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36)
傅时琤:“脚伤到了严重吗?是不是不能动?”夏屿念:“是啊,不能动,昨晚还是社长背我下山,又送我去校医院,再把我背回来,今早他还特地给我送早餐。”
傅时琤:“午餐他怎么不继续给你送?送了一回早餐就不管你了?接下来几天就让你这么自生自灭?那他也不怎么地道,你参加社团活动扭伤腿,他本来就有责任,这些都他应该做的,你还帮他说好话。”
夏屿念:“……”脸皮真厚。
傅时琤哄着他:“你记得请两天假,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点。”
夏屿念有点没好气:“我想吃了你。”
傅时琤:“天还没黑,你矜持一点吧。”
夏屿念:“……算了,我说不过你。”
他换了话题:“Fomero先生,你在做什么?你吃饭了吗?中午吃什么?”傅时琤:“和你一样的粥,点了两份,在自习室里。”
夏屿念:“下午呢?下午做什么?”傅时琤:“去实验室,有个项目要做。”
夏屿念想着应该是陆微泽说的那个什么竞赛,傅时琤真的很忙吧。
夏屿念:“那你先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挂断通话前,傅时琤最后认真说了句:“别不开心了,我不会欺负你的。”
夏屿念:“嗯?”
傅时琤:“嗯,不骗你。”
第30章 约定
晚上九点半,夏屿念修改完宣传稿,微信私发给张晟。
张晟问他:“你脚好些了吗?”夏屿念:“没什么问题。”
张晟:“那就好[笑],要不社长大人又要批评我给你布置的任务太多了。”
夏屿念:“这些本来就该是我做的,没事。”
刚搁下手机,听到敲门声,夏屿念下床扶着墙挪去外头,拉开门,门外站的人却是傅时琤。
“学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夏屿念惊讶问。
傅时琤目光下移落到他吊着的左脚上,扶住人:“来看看你,进去吧。”
他还给夏屿念带了果汁来,进门先帮他收拾垃圾:“你晚上吃的盖浇饭?”“是啊,别人帮点的。”
夏屿念顺嘴说。
傅时琤看他一眼,不接他的茬,把垃圾收拾出去,再进来帮他整理房间。
傅时琤忙着做事,夏屿念视线跟着他转:“刚陆学长说要来看我,我让他别来了,学长你怎么又突然过来了?”“在教职工家属楼这边给人做家教,就上次丢猫的杨教授他孙女,刚结束,顺便过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傅时琤随口说。
明明是来助人为乐的,嘴上却说不出句好听的话。
而且,还特地去买了果汁才过来,哪里是什么顺便。
夏屿念没揭穿他:“学长还在做家教吗?”“嗯,赚生活费。”
夏屿念略微意外,傅时琤看起来并不像家境困难的,竟然要靠做家教赚生活费吗?傅时琤瞥向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在脑补我念不起书甚至吃不起饭,不得不勤工俭学维持生计?”“不是吗?”傅时琤摇头,不在意地解释:“成年就没拿家里钱了,做做家教,接几个写代码的活,还有奖学金,饿不死。”
夏屿念:“这样啊。”
傅时琤:“所以杂酱面才六块钱,我还买得起,你不用特地转给我,果汁也是请你喝的。”
夏屿念:“那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学长你还这么照顾我,我哪好意思赖着你又吃又喝。”
傅时琤沉眸看他。
被这么盯着,夏屿念略不自在,改了口:“那谢谢学长。”
傅时琤:“嗯。”
他又去弄了个冰袋来递给夏屿念,坐进沙发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夏屿念喝着果汁手上摆弄着冰袋,顺嘴问他:“学长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傅时琤靠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说:“不算好。”
对上夏屿念目光,再又多解释了一句:“家长离婚早,一直没人管。”
夏屿念:“那学长能成长得这么优秀,真不容易。”
傅时琤笑了一声。
夏屿念:“你笑什么?”傅时琤:“谢谢夸奖。”
他说话时漆黑眼瞳直直看着夏屿念,夏屿念被盯得脸红,小声说:“学长刚入校时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那个视频,我其实也看过,学长确实很优秀。”
傅时琤神情略微妙:“你在学校论坛上搜过我名字?”“搜过。”
夏屿念坦然承认。
“好看吗?”夏屿念:“什么?”“视频。”
傅时琤说。
“好看啊,”夏屿念也笑了,“学长的发言稿写得很好。”
人也好看,这句夏屿念没说。
沉默了一下,傅时琤说:“我打算毕业之后就出国。”
夏屿念一愣:“留学吗?学长之前说过你妈妈在国外。”
“她在澳洲,”傅时琤解释,“我没打算去她那,她有自己的生活和新家庭,我不想去打扰她,去国外再念几年书,再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也许就不回来了。”
夏屿念:“不回来了吗?”傅时琤:“嗯,也许吧。”
夏屿念眼睫颤了颤,将脚踝上的冰袋翻了个面,低下声音:“那也挺好的,我的话就打算毕业了回老家去,在老家那边找个工作,好就近照顾我妈妈。”
“也挺好,”傅时琤点点头,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夏屿念:“……好。”
傅时琤转身离开,走出房门前,夏屿念又轻喊了他一声:“学长。”
傅时琤回头。
夏屿念看着他,不再像之前几次那样笑,他似乎有一点难过,勉强说了句:“楼道里黑,你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
外面传来关门声响,夏屿念发呆片刻,低头戳了一下脚上的冰袋。
……有什么了不起。
傅时琤停步在一楼楼栋口,没有离开。
夏屿念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刚才是故意的,故意当着夏屿念的面说起之后的打算,如果夏屿念就此打了退堂鼓,他们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他可能确实本性卑劣,想要掌握主动权,所以把难题丢给夏屿念,让他去做选择。
现在又有些后悔了,他明明中午才答应了不会欺负夏屿念。
夏屿念关了灯已经打算睡下,关机之前看到secret有新进来的消息。
傅时琤:“睡觉了?”犹豫后夏屿念回:“准备睡了。”
傅时琤又发来语音通话请求,夏屿念点下接受。
那边傅时琤的声音有些低:“你今天这么早就睡觉?”夏屿念听着心里不得劲:“脚疼,没什么意思,不如睡觉。”
“脚还疼?”“疼啊,”夏屿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一直都疼。”
傅时琤:“真疼?”那边夏屿念含糊“嗯”了声:“Fomero先生,我心里不好受。”
傅时琤:“怎么不好受?”夏屿念:“我可能把有的事情想太简单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傅时琤:“……你别想太多。”
夏屿念声音里的情绪更低:“不可能不想的,我还得好好想想。”
傅时琤:“想了之后呢?”夏屿念:“不知道,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想,我觉得太不公平了,也没什么意思,Fomero先生,你会担心跟我不能长久下去吗?是不是因为不能长久,所以你才一直不肯跟我见面?只是网恋而已,是不是就随时都可以抽身?”那边的人沉默,然后哑声说:“抱歉。”
夏屿念略微失望:“果然啊。”
夏屿念:“所以你跟我,是玩玩的吗?”“不是,”傅时琤认真解释,“我以前和你说我不是gay,没有骗你,在认识你之前确实不是,如果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