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人设不能崩(56)
这种心理状态下,再来一局也是输。
裴喆成拍了两下掌,阴恻恻地赞扬道:“牌技高超。”
砸场不成反倒惹人笑话,裴喆成面上挂不住,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走前他还舔了舔牙尖,盯着俞酌和贺临看,“希望你们下次还能赢。”
“承你吉言。”俞酌懒懒散散地朝他挥了挥手。
裴喆成一走,现场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又陷入了喧闹之中。
“贺临你牛逼,”董越泽兴冲冲地凑过来,“你到底是怎么赢他的?”
“他藏牌的手法不太高明。”贺临简单地解释道,“我拿了他想拿的牌。”
相比起俞酌,裴喆成的技术不太够看,贺临观察了几局就摸透了裴喆成的路子。
裴喆成为自己准备的牌,不一定是最大的牌,但一定是稳操胜券的牌。
贺临把这张牌拿走,那么剩下的,裴喆成就只能靠运气。
但贺临也并非十拿九稳,他也在赌——如果裴喆成运气好,抽到一张牌面更大的牌,这局的胜利就要易主了。
可惜的是,上天也没有眷顾裴喆成,他拿到的牌面比贺临小得多。
七成的胜率,硬生生给贺临玩到十分。
董越泽被这波操作秀得目瞪口呆,恨不能一边滑跪一边比出一个“你真的好棒棒”。
裴喆成输得落花流水,董越泽等人对贺临的印象再度刷新,好感度唰唰上涨,心里已经完全接纳这位言辞不多的狠角色。
“来来来喝一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董越泽回想起裴喆成吃瘪的样子就暗爽不已,当即豪爽地大笑,往贺临的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太爽了……”
-
董越泽的生日聚会持续到凌晨才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两点的时候现场已经不剩多少个人。
剩下来的人,寿星已经醉倒在沙发上,其他人更是没好到哪里去,混混沌沌地瘫倒在各种地方,也就窝在沙发上的贺临和俞酌还像正常人。
俞酌认命地充当搬运工,挨个叫车让人把他们送回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俞酌感觉自己今日任务圆满完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优哉游哉地准备走人。
贺临还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俞酌跟贺临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贺临没反应。
他闭着眼睛,眉头却是皱着的,一副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俞酌以为他睡着了,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嘿,走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临睁开眼睛,抓住俞酌伸出来的手,“拉一下我。”
俞酌用了点力拉他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
晚风吹拂过繁华璀璨的街灯,投下来的影子随之颤动。
俞酌与贺临并肩走在路上,贺临的脚步有些不稳。
“俞酌,”贺临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醉。”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藏着一丝疲惫。
想想也是。贺临以往喝的都是度数不高的甜果酒,今天跟着董越泽他们灌下去这么多辛辣的高度酒,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你没事——”
还剩半个语气词没问出口,贺临身子晃了两下,往前一倾,好险被俞酌接住。
“嗯?”俞酌扶着他,关心地问道,“你头晕?”
贺临摇了摇头。
俞酌没多想,拍拍他的背,“想吐?”
“不想。”
灯影朦胧下,贺临埋在俞酌的脖颈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那你想怎么办?”俞酌温和得像在哄小孩。
贺临轻声说了句什么,俞酌没听清,又侧耳去仔细听。
晚风袭来,将句不成句的话语吹散。
就在风动的间隙,贺临微微仰头,亲了亲俞酌耳后。
俞酌原本正在辨认贺临说的话,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也是因此,耳旁有任何的气息流动都能被他感知得一清二楚,更别提是落在耳后的那个冰凉的吻。
一切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清晰地感知到贺临在他耳边呼吸,气流在耳边浮动,感知到冰凉而柔软的唇贴在他耳后。
贺临含着晚风吻过他耳后的红痣。
绯红顺着耳根蔓延到耳朵尖,唇触碰过的地方涌起细微的酥麻感。
俞酌犹如被点了穴一般僵在原地。
到底不是纯情少年,俞酌很快就稳住心神,半开玩笑地说:“真醉了?占我便宜。”
从贺临的角度可以看见俞酌耳后那颗小红痣,像一只招摇的红狐狸,穿着漂亮的红衣服,摇着尾巴在讨人亲吻。
可它的主人在强装镇定。
“你该庆幸这地方没什么人……”俞酌拖着贺临往停车场走,伤脑筋地说,“不然我们又得澄清一次。”
停车场不小,俞酌根本找不到贺临的车在哪,他轻拍贺临的肩膀,“你车停哪了?我帮你找个代驾。”
“不。”
俞酌听到贺临这样说。
“……什么?”
“人太少了。”
俞酌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在说醉话。
“算了,”俞酌说,“你坐我的车吧。”
——这里人太少了。迷迷糊糊间,贺临这样想。
他要在全世界瞩目的地方宣告所有权,就像奥运冠军会在全世界瞩目的地方举起他的金牌。
第38章
也不知道贺临到底喝醉了没有。
俞酌送人到家, 刚走出门不到五分钟,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 微信页面弹出新消息。
那个沉底许久的对话框重新浮上来。
-贺临:谢谢
俞酌脚步一顿, 回头看去, 贺临家里已经亮起了灯。
他挑了挑眉, 这对话怎么似曾相识呢?
望着贺临家的灯,俞酌慢悠悠地敲下一个“嗯”字回了过去。
发完“谢谢”之后,贺临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虚握着手机。忽而屏幕一亮,光从指缝中漏出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简短的“嗯”字。
贺临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
对话框一共就四句话,有两句是重复的, 一句“谢谢”一句“嗯”,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似的把两句都发了一遍。
就在这时, 手机持续震动起来, 有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是“贺成远”, 父亲的名字就这样直接地打出来, 全然看不到一丝尊敬。
“明天回家一趟。”贺成远用命令式的口吻这样说。
贺临直接挂了电话。
-
贺临不喜欢回家。
房子面积很大,装修风格简约大方,却像样板间一样没有生活气。
与其说这是家, 不如说这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贺临的父亲总是在外, 晚上才沾一沾家, 他精神有些问题的母亲已经送到疗养院, 而贺临自己也鲜少回家。
贺临挑了一个比较晚的时间来,因为早的时候贺成远也不在。
贺成远从不说废话,见到贺临也从来不会问诸如“最近过得怎么样”之类的问题,他与贺临之间的对话总是开门见山,简明扼要。
比如现在。
“你和俞酌的事我听说了。”贺成远不苟言笑,嘴角时常向下拉着,两道眉间有深深的褶皱,那是经常皱眉留下的痕迹。
贺临最经常看到的就是贺成远不满意的表情,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贺成远对他满意过。
但别看贺成远现在这副样子,贺成远年轻时也很英俊,是当时的名媛们共同的梦中情人,最后被贺临的母亲追到手,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贺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然后?”
“俞酌?”贺成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几分轻视。
俞酌这两个字是各种意义上的有名。俞酌也许不知道上流圈里其他人的八卦秘辛,但其他人一定都对俞酌的经历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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