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推来的男友(25)
他应声抬头,听隔壁组的准研究生谢浩轩说:“我看过你的论文,本科就能发表三篇SCI,不愧是副院长的儿子。”
“……”姜哲衍战术沉默。
他的父亲姜振是京州大学化学与分子学院的副院长,母亲也是一位有名的书画家兼教授,是个标准的学二代。
这件事在组里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在学术圈的人脉和资源,但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就有些变味了。
谢浩轩继续说:“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我刚才的汇报,我也在陈教授的实验室里做过,有好多问题想和你交流。”
姜哲衍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估计是看他等大老板走后就明目张胆地走神,觉得他装模作样,没有尊重后面发言的人。
在一屋子人的目光注视下,姜哲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过你的论文。保研名单出来的时候,陈教授和我提过你。”
“大家都是过来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科阶段发表的论文,不过是简历上添彩的东西,重要的是从中获得自主研究的能力。本硕的科研之间有一道鸿沟,以后如果遇到困难,欢迎和我们交流。”
短短几句话,姜哲衍就表明了态度。既没有自损学长的气度,也滴水不漏地怼了回去。
谢浩轩闻言尴尬地一笑:“师兄说的是。”
姜哲衍没有兴致和他多言,正琢磨找借口离开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是纪光山的电话。
姜哲衍大喜过望,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导师。
张成均挥了挥手。姜哲衍授意,拿起手机走到门外。
“你在忙吗?我刚给你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纪光山的语气有点急。
“刚忙完,怎么了?”
“我电脑坏了,有个作业可能需要借你的电脑交一下。”
“怎么坏了?”
“……充电线烧了。”
姜哲衍顿时提高声音:“人没事吧?”
“还好我拔得快……”纪光山长舒了一口气。
姜哲衍眉心微蹙:“你先去致远楼找间空教室,我马上就来。”
“好。”他乖巧地应了声。
姜哲衍挂断电话后大步走回会议室:“张老师,我有个朋友遇到点急事,要我去帮忙。以后大家都是同门了,常有机会见面,今天我就先走了。”
张成均看了眼表:“时间也不早了,没问题的同学可以先走了。”
姜哲衍感激地点了点头,匆匆合上电脑,甩上书包离开了会议室。
第25章 关心则乱
姜哲衍点开和纪光山的对话框,二十分钟前,他确实连着发了几条消息。最新的一条消息说在致远楼西区的301教室等他。
姜哲衍收起手机,加快脚步朝教学楼走去。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姜哲衍走过楼梯的拐角,推门就见纪光山闷闷不乐地托腮坐在墙边。他把电脑推到纪光山眼前:“先用我的。”
“谢谢。”纪光山搓了搓手,声线还有些僵硬。
姜哲衍在他身边坐下:“具体什么情况,给我看一下。”
纪光山从包里翻出电脑和那根烧坏的数据线:“估计是电池的问题,你小心点。”
看到充电线外侧被烧穿的橡胶,姜哲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电脑的电池显示已损坏,纪光山刚才紧急备份了一些重要文件,现在只剩最后一点电了。
姜哲衍打开系统的控制面板,熟练地打了几行代码,检索电池信息。
纪光山看到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据,好奇地凑过去:“你还会修电脑?”
姜哲衍不置可否,专注于手头的操作:“你的电脑显卡和主板接触有问题,如果送去修可能要重装系统。”
“我知道,我已经把重要文件备份好了。”
“电池应该不是今天刚坏的吧?”姜哲衍冷不丁地问他。
“你连这都能看出来?”纪光山惊讶地合不拢嘴,“之前有几次开机的时候显示找不到启动设备,我没太在意,多敲几下就能开了。”
“胡闹!”姜哲衍突然提高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手机电脑爆炸的后果吗?发现问题为什么不及时去修?”
“修电脑动不动就要几周时间,我的作业怎么办?再说了,修理费那么贵……”
没等他说完,就被姜哲衍厉声打断了:“这不是你拖着不管的理由,难道你的安全还没有几百块钱重要?真出事了你拿什么后悔?!”
最后一句话,姜哲衍几乎是吼出来的。半小时前,突然窜出来的白烟、滋滋作响的声音和恐怖的焦糊味还刻在记忆里,再加上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纪光山真有些后怕了。
“你凶什么凶?”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我是为你好。”
“我、不、好。”纪光山一字一顿地抗议,“你来之前是不是刚跟人吵过架?脾气这么差。”
姜哲衍听到他委屈巴巴的声音,语气软了下来:“抱歉,开了一晚上会,有点累。”
纪光山听他说累,态度也瞬间转变:“那要不你休息一会?我录个翻译作业,十分钟就好。”
“嗯。”姜哲衍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耳鸣还在持续,他不得已通过其他音乐来调节那些嘈杂混乱的电流声。
这是许多病的临床特征,也是听力系统障碍的表现。自从右耳突聋后,每年秋冬换季,耳鸣就特别严重。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谢浩轩提起了他爸的事,姜哲衍的情绪异常急躁。
突然,他觉得耳边的声音好像变了,莫名地掺杂了一些人声。他恍惚间听到了很多声音,有斥责、有质疑、有猜忌,还有他们父子间无意义的争吵。
“……”他单手撑住额头,另只手用力掐了掐掌心的肉。
纪光山看到白纸一样的脸色,赶紧停下录音,推着他的肩膀晃了晃:“没事吧?”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混乱的喘息。
声音很轻,但足够听清楚。纪光山不觉地屏住呼吸,轻轻咂了咂嘴,仿佛尝到了一嘴的铁锈味。
“需要去医院吗?”他掰开姜哲衍的手,找到手腕外侧的穴位,小心地揉了几下。
过了几分钟,姜哲衍才感受到手边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迟疑地喊出他的名字:“纪光山?”
“我看书上说按摩外关穴可以缓解耳鸣的症状,不知道有没有用。”纪光山忧心忡忡地看向他,又问了一遍,“需要去医院吗?”
姜哲衍喝了口水,渐渐平复了呼吸:“不用,间歇性耳鸣,吃过药了。”
“吃药也没法缓解吗?”纪光山更加担心了。
“平时没那么严重。”姜哲衍侧身和纪光山对视了几秒,故意逗他说,“今天是被你气的。”
“……”纪光山听他胡说八道,愤愤地甩开了手,“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姜哲衍摸了摸手腕上残余的温度:“我就说你的学习能力很强,都能给人看病了。”
纪光山担心他逞强,一点都笑不出来:“有用吗?”
“好多了,比我吃的药还管用。”姜哲衍往他身边凑了凑,“要不再给我揉揉?”
纪光山不吃他这套:“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姜哲衍知道开玩笑的分寸,见好就收:“行了,你抓紧写作业,今晚我回宿舍就休息。”
“不止是今天,平时也要多休息,不准随便熬夜。”
“谨遵医嘱。”姜哲衍好声好气地保证。
纪光山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打开文件继续录音。姜哲衍靠在椅背上,安静地陪他写作业。
突然有些羡慕。
姜哲衍说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源于什么,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生病之前,在几千人的大礼堂里做汇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