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又在撩我(30)
没有穿着校服,而是一身熨帖昂贵的丝质睡袍,一切都不一样。
只是黎珩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跟梦里如出一辙。
但很快这种温柔消失不见了,快得让陆铭初以为只是幻觉。
黎珩神情恢复冷然,站了起来。
“路过。”
“路过?”陆铭初不信,“路过你摸我手干嘛?”
黎珩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语速稍有些快:“路过的时候,被某人抓住了裤腿。”
他丢下这句话,很快出了房间。
陆铭初有点懵。
难道自己真的睡迷糊了,把黎珩的裤腿当成梦里的毛毯了?
陆铭初缓了一会,伸了个懒腰,下了楼想找点水喝。
黎珩正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
陆铭初下来他也没有回头,神情很专注,像没看见似的。
陆铭初没在意,一个人绕过客厅走到餐厅。
轻车熟路从橱柜里找到杯子,忽然觉得刚才那道沙发上的背影有什么不对。
黎珩身上好端端地穿着睡袍,哪来的裤子?
陆铭初:“……”
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窗外静谧,整栋别墅里只剩下财经频道主持人语调平直的新闻播报。
黎珩斜倚靠在沙发扶手里,没了平日在公司里的一丝不苟,姿态放松许多。
陆铭初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把自己当客人。
不过黎珩对此也没说什么。
自从陆铭初进来后,他既没有说客套话,也没以主人家自居对他提要求,一副让他自便的态度。
就跟从前陆铭初来找他时一样。
“遥控器。”陆铭初不客气地朝黎珩伸手。
“等会。”黎珩淡淡道。
“你也没在看啊。”
黎珩瞥了他一眼,以示反驳。
“那你说说,主持人这一段说了什么。”
……
黎珩面无表情,良久。
陆铭初不费吹灰之力拿到遥控器,随便换了几个频道。
这个时间,电视黄金档都是一些偶像剧或是综艺。
陆铭初一一切换,没有停下。
其实他也没什么想看的节目,单纯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就像刚才等黎珩时睡着一样。
不过黎珩还挺口是心非的,陆铭初心想。
刚才他在书房睡着,黎珩怕他着凉,给他盖了条毯子。
谁知道陆铭初当场醒了。
还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掩饰,大概也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想到这里,陆铭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叶旭的消息。
陆铭初看到这个名字,想起在车上时对方发来的消息。
什么“圈里天菜”,莫名令人不快。
叶旭:哎睡了吗?问你个事儿。
陆铭初:说。
叶旭:关于黎珩的。
陆铭初:?
叶旭:就是之前我在Hunter看到过一个人,侧影好像跟黎珩有点像,要不你帮我问问是不是他。
陆铭初:Hunter是哪里?
叶旭:Gay吧,你不知道吗?
我他妈为什么会知道。
等等,什么吧?
陆铭初将手机拿近了些,眉头紧紧蹙起。
叶旭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叶旭:我就是好奇。
叶旭:随便问问。
陆铭初把手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
他的动作明显带了情绪,引得黎珩侧目看过来。
陆铭初感受到他的目光,却喉头一哽,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什么。”陆铭初冷着脸,“这电视剧里女主太惨了。”
黎珩:“……嗯。”
黎珩撩起眼皮,看到电视里正演到从小被欺凌的女主考上编制,一路高升,打脸恶毒亲戚,人生走向巅峰。
陆铭初虽然看着电视,但脑子里很乱,来来回回想着叶旭刚才说的话。
其实叶旭刚刚说到Hunter的时候,陆铭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呢,这种暗示意味明显的词,正常人都会联想到酒吧,而且还是比较闹的那种。
陆铭初第一反应是,黎珩会去这种酒吧吗?
这么一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人,陆铭初根本想象不出来。
谁知道叶旭后面的那句话更让陆铭初大吃一惊。
陆铭初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倒不是对同性之间的交往有什么看法,他本就对性取向抱有佛系的态度。
喜欢什么人,不论对方是谁,都不应该被性别来定义。
只是,如果那个人是黎珩……
陆铭初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
陆铭初心里烦躁,又切了几个台,想转移注意力,刚才的对话还是盘旋在脑海里。
想象一旦开始,闪烁着的霓虹灯光和舞池里纵情的人群就会一一化为具象。
还有置身其中的黎珩。
陆铭初深吸了一口气,“你去过Hunter吗?”
这话问得毫无预兆,黎珩没听清:“什么?”
“刚刚叶旭说,他之前在那边看到过你。”陆铭初说,“我问了,他说是个Gay吧。”
陆铭初假装看电视,但能明显感觉到黎珩转了过来,向他投来视线。
陆铭初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又觉得自己有病。
去个酒吧而已,而且又不是他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陆铭初也转过头:“你去过吗?”
只见黎珩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认真的情绪不像假的。
半晌,才说:“没有。”
“……哦。”
也是,黎珩这个月刚回到A市,平时忙得连晚上都泡在公司,哪有时间去。
陆铭初胸口被堵住的地方骤然一松,呼吸舒畅,语气也轻松了一些:“所以说是叶旭认错人了。”
黎珩:“嗯。”
“看不出来,他居然会去Gay吧,看不出来啊。”陆铭初干笑道。
黎珩还是盯着他:“他是?”
陆铭初不自觉地解释,半开玩笑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小子藏得有点深。”
黎珩没再说什么,转身重新看起了电视。
但不知是不是陆铭初的错觉,他周身的气压似乎低了不少。
一集电视剧播完,时间已经将近十点,黎珩确认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眼窗外的天气。
身体语言表达得很明显,陆铭初该走了。
“你的司机又迷路了吗?”黎珩问。
陆铭初:“没联系上。”
黎珩顿了顿:“那我叫曾叔送你。”
“不能再等会吗?”
“怎么了?”
陆铭初:“没,就是现在挺晚了,我怕曾叔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睡得早。”
“他今年下半年才四十。”黎珩说。
“哦……”
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后,黎珩拿起手机,就要给曾叔发信息。
陆铭初忽然往沙发旁的扶手一歪,抬手扶住后腰。
“嘶……”陆铭初说,“腰后的骨头突然有点疼。”
回来后一通折腾,居然把回来的主要目的给忘了。
可是陆铭初的腰真的有问题吗?
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去抢救爱车时甚至跑出了平生最快速度,实在不像腰上的骨头有什么问题。
黎珩抬手按了按眉心,脸色不知是无奈还是疲惫。
没过几分钟,曾叔的电话打过来,说自己已经到了。
陆铭初见黎珩无动于衷,于是从沙发里起身。
“走了,好像也不是特别疼。”陆铭初懒懒一摆手。
经过茶几的时候,黎珩又开了口:“桌上还有东西,记得带上。”
陆铭初低头一看,桌上是他抢救回来的玫瑰。
雨水打湿的花瓣已经被空调蒸干,但花朵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有精神,枝叶里透着萎靡。
“带走太麻烦,你扔了吧。”陆铭初浑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