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遗落(56)
“哦、这些花啊,是小舟前几天订的。”林国斌解释说,然后把手里的那筐花摆到了另两筐边上,朝林钦舟道,“好了,加上这一筐就齐活了。”
林钦舟嘴很甜:“谢谢林叔叔,您辛苦了!”
林国斌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把汗,摆手说:“嗐,跟我还客气什么,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林钦舟把人送到院子门口:“嗯,林叔叔再见!”
转身回来时,就见秦越面色古怪地盯着他:“你这是在搞什么鬼,买那么多花干嘛?”
林钦舟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没什么,送客人的。”又问,“哥,你觉得这个玫瑰好不好看?”
当然是好看的,秦越从来没有见过蓝色的玫瑰花,或者说,秦越从不知道玫瑰居然还有蓝色的。
这种蓝色跟岛上的天空很相似,给人一种澄澈又纯粹的感觉。也像珊瑚屿的海水。
“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碎冰蓝。”林钦舟边说边从筐里抽了一枝出来,递向秦越。
后者接了,但看他的目光更奇怪,还想再问时,被林钦舟抵着后腰推进了厨房:“哎呀哥,我饿了,想吃沙茶面。”
“那你出去等着,别胡来,当心姥姥又念叨你。”
沙茶面是每天早上都会准备的,来岛上旅游的大多数游客都爱尝尝这一口正宗的沙茶面。所以秦越很快就弄好了,另外又捞了一碟青菜。
等他端着东西出来时,林钦舟正坐在前台,撑着下巴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差点磕桌面上。
“醒醒,吃东西,吃完再上去睡一会儿。”
“哥。”林钦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气听着像撒娇,“你好慢啊。”
秦越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其实才半个小时,明明已经够快了。
“是你没耐心。”他说。
“唔。”林钦舟半眯着眼睛,双手捧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生日快乐,秦越。”
不知道是不是秦越的错觉,他总觉得林钦舟的嘴唇似乎擦到了他的掌心,令这点触碰像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
他很奇怪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心里陡然生出某种无法形容的古怪情绪,手指本能地蜷缩了下。
木楼梯在这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是有人下楼来了。秦越蓦地抽回手,在小少爷脑袋上捶了下,“快吃。”
下楼的是前天晚上住进来的两个大学生,看见兄弟俩之后拐过来打了招呼,又朝秦越说:“小哥哥,听说今天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秦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
对方笑了笑,从那几筐玫瑰里一人拿了一朵,出门去了。
对于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生日这件事,秦越心里生疑:“林钦舟?”
“我什么都不知道!”林钦舟嘿嘿笑了几声,抱着碗麻溜地跑了,“哥,我回房间吃!”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那几筐碎冰蓝,秦越用力掐了把眉心,感觉今天一天都不会安生。
【作者有话说】
所以能陶一颗小海星给两个宝贝当生日礼物吗?(疯狂暗示.jpg)
第55章
而秦越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接下来那半天,陆续有客人从房里出来,几乎每个人都会先到他这边打声招呼,笑盈盈地朝他说声生日快乐,然后取一朵碎冰蓝,再离开。
仿佛每个人都知道今天是秦越的生日,并且默契地在遵照某个规则。
“是不是林钦舟那臭小子干的?”连姥姥都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秦越点点头,“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
毕竟两个人的生日都是那小祖宗定的。
“个败家玩意儿,这么多花得多少钱,把你当小姑娘哄啊,有这钱还不如送点实用的东西,谁教他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以后得便多少小姑娘回家,真烦人……”
秦越也这么觉得,花大几千块前讨别人一句生日快乐,是什么样的冤大头才会做这样的事,简直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觉得林钦舟傻的同时,秦越的心却在那一声声祝福中软下去,像林钦舟最爱的沙冰,是甜的、绵绵的。
午饭前,在房间躲了一天的冤大头终于下楼了,没等秦越说什么,他自己先冲过来环住秦越的腰,然后脸贴在他胸口上,瓮声瓮气地说:“哥,你别骂我,我就是想让你高兴。”
秦越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弹了下他额头:“浪费钱。”
“哎哟,疼!”林钦舟夸张地捂住额头。秦越轻飘飘地递过去一个眼神,“你还能演再假点。”
他根本没用力,疼个鬼。
“嘿嘿。”林钦舟又缠上来,这回是从后面抱住他,“哥,所以你高兴吗?”
秦越正要蹲下来择菜,这个样子还怎么动,头疼道:“你现在撒手的话我会更高兴。”林钦舟却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我就要抱着你。”
最后两人只能跟连体婴儿似的进了厨房,窦晓花见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林钦舟,你几岁了?”
林钦舟便又去抱他姥姥:“窦晓花女士,今天我生日,你不能凶我。”
“哦哟哟,过个生日瞧把你能的,怎么就不能凶你了,我是你姥姥,我想什么时候凶你就什么时候凶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啊?”
林钦舟急了,蹭她脸:“姥姥……”
“我不仅凶你,我还打你!”窦晓花笑着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去去去,别添乱,帮你哥择菜去!”
“您以前不是都不让我动手吗?”林钦舟蹲在秦越身边,见对方在笑,拿一片菜叶子扫秦越的鼻子,秦越往后躲,他就追过去,秦越笑得不行,“别闹。”
窦晓花说:“那能一样吗,以前你是读书倌倌,当然是念书最重要,现在都高考完了,当然得开始做点事,要不然啊,我都怕你精力太旺盛,把我这地方拆咯。”
林钦舟嘿嘿笑着。
“说起来,成绩是不是快出来了?”秦越问。
“嗯,20号。”
窦晓花:“能上那个什么音乐学院吗?”
“拿必须能啊!”林钦舟说。
瞧他那小模样,简直快得瑟地要上天。窦晓花笑得合不拢嘴:“还挺有信心。”
“必须有。”林钦舟信誓旦旦,“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哥千里迢迢给我送鸡汤。”
“那倒是,你考试,咱们家出力最多的就是小秦,等出了成绩,你可得好好谢谢你哥。”
林钦舟恐怕自己永远都会记得他哥在寒冬等他一天就为了给他送口鸡汤这件事,也永远记得他哥为了他穿红T恤。
他哥对他那样好。
“嗯。”林钦舟歪过身,半靠在秦越身上,“到时候请你俩吃大餐。”
吃过午饭,窦晓花出门和老姐妹打麻将,留兄弟俩看家,林钦舟早上起得早,到这会儿已经困得要命,拽着他哥回房睡午觉。
他最近因为心里有鬼,不敢跟秦越睡一屋,都是乖乖回的自己房间,这时却不管不顾,非要秦越陪他睡觉。
“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林钦舟挨着他哥,指尖卷着秦越的一缕头发,好奇地问。
他以前也常常做这个动作,就是哥哥弟弟之间的一种亲昵行为,他觉得他哥的长发好看,总忍不住摸摸碰碰。
但现在他心态变了,再做同一个动作就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好像秦越的这缕头发缠着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那颗跳得急切的心脏。
秦越被他弄得有点痒,下意识撤开几分,结果林钦舟又缠上来,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
房间的空调才刚刚打开,冷气还不够,两人这样贴着身上都是汗,秦越推他,推不开,无语了,“不嫌热啊,一身汗臭。”
一点都不嫌,林钦舟埋在他哥颈间偷偷,吸了一口,觉得他哥连汗水都是很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