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玩(46)
直到高三已经被缩减到一星期一次的体育课来临。
高三的体育课一般是半个年级一起上,几个体育老师一合计便没再给这群有高考压力的学生安排跑步和训练,任由他们自由活动。
明思昊陈垠几人很快占据了一个篮球场,又叫了其他班几个相熟的男生一起打球,但明思昊和陈垠那队正好差一人。
明思昊想也没想便拉过正准备回教室的盛长流:“学神,帮忙凑个人数?别整天看书嘛!”
盛长流看了眼拿着球等他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到低着头的陈垠身上,道了声好。
盛长流加入后他们这块篮球场周围陡然围了不少女生,尽管陈垠打得最凶,20分钟里进了8个球。
但第八个球进完后陈垠烦躁地回过头朝盛长流道:“你他妈不会给别人传球啊?”
盛长流被骂了也没回嘴,重新绕后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
“也是,我这...都没怎么碰过球呢。”明思昊打得憋屈,他本以为盛长流肯定不会打球,没想到人家打得还不错,接球断球一拿一个准儿,而且个子又不输他,自己根本没有碰球的机会球就被传给了篮下的陈垠。
陈垠走到场边随意捡起一瓶水喝,他们一群人的水都混在一起,不分你我,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才消解了热气,他转头朝今天不停朝自己传球的人看去,目光一顿,发现这人边上站了三五个女生。
以李之微为首。
李之微手上端着瓶冰镇运动饮料朝盛长流递过去,面上透着明艳的笑,盛长流勾着唇,虽然没接那饮料,但看样子心情不错。
陈垠将球朝场上砸去,没砸到人但把大部分站到了场上的无关人员都砸退了,他放下水瓶走到场中:“来打球的还是来谈恋爱的啊?!抓紧时间,快下课了。”
一边正和孟宛发消息吹牛说自己20分钟进8个的明思昊手一抖,心虚地抬起头来。
陈垠拍了两下球,目光不经意撇过去,李之微还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
“李之微。”陈垠扬着头,淡淡地看她。
李之微这才看向他,眉眼间是意犹未尽的笑意。
“让一让,我们要打球了。”
李之微一脸无奈可惜地看向盛长流,俏皮地问他:“真的不要喝?”
盛长流摇头:“谢谢。”
谢你妈。
陈垠把球朝明思昊扔去,转身朝篮球场外走。
“什么情况?不玩了?”明思昊站起来接过球:“不至于吧!我只跟宛宛聊了两句,没浪费多少时间啊,再说你不也喝水了吗?”
陈垠充耳不闻走出篮球场,盛长流在原地站了两秒后跟上,陈垠带着股无名火,跑了老远到艺术楼找了个厕所洗脸,洗完睁开眼睛后便看到盛长流站在了门边。
“我没接她的水。”盛长流拦在门口,不让满脸水珠的陈垠出门。
“关我屁事。”陈垠嘴角绷得很直:“让开。”
“你吃谁的醋,她的还是我的?”盛长流站着不动,问得随意却意味深长。
“我吃毛线醋。”陈垠差点笑了:“我早就不喜欢李之微了。”
“嗯。”盛长流喉结滚了下,午后的阳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明透而温良,陈垠听到他问:“那我呢?”
陈垠怔了下,不知是不是阳光太晃眼,整片世界在这三个字里忽然变得模糊混乱。
盛长流捉住他明亮却茫然的眼睛,提问并没有停止:“你是不是喜欢我,陈垠?”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玉佩投喂!C市的流浪猫噶蛋蛋不愁了~
第39章 失恋
陈垠不想说不喜欢,因为他不想撒谎。
但他更不愿意说喜欢,他不想让盛长流得逞。
即使他知道盛长流对于自己,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所以呢。”陈垠轻声问,一切强势和坚硬这一刻都化为虚无。
盛长流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怔了下,而后目光忽然用力起来,他紧盯着陈垠,不知是在确认还是在震惊于他这么轻易就承认。
陈垠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我一学期喜欢一个,你不算什么。”
我承认对你心动,但一切关系到心动为止。
陈垠撇开目光,抬腿想出去,盛长流却死死把他挡住。
盛长流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凛的目光注视着陈垠,问他:“就这样吗?”
陈垠嘲讽地笑了下:“怎么,还想让我追你啊?”
盛长流沉默片刻,才沉声道:“不是那个意思。”
陈垠神情轻佻,没打算追问:“让让,我要出去。”
盛长流倚在门边,陈垠从他和门框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操场上人声鼎沸、阳光透过树叶把校园切割成无数块;陈垠脚步轻快地朝教学楼走,光明正大承认没什么丢人的,只是心中持续不断的坠落感和双眼的酸胀在告诉他自己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失恋。
陈垠人生中第一场失恋发生在九月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他还没恋爱过的年纪。
后来陈垠有意避开盛长流,盛长流终于也不再主动招惹陈垠,两人重新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几乎再也没有交集。
十月初,刚和明思昊上完网翻墙回到学校的陈垠突然被朱安安叫去,明思昊本打算兄弟义气一起跟过去领罚,朱安安却头疼地朝他挥手:“不关你的事!回教室呆着去!”
陈垠和明思昊两脸懵逼,但是两人还是在行政楼前分开了。
“训我还得来行政楼啊?不会要开除我吧?”陈垠不无担心地问。
朱安安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少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知道吗?”
陈垠蹙眉,抱着三分好奇两分担忧以及五分对游戏的眷恋跟着朱安安走进了行政楼最豪华的会议室。
那是一般有领导来视察调研时学校才会用的会议室,陈垠在井南中学公众号上看过。
陈垠进去后里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陈垠这辈子没被这么庄严地围观过,差点腿软。
直到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盛长流、校长、副校长、还有一个虽然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中年男人......
他们中间坐着一位面容沉静庄肃的老人,气势非同一般。
“盛先生,这位就是在盛长流的帮助下,排名提升了一百多名的学生。”那位中年男人略微有些谄媚地介绍。
那老人像看一个无生命的物体般扫了眼陈垠,从喉间沉沉哼了一声,他很快看向盛长流:“你暑假那头发,也是这小子带你去染的吧?照片上他染了个绿的。”
盛长流微微颔首:“是我主动想染的。”
陈垠搞不清楚状况,觉得自己站在这儿跟个傻逼一样,想走。
那老人冷笑了两声:“我孙子来这学校半年多,帮你们带差生不说,还要被这种学生往沟里带!”
不知这老人在冲谁说话,但在场好几个人都尴尬地笑着找补,猛夸盛长流,说盛长流品质好学习好,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
“顾区长,你拉我给区里投资的诚意就是这样?”老人斜睨着那中年男人,陈垠终于想了起来,先前那个宣传片里有他,井南区的区长。
陈垠明白过来了,想必这就是盛长流那位厉害极了的爷爷,回国了,盛长流的继承大业终于迈出关键的一步。
陈垠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笑了一声。
“陈垠你笑什么?!”校长的脸色白上加白,低喝道。
“既然知道我是差生又是坏学生,那笑一声有什么问题?”陈垠抬着下巴,完全不管这一屋子都是哪些位高权重的人。
盛长流隔着长长的会议桌看叛逆中透些不屑的陈垠,低头想说些什么,但盛池率先开口了:“你还很骄傲?!长流,千万别和这种学生玩,他们以后就是社会的...”
陈垠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爷爷。”盛长流破天荒打断了盛池的话:“帮助同学提升成绩、染发都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