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道长腹黑花[剑三]+番外(11)
奇怪,难不成……他现在已经把陆砚亭的那间屋子,当成了自己的……家?
段拂衣心里一沉。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呢,就算是长大,就算是青春期,就算是失忆,也改变不了这件事。
但是,他还始终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世间最难,不过单箭头;世间最苦,不过相思。
翌日,段拂衣顶着黑眼圈,在瞿塘峡继续行侠义之举,帮助了众多百姓以后,他即将赶往白龙口,继续他的旅程。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他始终找不到去白龙口的路。
按理说,他也不是一个路痴的羊,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路呢?难不成遇到了鬼网三?
他在江流集附近呆呆地立着,神色忧伤,背影看起来是那样委屈,眼睛也红彤彤的,好像快要哭了。
要是师父现在在这里的话……那就好了。
段拂衣越想越委屈,不由靠着亭里的柱子哭了起来。
这时,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方散发着清雅花香的手绢。
段拂衣抬起了头,心想莫非是师父父——
一看,竟是一个骑着绝尘的秀姐,英姿飒爽,眉目如画,马蹄一抬,停在了段拂衣旁边。
秀姐眉眼温润又不失英气,亦柔亦刚,真真是一张女神脸。
她把段拂衣那抹藏不住的失望神色看在眼底,挑了眉,打量了段拂衣一番,眼里竟显出粲然春色。
未等段拂衣求助,她抿了唇,先行开口,话里带着点扬州口音:“小道长,你为何停留在此?”
大家试想一下,段拂衣这种未满级的蠢比,哪见过这么酷炫狂霸总裁气质浑然天成的成女。而且他一向只跟矮子走得比较近。当然,这也是有理由的——他在矮子堆里,就能心安理得地做一个思想上的矮子,身高上的巨人了/抱拳。
段拂衣见来人主动搭理自己,有些腼腆地道:“……我找不到瞿塘峡去白龙口的路了。”
“嗯?”秀姐朗声一笑,然后道,“只是迷路了么?那你刚才看到我怎么一副失望的模样,真是个不乖的小绵羊啊。”
段拂衣被这个秀姐的气场惊呆了,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叶云栖在泡妹的时候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秀姐忽然娇嗔了一句:“小道长,愣着干什么,上马。”
段拂衣此时此刻就像被平沙CAO纵着一般,呆呆的随她上了马。
秀姐段位很高,先用总裁语气吸引了段拂衣的注意,在气势上压倒了段拂衣这个煞笔,然后又温温柔柔地撒了个娇,让段拂衣不得不听她的话……女神秀,佩服了!
段拂衣比秀姐要高,马儿一路飞驰的时候,秀姐的发梢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
秀姐带他来到江边,水流滚滚,无边无际,她驾马远眺片刻,忽然回头,对上段拂衣的视线,扬着下巴笑道:“到了,你怎么又在发呆,这么傻,真让人不放心。”
段拂衣低下了头,纵身翻下马背,没敢继续看秀姐。
秀姐召回马匹:“早知道你这么傻,我才不会帮你,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喜欢道长呢。”
秀姐走到了段拂衣的身前,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还蛮可爱的。”
段拂衣那一刹那,耳垂都艳红得要滴血一般,应是被天边彩霞染上色了。
秀姐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背对着段拂衣,不一会儿,江面上竟凭空多出来一竹筏。
“来。”秀姐言简意赅,拉着段拂衣上了竹筏。
江面上,秀姐撑浆,道长静坐,远处山脉连绵不断,此番场景,十分和谐。
秀姐的竹筏在白龙口的入口处停了。
“去吧。”秀姐挥了挥手。
段拂衣忍不住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你真的想知道?”秀姐冲他眨了眨眼睛。
“嗯。”段拂衣点头。
“唔,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就是我的人了,这你也愿意?”秀姐歪了歪头。
“……”段拂衣瞪着眼睛后退了一步。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是说,要不要做我徒弟?”秀姐掩唇一笑。
段拂衣心里一慌,作揖道:“唯有这件事……恕难从命,我已有一位恩师。”
“哦?看来你师父占有欲挺强的,既然不愿意做师徒,要不要跟我……情缘?”秀姐忽然贴近了段拂衣,听见他的心跳声,不由大笑起来。
秀姐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我开玩笑的,你胆子这么小的吗,我又不会强♂迫♂你。”
“是在下……在下失仪。”段拂衣低着头,结结巴巴道。
秀姐话锋一转,清了清嗓子,也不再逗他,正色道:“那今鬮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只告诉你,我乃浩气冰秀,此生……不修云裳。”
段拂衣抬起眼睛看她,秀姐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接着她爽朗道。
“江湖何处不相逢,若有来日,自会再见。”
秀姐落下这句话就撤了竹筏远去,段拂衣转眼间就被浸泡在江水里。
他抬头一看,在水面上空留下一朵冰莲,连人影也看不见了。
天色已晚,段拂衣在白龙口游历一番,终于忍不住回了花谷。
回到三星望月小区的时候,陆生灭戴着兜帽,蹦蹦跳跳地冲出来对他喵喵叫了两声:“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到外面历练去了。”
“哇,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天花哥哥都没来我们店里了。”陆生灭对了对手指,她冲段拂衣眨了眼睛,道,“花哥哥今天教一个师弟体CAO,比平常严厉多了……好像心情不大好。”
段拂衣一听,师父父心情不好?他匆匆同陆生灭道别:“那我得赶紧回家。”
他往前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措辞——家。
他果然……已经深深陷入了陆砚亭的温柔里了。
段拂衣揣着复杂的心情叩门而入,陆砚亭正执笔绘卷,他抬眼看了段拂衣,心里面像是安心了不少,这几天积累的烦闷已经一扫而空。
但是,他面上还是冷冷淡淡地道:“你身上有潮湿之气。”
“……我落到江水里了。”段拂衣解释道。
陆砚亭眼里划过一丝心疼,却因低首抚平宣纸,此种眼神并未被段拂衣看清。
陆砚亭声音听来与平日无差别:“你的轻功还需精进。”
这时,段拂衣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身体抖了抖,羊毛也不蓬松了。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比今天迷了路还要委屈。
为什么,在这偌大江湖之中,萍水相逢的秀姐都对自己这么好,与他朝夕相处的师父,却总是对他莫名冷淡呢?
段拂衣吸了吸鼻子,在眼泪差点掉出来的时候,极不自然地道一句“我回房了”,就逃跑似的走了。
陆砚亭眯起了眼睛,叹了一声。
他的心里也十分苦涩。
他又何尝不想把段拂衣拥入怀中,亲手为他换一身衣服,或是每日陪他去历练,无时无刻不陪在他身边呢?
但是李忘生前辈的教诲,他一刻也不敢忘,他也明白,这江湖是何等险恶,他总不能一辈子把段拂衣护在怀里。
若是今后,他在争斗里受了一点欺辱而无还手之力,他便会为他之前的溺爱自责一世。
更何况,李忘生前辈还给他看过段拂衣幼时在课堂上写的作文——《我的理想》。
陆砚亭都能想到,段拂衣是如何用他小小的手,捏着笔杆,小心翼翼而又郑重地写下:【我的理想,是将来名扬天下,仗剑江湖,成为一代大侠。】
他必须满足徒弟弟的这个愿望。
但是他不知道,多年以后,如果陆砚亭同已经成了胎神的段拂衣提起这件事,段拂衣是会摆着手一脸吃惊地道:“哇靠作文本上的理想你也信?那个时候我的真正理想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谈个恋爱美滋滋但是这不能写,这要是写了我会被从长歌门来的老师切剑砍……啊!别开乱洒!!!师父父我错了!!”
这里暂且不提。
今夜,陆砚亭无心做画,起身搁了笔,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衣服。
敲了敲段拂衣的门。
☆、818的第六百二十楼
屋里没有声音。
段拂衣也没有开门。
陆砚亭在门外道了一句:“徒儿,我进来了。”
接着便推开了门,发现段拂衣已经入睡。
他看着段拂衣的睡颜,心想一定是累了吧……有些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脸。
结果竟发现了一点湿润的触感。
陆砚亭无言地把衣服放在段拂衣的床前,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吃大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衣衣!我来找你玩了衣衣!”
说着就开了门。
陆砚亭动作已经结束,于是施施然将食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嘘。”
吃大米了然,赶紧闭上嘴巴跟陆砚亭走到外面。
吃大米试探地问道:“陆师兄……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对衣衣太过严格?”
“李忘生道长的教诲,从未敢忘。”陆砚亭叹气。
“我总觉得衣衣不快乐。”
“……按你说,我要如何?”
“你可以在教他剑法这些事情上严格一些,平日里还是多跟他说说话……每次你跟放歌师姐说话的时候,衣衣都很难过的样子。”吃大米对着手指道。
“……这,我同放歌并没有其他关系。”
“那咩萝呢?那个叫雪芒芒的咩萝?”吃大米追问的样子很迫切,他觉得如果段拂衣在问这个时候,语气和他应该也是所差无几的。
陆砚亭解释了一番,说:“你啊,你的花间游不动,你的离经易道不通,就应该少看818,多练练手法才是。”
吃大米揉着眼睛:“呜呜呜又被训了,我最近都在找陆生灭陆予夺他们打jjc了。”
“哦,那结果怎样?”
“对面……跟我们的交流变多了。”
陆砚亭投去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眼神。
吃大米受到鼓励,正色复述道:“奶花一刀,明教出来打明教。”
陆砚亭:“……”
几乎是一转眼,时间从他们肩头掠过。入夏了。
段拂衣还是习惯华山的气温,温度一升高,他的睡眠日渐变浅,稍有不适就会从梦里醒来,尽管花谷气候湿润连接山脉,隔了热,却隔不了炎炎烈日。
午后,段拂衣吃着瓜,终于受不了了。
陆砚亭与他共处一室,见他露出了燥郁的神情:“如果炎热,可以脱去你的外套。”
段拂衣脸一红,说什么都不愿意。
陆砚亭也不强求,把笔一搁,独立庭前,远眺炫目日光:“来,随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就牵起了段拂衣的手。
段拂衣心跳漏了一拍。
陆砚亭上次牵他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