我在担心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阿声。”
  “我为什么不明白。”江声说,“我知道,你要说楚熄很危险,不是个好东西,他法制咖道德低下,做过很多坏事。”
  只和他们隔了数十步的楚熄能清晰地听到江声的声音。
  而江声却不知道他在听。
  楚熄的呼吸都忍不住停顿,一阵冷风呼啸吹过他滚烫的身体,他有一瞬无法思考,手指僵硬地掐进肉里。
  萧意的呼吸声很粗。
  白色的雷光闪烁映照着江声的脸颊,他皱着眉眼都显得那么好看。他像是轻描淡写又无比耀眼的一笔白,淡得叫萧意忍不住抓紧他。
  江声说,“我不会盲目地说我知道他很好,我不会说我不计前嫌,不在乎他的过去。但同时我不是个傻子,关于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有自己的判断。”
  海风剧烈地拍打着窗户,把它用力地摔上,又任性地吹开。
  “你说的这些,你给我看的这些。”江声说得很快,像是懒得再说了。轻微的响声,似乎是江声把文件夹重新递还给了萧意,“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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