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乌托邦(28)
作者:你爸爸
时间:2020-04-07 10:25
标签:年上 都市
我十分不能理解严岚这句话之中的逻辑,相上了也不行相不上也不行,我没忍住笑着询问了声手机那头苦恼的人:“你在逗我玩吗严岚?”
严岚缓慢地“啊”出一声,他询问我:“那我的爱情就是这个样子了吗,普普通通不值一提。”
在我有限的人生经验中是没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年男人能矫情成严岚这副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掌握的这一项技能,他让我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爱情个屁。”
严岚唉了两声:“哥你最近暴躁啊。”
我告诉严岚:“如果你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的你也会的。”
矫情完了的二十七岁处男终于把自己的大脑装回了他的脑袋里,他再次询问我:“对哦你中秋回来吗,我爸让你回来过中秋。”
大概是因为今年回去了一趟他们才这么问的,我思考了下,还是决定:“以后就不用问我了,你爸妈问就说我不回去。”
严岚又唉了声出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他这副样子,说出句“挂了”后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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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林冉新婚回来后在办公室撒了好几天的喜糖,因为她办婚礼时我当时正在出差,她说她跟她老公一定要补请我一顿饭,毕竟我给她的红包也不能让我白包,沾别人喜气的饭局我不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早早就答应下来了,挂掉严岚电话后我是准备收拾自己出门,盯着手机按下去的屏幕却又十分莫名地有些想笑起来。
严岚说的那句没说完又十分谨慎闭嘴的话我当然知道是什么。
确实有人曾被压着去民政局跟人打结婚证,以我现在的逻辑我还是无法去揣摩那两个人是带着什么心情去照得结婚证。
我十八岁离开长康后到三十一岁现在只回去过两次,一次是今年老桥拆掉之前,我在桥上碰到了秋水,还有一次是二十三岁。
那个跟我一起跳河殉情的人,他没法跟我殉情,他留在长康市,被他爸妈压着跟一个女人结婚。
这是件十分可笑的事情,你看当今社会怎么就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去逼迫一个同性恋跟女人结婚生子度过一生。
我回家在他办婚礼酒席的酒店大门口跟穿着西装、胸口别着新郎花的他说:“跟我走。”
他拒绝了我。
我的初恋准准确确地说是到这个时候为止的。
所以其后很多个夜晚我梦见他的时候都是在翻滚的长康河水里,我跟他两人在河水中起起伏伏,我学会了游泳,我游到了岸边。
他在我身后声嘶力竭地恳求我,他说黎簇求求你救救我。
梦境或许可能真的有补偿的作用,但是我确确实实去救过他,所以我每次都在梦里认真地告诉他说:“你自己会游泳,你不会淹死,你要自己游出来。”
你要自己游出来。
第21章 薛定谔的猫
林冉的老公长相清秀,吃饭时林冉告诉我说人在一个青少年的培训机构从事教育类工作,两人因为是同一个老家的,去年年底家里人互给了联系方式让两人在外地有个照应,她笑眯眯地说出来见了几次发现对方对她很好,作为男人来说性格又十分温柔细心,就十分迅速地确认了关系,她还似乎埋怨地说:“本来没想这么快结婚的,他比较着急,说家里人催。”
我们三人吃饭,方形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餐厅黄色的灯光打在餐盘上,让餐盘里盛放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桌上他们点了条臭鳜鱼,我筷子夹了一块,臭鳜鱼入口带着淡淡的臭味,但是表皮酥脆,入口味道极好,我笑了声:“你们俩看起来都挺年轻的,其实也不用急。”
林冉凑到她老公身边跟他夸我在工作上是怎么怎样照顾她,我打断她说都是她自己工作认真。三个人一顿晚餐用时很短,半个小时之后桌上三个人都放下了筷子,完饭后她老公起身去结账,林冉坐在我对面还是笑呵呵的模样,我盯着她看了片刻,她睁大眼睛笑嘻嘻地问我:“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
结完账后两夫妻要自己在附近溜达,我就自己开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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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家门后才发现家里有人,秋水蹲在餐桌前椅子上,他捧着碗正在吃面,那只体型已经逐渐变大的小猫蹲坐在餐桌上歪着头看他吃面,我开门的动静像是惊动了家中十分和谐的二位,小猫转过头冲我叫了声,而秋水本来蹲在椅子上,见我之后放下碗筷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你回来了啊,你要吃面条么?”他小声问我。
军训让秋水黑了不少,本来长长的头发也剪短了,刘海不遮眼睛加上肤色变暗后让他看起来没有初见时那么阴郁,他的手在桌子边沿搓了搓,开口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我换好鞋关上家门,闻言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确实有个未接电话,吃饭时候电话调了静音,开车时也没听见,所以没接到这个电话,我嗯了声:“没事你继续吃吧。”
秋水慢腾腾地噢出一声。
我去盥洗室洗了个手,出来后秋水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吃面条,那只小猫也从餐桌上跑到了他的腿边趴着,还是异常和谐的二位。我拉了个凳子坐在秋水身边,随嘴提起话题:“大学好玩么,室友怎么样?”
秋水嘴里面条咀嚼片刻咽下肚子后,认真想了想后告诉我说:“室友有一个北方人,身高一米九,说话很好玩,有一次寝室厕所出现了只很大的蟑螂。”他说到这里眼睛眯了眯,随后抬起手给我比了个大小,“这么大,还长了翅膀会飞,他当时在上厕所,见到蟑螂鬼叫了一声裤子都没提起来嗷嗷叫着从厕所狂奔了起来。”
我十分配合地笑了几声。
秋水慢腾腾地“嗯”出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一个室友是少数民族,他如果不说他是少数民族我也看不出来,我们寝室的人还让他说他们的方言看是不是很难懂。”
我慢腾腾地嗯了声:“他们方言难懂么?”
秋水嘴巴撇了撇:“完全听不懂嘛。”
我笑眯眯地哦了声。
秋水看了我一眼,说话的语气慢了下来,他又道:“还有一个室友他是本市人。刚分寝室的时候就他一个人拖家带口的还拖了好几个大箱子。他跟我一个班,我们去学校报完道后晚上回寝室,他从自己拖来的箱子里拿出了瓶红酒,说是特意从他爸收藏柜里偷出来的,还说我们四个人分在一个寝室就是缘分,要为了缘分干杯。”
我笑:“所以你们刚去大学报道那天就喝酒了?”
秋水说:“嗯,而且我们寝室当时连水杯都没有,最后我们三个对着瓶子喝的。”
我笑眯眯:“一瓶红酒都喝完了?”
秋水的嘴唇微微抿了起来,露出个十分轻微的笑容:“喝完啦,他们三个最后都喝大了。”
我出声夸赞:“就你清醒着啊?那你酒量可真好啊秋水。”
秋水蹙眉略有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解释道:“刚开始一人一口的时候还会对着瓶子看谁喝的多谁喝的少了,喝了几口后就不看了,我就抿了一点他们也不知道,剩下他们就喝完了。”
“……”我没忍住朝他树出了一个大拇指,“你怎么这么机灵?”
机灵的秋水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想要得到我的夸赞,他撇了下嘴,隔了好一会儿重新端起自己的碗筷,继续吃面。
秋水虽然能吃,但是吃相斯文,食不言这条俗语学习的十分到位,他一言不发的吃完了一碗面条,我看他放下碗筷又问了声:“军训完了放……”
秋水又放下碗筷又正好出声跟我声音撞上了,他问我:“你吃晚饭了么?”
我收声听完他说的话笑眯眯地回他:“吃过了。”
秋水噢了一声,他慢腾腾地问我:“你刚刚要问我什么?”
“问你现在是军训完了放假么?”我补充完自己刚刚没问完的话。
秋水嗯了声:“放假,连着中秋一起放。”
我嗯了声,总觉得我俩这交流的方式有些难以描述的奇怪,我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时间还早,我对秋水发出邀请:“现在还早一会儿我们出去看电影吗?”
秋水十分真诚地询问我:“看什么电影啊?”
“你想看什么?”我也真诚询问。
秋水提出建议:“我们可以在家里看电影。”秋水补充,“洗完澡之后可以躺在床上用电脑看。”
我实在没忍住笑:“秋水你说这样的话会让我以为你在邀请我跟你一起睡觉。”
秋水闻言突然猛地抬起脑袋看向我,他的腮帮紧了紧,认真严肃地反问我:“我为什么不可以邀请?”
“……”我不得不在此情此景下感叹出一声现在的小孩都是怎么回事,上一次让我有此感叹的时候还是我小学时家里人让我帮忙检查一下严岚课后作业的时候,我在发现了数道两位数的加法错误后才十分费解地发出了类似感叹。
秋水说:“上次我们都做爱了。”
“……”我有些无力地解释了一声,“严格意义说那不叫做爱,小朋友。”
秋水吸了吸鼻子,突然走到沙发处把他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给抓了过来,他垂着脑袋打开书包的拉链,在里面翻找了片刻后,从里面抽出一条的安全套。
“……”秋水出人意料,秋水一直出人意料。在认识秋水之前我确定自己能够在人生种种变故中都展现的十分坦然,我不惧怕变化,因为十分笃定生命本就无常,所以对于秋水的出现秋水的离开都十分坦然,秋水本身也不过是生命无常中的一部分而已,算不得什么特例。这会儿这个大少爷从自己的书包里抽出一条十只安全套让我对秋水有了一丝面对“人生无常”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