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渣攻的白月光[竞技](108)
夏如冰把袋子递给他,“醒酒汤,喝了再睡。”
崔有吉乖乖接过,说:“好。”
夏如冰:“回去吧。”
崔有吉上前抱住他,头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青年稍硬的发梢,扎着他。
鼻息涌动着侵略性荷尔蒙气息。
这种感觉,好像被一只长毛大型犬扑倒。
夏如冰僵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想抱过你再睡。”崔有吉哼唧着说。
夏如冰想,这样一个在深夜里温暖的拥抱,好像有些超出炮.友的界限了。
但他垂落在裤缝两旁的手,还是迟疑着抬起,回抱住青年的腰身。
崔有吉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笑着说:“晚安。”
一缕微妙的悸动,像水流般浅浅淌过夏如冰心口。
心跳得好快。
他松开青年的衣褶布料,然后转身。
刚走出两步,夏如冰就没忍住回头。
崔有吉站在原地,忽然跳起来挥了一下手:
“你放心夏教授,明天野营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夏如冰垂眸,遮去眼底情绪。
“嗯,很好。”他说。
……
崔有吉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没想到崔贤还没睡。
崔贤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他坐在餐桌前喝醒酒汤:
“谁给你煮的?”
崔有吉下意识把碗往回拢了拢,说:“这是我买来的……”
崔贤狐疑地看了眼外包装精致的保温桶,心想大城市的店都这么高级吗?
等崔有吉喝完,崔贤叫住他,说:“我们聊聊。”
“你寒假有什么计划?”
崔有吉想了想说:“夏教练让我去国家队参加集训,应该会待在基地。”
“这样也好。”崔贤点头道:“你是应该专心点,不要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你现在正面临一个运动员在役期最重要的阶段,千万不能谈恋爱知道吗?”
崔有吉:“……”
崔贤警觉道:“你该不会已经谈了吧?”
崔有吉赶紧摇头,“没,没有。”
“那就好。”崔贤说:“你哥寒假估计要回来,如果被他知道你偷偷恋爱,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真的?”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订机票,应该十有八九确定了。”
崔有吉惊喜,但又有些疑惑。
崔家目前的债务还没还完,崔嘉佑真能回来吗?
在小说里,对方是在自己大学毕业那年才事业成功回国。
崔贤把他赶到房间里:“好了好了,小孩子少管这些事,快点睡觉。”
-
崔有吉一夜好眠。
这一天晚上,夏如冰做了个久违的梦。
那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无论是约翰博士,还是夏如冰以前拜访见过的很多心理治疗师,都想探寻、了解的根溯隐秘。
他梦见自己十二岁那年参加青少年击剑比赛,夺冠。
鲜花、掌声,无数张模糊却充满喜悦的笑脸在眼前一一掠过。
夏砀把他捧得高高的,背在肩膀上幸福地说:
“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教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
他摘下面罩,偷偷走出门想买饮料。
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把他拖上了车。
“这是个好货。”
“啧啧,瞧他的脸蛋,能卖个好价钱。”
混乱中,有人在摸他的脸。
天旋地转。
世界好像瞬间变得黑暗起来。
他被关进了一个地下室。
那里还有其他很多不同的小孩,有跟他一样大的,也有才三四五岁的幼童。
啼哭声、绝望的惨叫,像潮水铺天盖地迅速涌来。
夏如冰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有个男人邪笑说,他长得最白净、漂亮。
他们没碰他,只是把他单独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涂上这个,听说男孩也能变得跟女的一样……”
眼泪一颗颗地掉,滚落在地上,无法止住。
夏如冰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他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害怕眼前无尽的黑暗,混沌、迷蒙的失控下坠感,疼得他在好几个夜里在潮湿阴冷的地上翻滚。
直到某一天,有个小男孩也被关了进来。
他昏迷了,身上穿着很好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块黄金挂牌项链。
在这个地方,管理有时候会很松懈。
那些人以为他们是小孩,没有过多防备。
少年偷走了这块挂牌,一点点划破绳子逃了出去。
顺着通道往前跑,他看见了外面白炽的天光。
他松了一口气,更加用力地狂奔。
对不起,他在心里对那个小男孩说,出去我一定会报警帮你。
他依稀记得,对方左手腕上,有一块月牙形的红色胎记。
第74章 生长在污泥里的阴暗植株,怎么可以向往太阳?
在人的潜意识里, 人的性.欲一直是处于压抑的状况,社会的道德法制等文明的规则使人的本能欲望时刻处于理性的控制之中。——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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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夏如冰被噩梦惊醒。
他喘息着从床上坐起来, 打开抽屉, 取出一瓶印着德文的瓶子倒出两粒药丸,就凉水吃了下去。
这是一种心理降压药物, 夏如冰已经固定服用很多年。
吃完药后, 他往后倚在床头,怔怔发呆。
天刚破晓。
四周万籁俱静。
早些年的时候还能听见城市里飞车党的摩托轰鸣,或是楼下小摊叫卖早市的吆喝。
最近伴随治安稳定,城管巡逻,这些声音渐渐消失了。
即便是市中心的小区也能让业主安稳睡个好觉,于是这两年附近房价一涨再涨, 已逼近天价。
刚回国那会夏如冰决定买这套房子, 还遭到了夏砀反对。
老一辈思想如此, 觉得他工作刚将稳定就背上巨额房贷实在太冒险。
但当如今房价翻了十几倍后,夏砀一次又一次和外人、亲戚炫耀自家儿子早年上车的明智决定。
他是父亲的骄傲。
夏如冰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当年意外发生, 他没有把身体产生的异样告诉夏砀。
这种事, 确实也难以启齿。
母亲早逝。从青少年时期到长大成人, 夏如冰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性X症。
他在夏砀眼里依然是那个健康、如男子汉的小孩,所以夏砀持之以恒地给他介绍相亲对象。
屋子里有些闷。
夏如冰翻身下床开了窗户,拿起手机拨通了约翰博士的电话。
现在是美国时间晚六点, 约翰博士正在享用晚餐。
他接到夏如冰的电话,很惊讶:“夏, 你不睡觉吗?”
夏如冰:“我又梦见那个男孩了。”
“……”
“刺啦——”
刀叉和盘碟的碰擦声, 有些刺耳。
约翰博士在心里叹了口气, 心想童年给人留下的阴影, 确实会一辈子挥之不去。
他很同情夏。
那场隐藏在城市深渊暗网下的儿童拐卖犯罪,即便在美国公开也会引起轰动。
“这件事真不怪你。”约翰博士嘴里说着忘了第几百次的老话,安慰道:“你其实完全不必为此感到内疚。归根结底,是那些罪犯的错……”
这就是心理治疗师的工作。
旧事重提,千篇一律。
人类是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
身体上的伤口可以很快愈合、被淡忘,但心理伤痕却要用一生来治愈。
不过炒冷饭也是一项技术活,拿捏分寸需要恰到好处。
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更强烈的反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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