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10)
此山高:你怎么这个点儿醒着?
止支:最近养生,醒得早
止支:没生气
止支:[玫瑰]
林方歧面无表情退出聊天框,眼一瞥,看了眼置顶,他点进去发了条消息。
止支:早
冲脚下的滑板拍了张照片,林方歧发给宋文彦。
止支:天气好,我出来溜街了
宋文彦没立刻回他,不知道是还没醒还是在忙。
林方歧两口将油饼吃掉,加快速度往训练场滑。
早上训练场都没几个人,靠近广场的位置晚上人比较多,但林方歧不乐意晚上过来,晚上太挤了,总有人经过,他不敢放开手脚玩,怕控制不住撞到人。
天气好,心情也好,就是状态不怎么好。
林方歧练招的时候摔了一跤,手肘擦着落地,被呲出一长道血痕,手掌心末端一直延伸到小臂。
独自玩了两个小时后,周平瑞主动给他发了消息,询问他起床没,可以准备出发了。
林方歧秒回了一句“收到”,他抬手时才注意到伤得有点明显,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药店处理一下,又懒得绕个路过去,干脆从兜里摸出一副黑色冰袖戴上。
周平瑞上午一般不开店,反正开着也没人光顾,今天开门纯粹是因为林方歧要组装滑板,配件都在店里,林方歧到时,周平瑞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瘫坐在店门口,表情很呆滞。
看见林方歧他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林方歧过去拍了他一掌。
“昨晚打野去了?”林方歧把滑板立在墙边,随口问。
“打个屁。”周平瑞搓了搓脸,站起身,“组装个板你还得亲自来啊?我装了等有空给你拿过去不就行了吗。”
“我想自己装。”林方歧说。
“也是,”周平瑞道:“高低算个心意。”
周平瑞把板面交给林方歧,配件也拿给他,林方歧自己抽了个矮凳坐。
左右没什么事,周平瑞就没动弹,看着林方歧捣鼓配件,上油都仔仔细细上了两遍。
他看得好笑,却听见林方歧问:“送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单调了?”
“啊,你问我啊?”周平瑞挠挠头,“我也没给女生送过啊。”
“要不你再买束花买个蛋糕,”周平瑞大脑中的浪漫库存十分贫瘠,脑子里想了一圈也只想出:“要不你自己做一个吧。”
“做什么?”林方歧抬眼看他。
“蛋糕啊,”周平瑞想了想,又道:“他不会明天就生日吧?要是还有几天,你就赶紧学一学,熟练一下再给人送。”
“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女孩子应该挺吃这套的。”
林方歧不想大喇喇地公布对方是个男人,但宋文彦是个心思挺细腻的人,应该……也能吃这套?
组装费不了多少时间,材料都是现成的,他装完滑板要了个包装袋装好,离开时把材料钱转到了周平瑞支付宝。
附近的蛋糕店都是小作坊,林方歧转了一圈,决定在网上找教程跟着做,但做之前还得跟路越凛打个招呼,毕竟厨房是人家的。
他翻出路越凛微信发了消息。
止支: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厨房
。:不行
止支:?
。:林叔说你是厨房杀手
止支:……
。:开玩笑的,你用吧
止支:……
止支:呵呵
路越凛捧着手机笑了笑,被同事一个臂肘,“笑什么?”
“逗猫呢。”
林方歧把工具包买回家的时候顺路收了次日达的快递,把两套床品连同浴室里换下的衣服一起丢进洗衣机,他开始着手张罗。
宋文彦回了他消息,说项目有了新进展,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林方歧跟他聊了一会儿,旁敲侧击问他周末有没有什么打算,确认他周末没有行程后,林方歧把工具包给拆开了。
他很少有动手做饭的机会,至于林文博所说的厨房杀手只是停留在他十二岁下厨的印象,时隔多年,林方歧觉得自己应该进步了,小时候理解不了炒菜的调料用量,长这么大汉字总是能看懂的,林方歧不说信心满满,但期待值也蛮高。
他把所有用具全清洗了一遍,又按照网上的教程一步接一步,林方歧信心满满,直到他烤出来的蛋糕胚死死黏在模具里无法脱模……
路越凛不清楚林方歧打算做什么,他下班后买了菜回家,进门后发现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放了一个巨大的容器,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路越凛仔细看了眼,发现全是做蛋糕的材料,路越凛扬了扬眉,把菜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焦黑的蛋糕胚后,路越凛没忍住笑了出来。
刚从房门出来的林方歧见状一个箭步冲来,压着路越凛的手把盖子摁了下去。
“听说你不是厨房杀手?”路越凛面无表情调侃。
林方歧怒视他一眼。
只是这眼神十分没杀伤力,路越凛一点儿伤害也没收到。
吃过路越凛做的第二顿饭后,林方歧承认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起码他是做不出这一桌饭菜,也做不出味道这么好的。
正纠结是不是买一个蛋糕更合适,拿着衣服打开洗衣机的路越凛突然叫他。
“林方歧,”
林方歧一愣,扭头看向路越凛。
很少有人连名带姓地喊他。
“杀手的营业范围扩大了?”路越凛问。
林方歧根本听不懂他在胡言乱语什么,起身去看,路越凛让开位置,林方歧发现了洗衣机中的端倪。
破碎的白色纸屑在洗衣机内部散开,林方歧的黑色衣服上全沾了。
路越凛敲了敲洗衣机,发出清脆的两声响,“嗯?洗衣机杀手。”
林方歧:……
第13章 小年轻爱面子
“然后呢?”
“然后他就生气了。”路越凛道。
电话里,王秀雅的笑声止也止不住。
“你就不能让让他?小年轻就是爱面子嘛,你二十出头的时候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有吗?”路越凛佯装失忆,矢口否认。
他牵着关了一天躁动不安的墩墩,看它跃跃欲试地和同小区的小型犬互动。
“怎么没有,你那时候多浑呐,十头牛都拉不回你,要不是你爸……唉。”王秀雅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她突然一转话头,问:“儿子,我逼你回来,你怨我吗?”
路越凛动作忽地顿住,有小孩儿蹲下逗弄墩墩,墩墩好脾气地任由他抚弄。
半晌没得到回话,王秀雅道:“干什么呢,怎么不吭声了?”
“我在想事儿。”路越凛道。
“想什么?”
“在想……墩墩这么好脾气的狗,为什么唯独看不惯他。”
王秀雅:……
除了捣鼓蛋糕,林方歧一般不会出现在客厅,待路越凛回到家时,桌上又多了一个试验品,只是这回的卖相看上去好多了,起码没有烤焦,虽然脱模脱得坑坑洼洼,但好歹还能看。
林方歧不太娴熟地往上面抹奶油,一直往前走的墩墩站他面前忽然不动了。
林方歧从它一进门开始就敏锐地发现了这只狗,注意到它停在自己身前不动,他不太平静地看向路越凛。
“牵着的,过不去。”路越凛扬了扬手上紧绷的绳索。
哪怕他这般解释,林方歧还是没能恢复镇定。
“你被狗咬过?”路越凛问。
“没被咬。”林方歧道。
“那就是被追过?”路越凛又问。
林方歧不答了。
思量起王秀雅所说的,小年轻都爱面子,路越凛大概知晓了林方歧不言语就是另一种答复。
“难怪你跑得那么快,原来是被练出来了。”路越凛笑笑。
林方歧:……
“你一定要在这儿围观并发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