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荆棘(55)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接受。”季野干脆心一横,脱下了外边的长裤,大腿皮肤一接触空气就起了鸡皮疙瘩,“你来吧。”
“白痴吗?”楚风扬骂他,“你会被我弄得受伤的。”
季野装作没听见,他爬上了床,躺到了楚风扬的身边,就贴着吻了上来。
楚风扬本来就没设什么防线,其实每次季野主动亲他的时候,他都需要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不用了。
“你是清醒的,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楚风扬回应着他的亲吻,一点点脱掉了自己和季野的上衣。他对眼前这副瘦弱的身体太过于熟悉,像是握着一团火的双手抚摸过肋骨时,这副身体依旧会紧张地震颤。
“床头柜打开。”楚风扬咬着他滚烫的耳朵吩咐,“有两盒避孕套。”
“避孕套?”季野啊了一声,他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仅有的也是从几部影片里面获取的,于是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男生之间也要用避孕套吗?”
“……”楚风扬无奈了,“你不怕拉肚子的话我不介意的。”
“那还是戴上吧……”季野听完,手忙脚乱地拿出避孕套,他竟然还想看看盒子里面有没有使用说明书。
“你还真是……蛮可爱……”楚风扬伸手接过了一片给自己套上,还让季野看着学习了一下,“都拆开吧,今天这两盒可能都要用完。”
“两盒……八片吗?”季野怀疑自己听错了,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已经按耐不住的楚风扬,思考着楚风扬已经神智不清的可能性。
“嗯,我接下来会控制不了自己。”楚风扬把季野的腰部抬起来,让他背对着躺下,“所以用八个也是很有可能的。”
听着很吓人,屁股会烂掉的吧?
可是自己厚着脸皮选择的解决方式,楚风扬也警告过他好几次了,所以跪着也要结束掉。
季野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但内心深处还是没办法抵触这类事情。上床本该是和最爱的人一起进行的,那么现在这算什么。
在楚风扬下半身用上力气的时候,季野紧紧抓住床单,边缘褶皱起很多轮廓。
楚风扬一上来只顾着自己发泄,没太在意季野的感受。季野一开始疼得要命,楚风扬也用手指给他尝试过,但实战和试验还是两回事儿。
季野发出沉闷的呼吸声,把一切可以消化掉的疼痛都吞进了身体里。
其实自打被下手没轻没重的同学长期殴打后,他对疼痛的接受度就比常人要高许多,楚风扬现在狠重且蹂躏般的动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歹他也不算多吃亏吧,能和楚风扬这样各方面拔尖的人上床,他甚至可以说是赚到了,方则安不是说过吗,别人千金都还难买这样的晚上呢。
季野想了很多,分散了足够的痛感,后来也真的不感觉有多痛了,倒是熟悉的过电又涌了上来,手掌乃至手指都开始发麻。
他似乎觉得有点爽了。
做///爱这事怎么和接吻一样啊。
都是楚风扬教他的,且他都能从以前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上面获得足够的欢愉,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他开始学着迎合身上的人,换了个姿势让楚风扬能够更好的贴合他。
楚风扬感受到了他的刻意配合,终于俯下身来和他接吻,夸他真聪明,这么快就懂怎么让双方都感到满意了。
就连身体被药物控制住了,他还是能保持对自己那么温柔。
季野帮楚风扬换避孕套的间隙,突然想着别人也会跟楚风扬上床吗,方则安,或者是楚风扬的前女友们,他们会沉迷在这样的旖旎当中吗,他们会从楚风扬那里得到比现在温柔一百倍的爱抚吗?
季野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整不开心了,他于是紧紧地搂抱着楚风扬,至少这一刻他是属于他的。
楚风扬本来吃了药就很热,季野这么一贴,热得他们身上都开始冒汗。
季野的手上和背部都是愈合的伤口,伤口四周产生了很多增生的组织,楚风扬对着它们不停地抚摸,好像这样就能消去这些疤。
“我明天醒来会丧失记忆,什么都不记得,我不记得我和你做过,不记得现在和你在床上缠绵和拥吻,也不记得你现在这副被情和欲困住的样子。”楚风扬把温热的嘴唇贴上季野背部那些不平整的疤痕,含糊地说,“所以明天只能你来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跟你在海南接个吻,我装作不知道想看你的反应,你都支支吾吾地不敢承认。”季野在他的身下发抖,他亲上了季野发烫的耳垂,一字一句地说:“但你这次能不能,不要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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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存活下来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从窗帘缝隙里照射进来,还真是幸运。
这是季野醒来后,看到自己躺在楚风扬怀里的第一个感受。
昨晚有点太超脱控制了,每次季野想要结束,并且张口求饶,都会被楚风扬拖回去再做一次。结束后两人都没来得及洗澡,季野是眼睛一闭就昏迷了意识,看来楚风扬也是如此。现在房间里还飘荡着一点事后的味道,说不上来的靡乱。
季野睁眼后除了感叹活着,就是被全身的肌肉酸痛给刺激到动弹不得,特别是大腿根部的附近,他怀疑那里全是淤青。
他懵懵地看着那道阳光投射到被子和楚风扬的脸上,发了一会呆。
最终还是做了。
随着那块耀动的淡黄光斑,季野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之前上学那会,他听到班里男同学说过和女孩子上床的滋味,其中有个寸头在那里炫耀他和多少人睡过,哪一次的体验最好,哪个女孩子最让他欲仙欲死。
季野边埋头画画边偷听,脑子里判断着这些话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并且合理怀疑这寸头在吹牛逼。
而现在的他经历过了昨天这晚上,才知道那些根本不是夸大其词,甚至可以说比欲仙欲死还要剧烈。
从第一次酒后亲吻之后,他和楚风扬的关系几乎每个时段都在突飞猛进,不正常地发展着,像是一棵在暗处生长的藤蔓,没有向着光明,而是用茎卷须朝着黑暗的深处延展、再延展。
至于如何不正常,他也说不上来。在他既定形成的认知当中,他只知道上床应该是在谈恋爱的后面才发生的,而他现在和楚风扬不清不楚的。
季野挪动了一下头,头发蹭地楚风扬发出了一声呓语。他看着楚风扬的侧脸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既然互相没有确定关系,那就是单纯上床的朋友?
这种城里人见怪不怪的关系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超前了。
他依旧和楚风扬肌肤紧贴着,余温的热度还残留在被子底下。楚风扬依旧保持着将他全在怀里的姿势,他抬眼观察了一会,在起床之前没忍住吻了下楚风扬的下巴,对方的下巴一夜间长了些胡渣出来,青色的、有点扎人。
季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有点要长出胡子的迹象,果然劳累就是胡渣最好的催生剂。他费了很大的劲爬起来,适应了肌肉酸痛的叠加后,才走出被窝去卫生间。
好像每一次感觉到尴尬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找一块只有自己的地方安静地待着,和沉默的空气融为一体、成为虚无的尘埃。
季野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镜子里面疲惫到都睁不开眼睛的自己,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季野?”
有那么几个月没有仔细观察自己的样子了,他也不会在乎外在形象,除了和楚风扬一起去高端场合的那几次。
镜子里他的脖子上面有三个暗红的印子,还挺显眼的,他抬了抬下巴,发现肩膀处还有几个淤血,应该是昨天太激烈然后撞到床角造成的。
他给下巴抹了点剃须膏,边刮边想着之后和楚风扬怎么相处呢。既然打破了最后的这一层界限,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要么和他一直保持着床伴的关系,直到楚风扬对他不感兴趣了找到其他男朋友为止。要么出去就装聋作哑,无视楚风扬昨天晚上再三要求让他告诉他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