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摸象(134)
猝不及防听到齐卫东说出了母亲以前说过的话,苏凡瑜呼吸一滞。
记忆霸道地把他拉回了母亲的膝头——他难得失声痛哭,因为少年人的爱情比天还大,而他的爱情却被他爱的人亲手打碎了。
母亲把他放在自己的膝头,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星星”“星星”地叫他。
“没关系的,星星,能被打碎的只是迷恋而已。”母亲告诉他。
“那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呢?”他问。
“真正的爱是会发光的,就像星星一样。”
机场人潮拥挤,到处是离别和重聚。
但是那一天有幸和他们相遇的人们,不知为何都记住了那一幕。
很久以后,哪怕是忘记了他们的样子、忘记了时间和地点,仍有些东西扎根在了他们的心里,令他们久久无法忘怀。
小瑜问饿不饿其实是玩了一个梗,如果小钊说饿的话,小瑜就会一边掏出戒指一边告诉他,有情饮水饱哈哈哈
第90章
(让他们自己写)续
《超级歌手》录制结束之后,齐卫东正式从歌手这一职业退休,专心地从事幕后工作。
江湖上仍有许多关于他的传闻,比如他暗恋娱乐圈中某人,告白被拒后怒而退圈,比如他的配乐在业内重金难求,递到他手里的本子比递给一线演员的还多,又比如他和齐锦台是亲兄弟,因为父亲被双规而同时被迫退隐。
传闻空穴来风并非全无依据,但对传言津津乐道的人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齐卫东并不是一个因为追不到人就会选择退圈的人,也不会知道就算递到他手里的本子再多,他的配乐也依旧是千金雷打不动的年会特等奖,更不会知道齐父位子稳当的不能再稳当,唯一惆怅忧虑的是找不到合适的儿子接他的班。
相比较整个人几乎杳无音讯只有传闻满天飞的齐卫东,苏凡瑜却是不得不接受自己时刻曝光在聚光灯下的事实。
上到行业颁奖典礼,下到公司的一点点人事调动,都会有媒体争相报道,并附以自己的延伸猜想。
——他在典礼上和谁握了手,和谁聊了天,第二天就会有合作传闻;他在公司里升了谁降了谁,做了什么部门调整,立刻就会有关于明珠公司战略的深度分析文章。
更不必说他在卸任前三个月开始在行业内寻觅能够接替自己继续带着明珠走下去的人选。消息一出,舆论场简直跟炸了锅一般。
苏凡瑜在明珠做的事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有媒体忽略体量地称明珠为“小千金”,所以,除了故意黑人赚流量的营销号,并没有太多人觉得他是做不下去才想走的,但确有无数人觉得离了他的明珠就像是刚动了大手术就被撤了呼吸机的病人一般岌岌可危。
饶是内外部挽留声震天,苏凡瑜仍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在不顾股东们的反对将手中的投票权平分给各工作室代理使用后,他便全无留恋地交接工作走人了。
一年的时间,千金习惯了不事事依赖苏凡瑜的工作方式,明珠习惯了苏凡瑜的说一不二和精准到有些恐怖的洞察力,媒体也习惯了苏凡瑜的难以揣测和天马行空,唯独齐卫东没有习惯他的忙忙碌碌和殚精竭虑。
好在,这样的日子终会结束。
苏凡瑜正式回千金的那一天,齐卫东刚好收尾了一个项目,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上班——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快被项目死线追上,这个结果大概也不会改变。
父母当年创业时手写的毛边纸泛着黄,依旧在公司进门处最显眼的地方。
和齐卫东并肩走到公司门口,听着里面热闹的大呼小叫,苏凡瑜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为了庆祝苏凡瑜的正式回归,千金的员工们自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在公司组织包饺子。
千金的新晋股东易冉带着他的小男朋友早早就来了,这会儿正一手面粉地认真跟徐晏乔学习饺子的一百种包法。无奈他堂堂常春藤毕业生,手指却是很不灵活,一百种包法最终都九九归一地变成了同一个丑样子。
苏凡瑜看着他面前和其他人泾渭分明的饺子,忍俊不禁道,“小船,你要不别包了?这也太糟蹋粮食了。”
易冉正一门心思地包着饺子,并没有注意到苏凡瑜的到来,听到他的声音才抬起头,依旧是那幅面瘫样,脸上沾了面粉也依旧好看得人移不开眼,“吃掉不浪费。”
“我吃我吃。”小男朋友在一旁附和道。
苏凡瑜被他们腻歪得没眼看,摆摆手便拖着齐卫东走开了。
“星星,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易冉在背后问道。
苏凡瑜知道他在问什么。走到角落里打开自己微博的草稿箱,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尊敬的千金文化全体同事,
今年,是我的父母,各位的同伴、长辈千金文化的创始人因为一场意外永远离开我们的第七年。在这七年中,我始终惭愧于自己无法像我父母那样为所有人撑起一片天、不得不送别那些才华横溢的前辈们,也很感激各位即使天各一方也一直不吝和千金开展各式各样的合作。
曾经,我在公司内部的公开信中说,我憧憬着有一天,能与那些带着遗憾、不舍与冒险的勇气,暂别我们的故人,在合适的时间再会。
七年并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它足够一场精彩的冒险,足够一次厚积薄发的澎湃,足够明确方向的人找到他的彼岸,所以,我理解所有的尘埃落定,也衷心地祝福。
但同时,我也想告诉那些、或是那一个仍等待赴约的人,现在的千金已经有能力期待所有久别重逢的朋友。
……”
这是他七年前做梦都想要做的事,但是真要做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七年很短,短得他觉得自己的进展远不够快不够大,唯独虚名和易冉的钱包飞速膨胀,但同时,七年又太长,长到足够一对恋人从热恋走到倦怠,长到人在别处落地后也能生根发芽。
齐卫东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想要公开发这样的消息,而不是私底下去问。
他的回答是,因为他估摸不准千金和自己的父母对于大家的道德绑架作用有多大,虽然这样发一条微博未必所有人都能看到,但总好过私下问得人尴尴尬尬、不好拒绝。
可事实上,即便是发微博,这样的担忧也依旧存在。
看出他的犹豫,齐卫东劝道,“良禽择木而栖,放眼业内,除了有个不想着赚钱的傻老板的千金,还有哪里是好地方呢?”
苏凡瑜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齐卫东的电话铃打断了。
见齐卫东脸色古怪地一挑眉,对于来电的那位是谁,苏凡瑜登时猜了个七七八八。
“妈,”齐卫东接起电话,“我现在在外面。”
算起来,这还是今年过年到现在,他和家里的第一次通话。
自从上次苏凡瑜为了感谢母亲的暗中相助使唤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却被电话那头的父母一通训斥后,他便再也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电话。
“哎,哦,那也没什么。”齐母的语气有些生硬,隔着电话,也听不出是想遮掩什么情绪,“就是你侄女这周末过来,吵着要见你……”
大约是一年前,齐锦台和妻子正式离婚。
齐父齐母本想着把孩子的抚养权抢过来,却没想到自己法院关系都找好了,齐锦台倒是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说自己要去美国找盛寅,没有时间管孩子——往返机票攒了厚厚一沓,却到底也没听他说起过有关盛寅的任何消息。
齐卫东只在很久以前见过自己传说中的侄女几面,亲情是肯定谈不上,但对这样一个家门不幸有个疯子爹的小孩儿,他还是有一些同情的。
想了想,他没有一口回绝,“到时候看吧,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带小瑜一起回来。”
猝不及防被点名,苏凡瑜手一抖,按在了发布键上,随即有些惊慌地望向齐卫东,迁怒似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三两句话挂了电话,齐卫东稳住了他,思忖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可以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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