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攻得分(47)
不过,最终还是他赢了,他嘴里含着血赢下了比赛。
而那场比赛也让主办方狠赚一笔,听说当晚有赌徒把所有积蓄扔在梁禧的对手身上,而当比赛结果出来,他当场发了疯。
梁禧庆幸这些比赛从来都不用以真面目示人,他的确害怕被报复。
“我听说,你的父亲突发脑卒中,正在市医院治疗,他还好吗?”Erik话锋一转,忽然问起了梁禧的家事。
这显然不是在关心,梁禧清楚得很。
“已经脱离危险了。”他谨慎作答。
“那就好。”Erik笑了笑,“那么,既然好不容易回来A国,我想,不如趁着这两天将合约期内欠下的比赛打完?”最终还是切入主题。
面对Erik时,梁禧到底不敢像怼董迪伦那样直接怼回去,他克制回复:“非常不好意思,先生,我已经不打算再打地下赛了。”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让Erik感到意外,他脸上的笑容没变:“我理解你的选择,毕竟有能够光明正大被人欣赏的机会,谁还会愿意像个臭虫一样躲在地下呢?”
“那么,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对合约进行赔偿的准备。”Erik站起身来,握着手杖敲了敲地面。
“……我会想办法偿还。”
这回没等老头亲自开口,旁边的鹰犬抢先道:“根据合约上的规定,违约金被赔付之前,你仍旧需要按照规定参加比赛。”
“我不会参加比赛!”梁禧恼了。
心智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要他在这种老奸巨猾的资本家面前讨到好处,还是太高看他了。
“问题又回来了。”Erik笑起来,“你既不能赔偿违约金,又不想参加比赛,那和吃一顿霸王餐拍拍屁股就溜走,有什么区别?”
“我相信您不差我这50万美元。”梁禧直面他的目光,“有大把的选手前赴后继想挣这个钱,您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若叫是从前,或许我的确不会和你这样一个小孩子计较,毕竟,我自诩也是个宽宏大量的长辈,但是……”Erik顿了顿,“但是你现在可是C国未来的种子选手,那可就不一样了。”他的脸上露出笑意,梁禧却觉得一阵心惊。
“你想做什么?!”梁禧上前一步,眉头紧皱盯向前面的人,被旁边的鹰犬一把扯住。
“冷静,冷静。”Erik摆了摆手,“年轻人,不要总是这么激动,我还没有坏到随随便便就要把你过去的经历捅到你现在的教练面前,不过,如果你的合约不能完成,我就只能去找你的父母,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偿还了……虽然,我知道你父亲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他们也不是很支持你的事业,但是,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我相信……”
“不可能!”梁禧着急起来,“钱我会还,你不能安排人和他们见面!想都不要想!”他知道自己的话实在没什么威胁力,毕竟,现在主动权都在Erik手上,而他只是个被困在笼子里龇牙咧嘴的大猫罢了。
够凶,但是没有威胁力。
Erik咳嗽了两声:“不过,仅凭个人的感觉来看,我还是相当欣赏你的,Len,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什么?”
“如果你答应我,去打今天晚上的决斗赛,不管赢不赢,这个赔偿金,我们一笔勾销。”
“当然,”Erik勾起嘴唇,“这个比赛会使用开刃的剑条,这可能有悖于你之前的原则。”
第四十三章
怎么会有人傻到将同样的错误犯两遍?
梁禧抬着下巴,紧绷的下颚流露着他的紧张,吞咽的动作仿佛喉管里是一根鱼骨,令人疼痛到神经直跳。
“不,我不答应。”他凝视着Erik,而端坐着的老头脸上只有势在必得一种表情。
那人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你也许认为自己不会将错误的答案填写两遍,但实际上只是在为曾经第一次的错误赎罪。”
“不管怎么说,我不认为参加地下赛就是多么大的错误,你想要比赛的酬金,而我想要赌徒的赌资,我们的目的相同,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可以合作。”
梁禧仍旧摇头,他的回答只有“不”字。
Erik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杖戳在地面上,来回踱步,他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又问:“所以,哪怕是我将这价值五十万美金的违约条款放到你父母面前,你仍旧不会改变这个答案吗?”
“我不会参加比赛。”梁禧重复着同样的话,他努力挺直腰板,脊柱却仿佛是在被锤子敲打,让他几乎在这场对峙中率先低头。
鼻尖上冒出冷汗,梁禧知道,这趟想要浑水摸鱼怕是难了。
五十万美金,对于Erik这种大财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假如Erik想要轻易放过他,就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什么狗屁合同……可是,显然这五十万背后是更大的赌资让Erik并不愿意放过这么个摇钱树,况且,梁禧还不是就此远离剑坛,而是进入本国国家队,据他的了解,Erik和A国的剑协一直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梁禧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给你付违约金。”
“哦?”笑容牵起脸上的褶子,那个长着鹰钩鼻的老头,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梁禧,那样子仿佛对面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某种可以随时毁掉的物件。
气氛沉闷,梁禧在这种目光下落荒而逃,他道了声歉,转头就冲着门口快步走去,然而就在他抓上门把手的一刻,肩膀处忽然袭来一股大力,刚才在Erik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一把将他抓在手里。
“你干什么!”梁禧大叫,“这是酒店!”
他被反剪成背对着房间的姿势,身后传来Erik皮鞋踏过地毯的沉闷声响:“你说得没错,这种事情并不合适在酒店谈。”随着他枯树枝一样的声音响起,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毫不留情将他堵住。
梁禧倒抽一口气,他知道,这一遭是跑不掉了。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来谈谈今天晚上比赛的事情。”Erik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吧,年轻人。”
·
布津维托市中心医院,下午一点半。
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将近一米九的个子,修长的身形和英俊的脸,实在很难不惹人注意。
拿药的护士前后两次经过病房门口,那个男生都只是站在走廊里徘徊,像是有什么心事。
最后一次进到病房里,护士终于没忍住,对着病房里陪护的傅慧雅发问:“女士,外面站着的那位是您的儿子吗?”
傅慧雅疑惑抬头:“年年吗?我不是已经叫他回去休息了吗?”她向外探了探头,正好和陆鸣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你是……”太久没见,傅慧雅愣在原地。
“阿姨,我是陆鸣川。”
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寒暄了几句,老实讲,当年梁禧出国之前,陆鸣川这个孩子还经常会来家里玩,傅慧雅对他印象不错。
可是,自从梁禧车祸之后,这个小子从来都没来医院看过,傅慧雅旁侧敲击,只是从梁禧那里得知两个人是闹了什么矛盾,再问具体,梁禧就闭口不言。
小孩子的友谊说断就断,在A国这么多年,梁禧再没有跟家里提过陆鸣川的名字,傅慧雅几乎要将这个男孩忘记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突然出现在布津维托的医院。
陆鸣川见梁禧没在病房,当即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恐惧,跟前天晚上在机场目睹梁禧离开时一样。他说不上来这种感受的来源,但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阿姨,年年在哪里?”
“他啊,他和……”傅慧雅语句中有一瞬的停顿,她皱了皱眉头,“他和白煦舟现在应该在酒店休息吧,昨天晚上是他们值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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