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27)
“还行,”苟小河不好意思的翻翻草稿纸,“好多题我自己想不明白,您一说我就懂了。”
“不着急。”路老师安抚他,“不理解的就直接问,别不好意思。”
“可以多问问边桥,别跟何璐雪似的,花钱补习就为了找个地方玩儿。”他还顺便训了一句自己的学生。
“我哪有!”雪糕姐蹬着腿否认。
刚说完没有,老师前脚从教室出去,她立马就兴致勃勃地问:“你们跨年怎么过啊?”
“回家打游戏,”任鹏飞把手机卡桌斗里开游戏,“什么年代了谁还跨年。”
“单身狗从不跨年。”崔洋配合他。
“你俩不单身天理难容。”雪糕姐表示无语,开始推边桥,“咱们去看电影啊?正好零点去钟楼倒数。”
苟小河正在复盘刚才的大题,耳朵竖了竖,悄悄扭头看。
“不去。”边桥说。
雪糕姐本人对这回答都毫不意外,还是拖着嗓子“啊”一声,问他:“为什么啊?”
“不想去。没空。”边桥杵着腮帮子没抬头,直接用笔往前指指,“江潮有空。”
“我他妈笑死。”任鹏飞笑得乱抖。
“你笑你妈!你身上的雷把我炸死了!”崔洋伸腿就是一脚。
“牛逼。”江潮也笑,还很配合的点点头,“我有空,放过我老公,我陪你去。”
“我老公是你能喊的吗?”雪糕姐卷起书打他。
苟小河虽然听江潮他们骚惯了,冷不丁一听雪糕姐也跟着喊,还是惊了一耳朵。
“雪糕姐一直这样啊?”去厕所的时候,他忍不住小声问江潮。
“所以搞笑女没有爱情。”江潮很骚包的冲他挤挤眼。
补完课回家的路上,大家在路口各自散开,苟小河难得没贴到边桥身边腻歪,跟在他身后一两米的距离,背着书包慢腾腾的走。
边桥也不管他,该等红灯等红灯,该过斑马线过斑马线。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路灯全部亮了起来,晚高峰的街上熙熙攘攘,苟小河被人潮拦了一下,再抬头,边桥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连忙往前赶,过了马路往巷口一转,结结实实撞在一个人身上。
“生气了?”边桥正斜靠在墙角,歪着脖子看他。
“嗯?”苟小河磕了下鼻子,惊喜地抬起脸,“你没走啊?”
边桥不说话。
“我生啥气?”反问完,他明白过来了,“没,我刚走神了,在想东西。”
“想什么。”边桥问。
“我应该不算搞笑男吧?”苟小河来了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边桥莫名其妙地看他两秒:“你现在是挺搞笑的。”
“哎。”苟小河张张嘴,想说什么,很快又心虚地移开目光,“那我怎么就喊不出口呢?”
苟小河时不常就要说点儿土话疯话,还有毫无笑点自己却能乐半天的冷笑话。
边桥又打量他两眼,见他确实没什么异常,转身又先走了。
“边桥。”苟小河跟在身后,轻轻踢他的脚后跟,“晚上吃什么?”
“随便。”边桥说。
“哦,我想吃炒面。”
边桥的脚步一停,原地想想,调头朝巷子外走。
“去哪?”苟小河傻着脸问。
“不是要吃炒面吗?”边桥有些不耐烦了。
苟小河嘴一咧,小跑两步往他背上蹿:“吃!”
边桥朝旁边迈一步,躲他,俩人拉拉扯扯的,一直闹到巷口。
有些念头就是在一瞬间冒出来的,没什么道理,比如突然想试试自己算不算“搞笑男”,再比如突然想吃炒面。
从餐馆出来,苟小河又突然想起了狗小盒。
“咱们回家住吧,我想狗了。”他戳戳边桥的胳膊。
“嗯。”边桥答应了。
“路老师最后说的那题我还是没太明白,回家你给我再讲讲。”
边桥很轻地笑了声:“狗脑子。”
苟小河偏头去看,不管是真笑还是嘲笑,只要边桥的嘴角扬起弧度,他都爱看。
“那咱们去跨年?”
看着看着,这句话突然从他嘴里冒出来,带着淡淡的白气。
边桥这回是真停住了,站在街边望着苟小河,神情一点点变得微妙。
一辆汽车“嘟”着喇叭驶过,苟小河顶着满脑袋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突然有点儿紧张。
“我没跨过。”他还莫名觉得不好意思,望向旁边吸了吸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他们都还是小孩,对于很多事情稀里糊涂,而且从小性格就不一样,分开三年,各自也没有上帝视角,都是需要成长的
要给小朋友一点时间,时间会让故事内外的人都变得更好
bb们啵啵!
第23章
“怎么跨,”边桥看着他,“看电影?零点倒数?”
他说的都是刚才雪糕姐提议的内容,苟小河眼睛一亮:“好啊。”
在苟小河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过过元旦节。
农村生活没那么多虚头八脑的讲究,新年只有大年三十,春晚没播,什么圣诞元旦都不作数。
不过他记得自己给边桥写过贺卡,忘了是哪一年的圣诞还是元旦,学校里突然流行起过节了,他还在贺卡上画了一个大苹果。
但是边桥看一眼就扔抽屉里了,他就没再把这些节日放心上。
放假前,学校的小超市也开始卖圣诞苹果,当时苟小河没想过跨年,看着毫无触动。
这会儿念头上来,他顿时觉得自己缺少仪式感。
“我去给你买个苹果!”经过水果店,他拔腿就往里跑。
边桥也没拦他,在外面懒洋洋的等着,看苟小河在水果堆里挑来挑去。
这种“节假日周边”的水果都是智商税,包装花里胡哨,拆掉了还是一个味儿。
苟小河好半天才出来,他多买了一个橙子,跟苹果分别用彩纸裹起来,扎着蝴蝶结,一手一个,全递给边桥。
“好贵啊。”他小声抱怨,“一个就要五块二。”
“抠死你得了。”边桥好像心情很好,只接了橙子,在手里抛着玩。
“橙子上还贴了个小笑脸呢!”苟小河又追上去,扒着边桥的肩膀非要指给他看。
任鹏飞和崔洋他俩虽然说着不跨年,31号下午的课上完,他俩还是很默契的都没走,几个人在教室里面面相觑:“晚上都什么安排啊?”
“我们要去跨年!”苟小河兴冲冲的告诉他们。
“啊?什么意思?”雪糕姐一听就不乐意了,“跟我跨没空,摆脱我就有空了是吧!”
“一起呗。”江潮说,“什么跨不跨的,不就是找个地方一群人呆着,吃吃喝喝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毛病,苟小河也觉得大家一起更热闹。
不过元旦节满哪都是人,他们提前没计划,五六个人临时想找个有点儿氛围的地方吃饭,到处都客满。
“那电影呢?”苟小河眼巴眼望的。
“我找到一家有座儿的,”崔洋晃晃手机,“不过只有动画片有,还是国语配音。”
“三十八公里?”任鹏飞看了眼就骂人,“有毒吧你,都他妈跑邻市去了快!”
“市里都满了啊。”崔洋刚看见距离,只好把手机收回去,“那你说咋整?”
“桥桥。”江潮冲边桥搓个响指,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众所周知,边桥家的别墅就是大家的别墅,没地方去的时候,谁都能去他家打发时间。
“要不回家?”苟小河正好也碰了碰边桥,“小姨和姨父没在家,我们可以买菜自己做。”
别墅还有家庭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