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引诱他(35)
他觉得他跳得还行。
“拍到了吗,老师?”他冲负责摄影的老师喊。
“拍着了,好看得很。”老师说。
方砚唯嘴角弯着,坐到了路执身边。
“啦啦队。”他说,“给我擦汗。”
他似乎从路执的脸上,看到了一点惨遭支配的不甘。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路执看似缓慢而又不情愿地抬手,拇指指腹贴在他颊边,不轻不重地抹去了他脸上的而薄汗,停在他的耳边。
指骨抵着他的耳朵,带来轻微的热感。
方砚唯怔了半天。
“你没有纸巾吗?”
书呆子的手那么修长干净,整个人禁欲清净得像神明,他有一种自己把人给亵渎了的罪恶感。
“没有来得及买。”路执端正地坐在看台上,面无表情地说。
方砚唯胡乱抓着自己的校服边,给路执把手擦了擦。
“哎,算了。”方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水吗,我好渴。”
“也没有来得及买。”路执低头,把自己的水杯往回拨了拨,藏到了自己背后。
“好热啊,我要干死了。”方砚唯后悔了。
路执的小动作让他一眼就看见了被藏着的水杯。书呆子牌后勤不好使,不给吃也不给喝。
他蛮横地抓起路执的水杯,开盖畅饮。
葡萄味?
还挺好喝。
他没把书呆子的水喝完,留了小半杯,然后去跳高那边检录。
路执挤在看台上的人群里安稳坐着,看完了跳高比赛全程。
方砚唯跳了个第二名。
第一名是方砚唯在校门口揍过的那个李坤。
方砚唯站在原地,把手指掰得劈啪作响,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李坤吓了一跳。
“你想打人?”李坤问。
“你过来做什么?”方砚唯不太高兴,“嘲笑我?”
“没。”李坤站住,“我就想说,我是体育特长生,从小练跳高的。”
方砚唯:“?”
“怪我没从小练?”他问。
李坤:“……”
“走了。”路执拍拍方砚唯的肩膀,“上午的项目结束了,去班里集合。”
一班上午的成绩还不错,四百米预赛拿了个第三,方砚唯跳高拿了个第二。
除此之外,何岁岁的实心球超常发挥,打破鹭中最低纪录扔了个零米,砸到了脚,目前正在校医室休息。
“学霸,陪我去趟小卖部。”方砚唯说,“我洗个手,再买瓶水。”
“嗯。”路执点头跟上。
小卖部边的矮墙下,鹭中小太妹程静萱正按着一个体型比她大出很多的胖子揍。
小太妹抬手就是一巴掌:“敢发短信骚扰我们班女生是吧,你来威胁我试试。”
说完,又是一巴掌揍下。
小太妹抬头,跟方砚唯对上视线。
“嗨。”程静萱说。
她松开了鼻青脸肿的胖男生。
方砚唯:“嗨。”
路执停住脚步,神色微冷。
“滚。”程静萱踢了男生一脚,从口袋里掏了把小梳子,把自己微乱的头发理了理,笑得很甜,“我观察了,你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方砚唯:“……”
“我有。”方砚唯坚强地说。
“我打人,你也打人。”小太妹说,“我染头发你也染,校霸就要跟校霸在一起。”
“老子的发色是天生的。”方砚唯就近把路执抓过来,“我喜欢年级第一。”
路执:“。”
“真会玩。”小太妹面露失望,“我考不到年级第一的,我们拜拜了。”
小太妹潇洒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方砚唯松了口气,转身却迎上路执漆黑的眼睛。
“你怎么喜欢我?”路执问。
方砚唯:“……”
不过——
书呆子这副刻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质问的样子,太有趣了。
书呆子似乎很不喜欢被开这种玩笑。
可大冰块这人,似乎又佛系得什么都能原谅。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试探路执的底线。
“我想想啊。”他把路执推到矮墙边,踮着脚,拇指压着路执的嘴角,“方哥要是真喜欢你,能亲你,还能干你,你怕不怕?”
天气太热,靠得太近,他脸颊有些发烫。
书呆子不是脸皮薄吗,怎么还不推开他?
路执忽然抬手,右手捏着他的下颌,把他拉向自己的方向。
“方砚唯!”矮墙尽头传来了陈老师的怒吼,“好啊,今天终于让我逮着你霸凌同学的证据了。”
“没霸凌。”方砚唯说,“我跟他培养同桌感情呢。”
“同桌感情要你压着他培养?”陈老师狮子吼,“快给我松手。”
方砚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抓着谁啊。
路执默默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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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好险,我再晚来一步,路执可能会挨打。
实际上:陈老师再晚来一步,方狐狸可能会挨亲。
第29章 别怕
运动会后,又过去了两周。
六月开始时,鹭屿已经是盛夏,海风带着湿热的气息。
“都还好吧,最近应该没那么热?”陈老师自己掏钱给大家买了冰汽水,搬到教室里分发。
“不太好,老师。”何岁岁举手,“我前排这个苗疆人看起来好像是要热化了。”
方砚唯把下巴搭在堆起来的课本上,脸颊贴着路执给他买的冰葡萄汁,半闭着眼睛,像灵魂出窍。
“苗……方砚唯这次月考考得不错,进步很大,进入年级前五百名了。”陈老师点名表扬,“大家向他学习。”
昏昏欲睡的方砚唯清醒了。
前五百了?
书呆子也太能补了,他空荡荡的小脑瓜不知不觉被灌了好多知识。
都他妈前五百了还能算校霸吗?
九班的小太妹程静萱年级倒数第五,这次考试浅退步一名,倒数第四。
够拽。
方砚唯发愁。
“对了,路执。”都走出教室的陈桑榆老师退回来,敲了敲他们这边的玻璃窗,“这周末端午假期,你要去k市参加那个竞赛,你帮我带份礼物过去吧,我硕士室友在那边任教。”
“好的,老师。”路执答应。
方砚唯这才想起来,端午要到了。
到他要跟路执一起去k市的日子了。
他早就订好了机票,还跟林与宋他们把路执夸了一通。
“今天晚上回去收拾行李。”路执提醒他,“你不要出去玩。”
“好!”方砚唯说。
明明要去考试的是路执,但路执的东西却不多,只是往箱子里放了两套鹭屿中学的校服。
“你在外地还穿校服吗?”方砚唯问。
“嗯。”路执说,“竞赛拍照,要代表鹭屿中学。”
“那你可得好好表现。”方砚唯说,“路神要给我们学校争光。”
他转学过来还没到一个学期,对鹭屿中学却挺有归属感,这边的老师跟同学他都不讨厌,相处得都还算可以,没有人上赶着要欺负他。
他是不是校霸,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方砚唯的行李更是轻松,也就两身衣服,外加一包从何岁岁那里买的狗饼干。
路执把他的衣服压在自己的校服下面,问:“方砚唯,不给家里带些什么吗?”
“不了。”方砚唯说。
他在k市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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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从鹭屿机场起飞的飞机在k市降落。
方砚唯从路执手里接过箱子,推在手上拦了一辆本地出租车。
说来也巧,路执考试的地点,就在他先前上学的地方附近,靠近k市的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