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6)

　　只要那个人活下去——
　　“那到底是谁？”
　　神代利世拽起了青年的手臂，大口咬下去。不出意料之外的珍馐的味道令她多了些耐心询问半死不活的食物。
　　“是刚才和你一起的人？你要是很想他的话，我等会可以去帮你送他一起下地狱的。”
　　女人裂开嘴大笑，里面磨成肉糜的血肉有星碎落到了金木身上。
　　“人类这些言论真是有趣。其实根本没有天堂和地狱的吧。被吃完只会在我的肚子里啦。”
　　唯一的一句话，短小的、唯一的一句话还是被捕捉到了。
　　你说了什么？
　　神代利世从艰苦移动的眼珠中读到了这个信息。
　　所以她和善心地重复了那句话。
　　她就是这么坏。喜欢看猎物愤怒却无法挣扎的模样。
　　“我说呀，我等会可以去帮你送他一起去死的——”
　　女人轻声细语，舌尖柔和地擦过上颚，吐出罪恶的触发咒语，一手摆正青年的脸，双眼直直看进他逐渐涣散的瞳孔中。
　　异常的冰冷从左眼深处扩散、侵蚀整个大脑。
　　那是愤怒。
　　还有暗藏许久的扭曲的意识。
　　空洞的眼神猛然凝聚！
　　“……你想要杀死英？”
　　除了他自己谁都听不清的反问句。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
　　「感觉得到吗？」
　　「特殊细胞延伸出的纤维密密麻麻开始缝补血肉之间巨大的间隙。
　　身体里最后的燃料被调动了起来。」
　　「感觉得到吗？这熟悉的饥饿？」
　　他很饿啊……很饿很饿。
　　别怕。食物就在眼前呢。
　　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呀……肯定会被吃掉的。
　　在神代利世反应发生了什么之前，黑红的影子唰地闪现将她狠狠抽飞。
　　什么？
　　发生了什么？
　　咕诶诶诶？？？？
　　金木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用作呕的声音夸奖过他的恢复力很强。
　　他清楚那是利世小姐带给他的能力。所以利世小姐本身也是恢复力极强。
　　「不能让她恢复过来。」
　　「要赶紧吃掉她，补充足够的能量。」
　　「快！」
　　神代利世猛地撞在了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坑。背部多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你这家伙——”
　　她恶狠狠地挤出词汇。后半句却被别人接上了。
　　“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弱者，就不要装得很强的样子啊。”
　　如果不是衣服的破烂和遍地的血迹，神代利世会怀疑刚才的进食是不是一场梦境。
　　青年的模样分明是狼狈不堪，她却感觉到了无名的恐惧。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了身，背后有一条看起来极其眼熟的赫子萎靡地拖着。
　　你在开玩笑吗？
　　这是什么状况？
　　我才要问你好不好？！一个喰种居然装成人类？！！
　　金木的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随时都会再倒下去。
　　这个肉身濒死了、已经碰到了彼岸花田的边缘了。是意志让它重新动了起来。
　　他不能让利世小姐或者离开这里。否则下一个死的可能就会是英。
　　指关节间无形的瘙痒令金木下意识按下指关节，清脆的声音就像开关切换时一样。啪的一下，另一边就是黑暗。
　　“对不起。我要生气了。”
　　往前踏出一步，一刹那间，燃烧殆尽的灰烬末端般的死白色席卷吞没了凌乱短发的黑色。
　　利世看见了，她看见了——
　　青年左眼燃亮起来的赫眼！！
　　那漆黑与红的恶意几乎实质地从眼眶中满溢而出。
　　——这家伙的理智消失了。
　　危险！！！
　　喰种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传达逃亡的信息，尊严和好强等所有无用品质眨眼被丢进垃圾桶里，利世转身就跑，内心爆屏全是“独眼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木脸上浮起古怪轻柔的笑，望向神代利世踉跄逃跑背影的眼神就像在看里做无用挣扎的笼中物。
　　“冷静点，很快就会有大餐送上门了。”
　　他低声安抚着身体深处名为饥饿的野兽，身后那根萎靡的赫子砰然化作黑红光点消失在空气中，远处看来，就像是夏夜萤火虫美景被无情地泼上一盆浑浊的血，将清亮染得肮脏污秽。
　　肋骨有断几根，脊梁的伤尽可能修复了但神经掌控还是很差……利世狼狈地奔逃进巷子深处，满是血腥臭的嘴大口喘着气。
　　方才的食物完全抵不上痊愈伤口所需。
　　那家伙有追上来吗？
　　神代利世扭头一看。背后是黑的。太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无星的夜晚让这偏僻区显得更加昏暗，月牙冷漠地注视这场悲剧。
　　小巷入口外明明是街道，此刻却没有一点街灯的光线。
　　没有追上来吗……
　　利世回头时一口气还没松下去，惊恐使得它哽在气管里不上不下，造成她暂时失语，眼中鲜红的部分缩成针眼大小，张大嘴巴试图呐喊的模样与小丑无疑。
　　“呃呃呃咕——！！！”
　　原本该在身后的人，此时就在眼前。
　　诡异的面具罩住金木的左半张脸，泛着金属光泽的它通体暗红色，中间延伸出长长的尖角，居中是一只凸出转动着的赫眼，代替了被遮挡在面具下的那只眼……或者说是它游动到了面具的表面！
　　青年的表情冷却了下来，但疯狂转动寻觅食物的赫眼已经暴露了他对食物的渴望，暴露在外的人类眼睛眼角上扬，狠戾和愉悦的情绪表达充分。
　　他捏住利世的下巴，不知何时贯穿了她腹部的蜈蚣赫子窸窸窣窣动着百足。被鲜血浇灌过的它们躁动着渴求更多，翻滚搅动利世的内部。她的赫子顶不住，在被扎穿的那一刻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它们都是贪吃的孩子……像足了利世小姐。”金木轻声说，“仔细回想，我后来那丑陋的好强性格也是和利世小姐一模一样。你如同缠人的噩梦，只要你一天不死，事情一天都不会完结。”
　　对，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由她开始。
　　只要她不在了就好。只要她不在了，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坏。
　　悲伤扭曲了他的面目，金木一用力就掐碎了利世的下颔骨。她发出一声悲鸣，喉咙里挤出虚弱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咳咳、”她死到临头还不忘逞强羞辱对方，啐一口血沫大笑，“都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我可从来不会干缠人这么无聊的事情，那些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给自己找借口的理由罢了！！！”
　　“是这样吗。”金木呢喃，“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一手扭断了利世的脖子，女人气管中发出嗬嗬的喘声。
　　无论再怎么逞强，死亡的结果是改变不了的。即使是恢复力绝佳的她，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被共喰，能不能苟延残喘多一分钟都是问题。利世被绝望和惊恐浸染的瞳孔中倒映出青年抽出赫子的瞬间撕裂她手臂的情景，再怎么痛苦她都无法动弹一分。
　　“别怕，利世小姐。”他说，“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陌生的独眼喰种会知道她的名字？
　　青年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把利世轻轻放到地上，动作之间全都是温柔。下一秒，他化身为暴徒，撕裂她长裙腹部那一块布，舌尖轻轻舔过白皙的皮肤，猛地张开嘴撕咬！鲜红温热的液体洒了满脸，原本腥臭无比的味道对此时的他来说香甜宛如无上美味。那头野兽在他肚子里大叫着，这次不是因为寻求食物，而是满意的信号。
　　深夜中非人的进食场景血腥诡异。金木握住利世腰部的力道直接拗断了她的脊梁骨，托着柔软的上半身吞食体内的各种内脏。
　　——不行啊…这些罪恶的东西不能流出去给别人利用。
　　金木给她翻了个身，手指按住后背某个地方。
　　她的鳞赫在他给予重创时就重新隐藏，光滑的后背根本看不出那狰狞凶器存在过的痕迹。
　　金木五指成利爪状，挖出了其中鲜红的赫包，小心翼翼用舌尖卷入口腔中。
　　至于利世发不出声音的“不要”，又有谁听得见呢。
　　饕餮一餐过后，作为食物的女人此刻已经没有一丝生机。地上混乱的血和肉无声表达着这里发生过的罪行。
　　被压抑的疯狂退散得很快。赫子和面具就像未曾出现过在这个单薄的身躯上一样。
　　金木跪对着那具尸体，没有面具罩住的另外半边脸上全是血。
　　他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利世小姐很弱吗？
　　不…是他瞬间爆发得太突然，再加上独眼对普通喰种来说的恐惧，利世小姐猝不及防。
　　这些对他来说无所谓。
　　十一年间，和英一起度过的美好的十一年，层层覆盖了过往血腥又残忍的记忆。金木将它们牢牢锁在大脑深处。
　　现在，“锁”崩坏了。
　　花海之中利世小姐的狂笑和壁虎运动钳子的声音令人烦躁不堪，仿佛巨型蜈蚣在啃食着现实，告诉他幻梦的破灭。
　　——英……
　　一切又要变成以前那样吗？
　　不…他不允许英再一次为了他进入这危险的区域。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体会异变成独眼喰种，可是要从世界上各种危险里保护自己重视的人…只有变强这一条路。
　　他自信除了CCG的有马和独眼之枭还有不杀之枭外，能打倒他的，真的不多。
　　而那些大人物，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关注他一个普通人呢。
　　金木逞强地拉了一下嘴角，没笑成。
　　他丢下尸体，往来时的方向走。那被踢开的玩偶还在原地。
　　黄色的叽仔上沾染了血污，却依旧保持微笑看着金木。
　　——像英一样。
　　无论自己在交流上多么笨拙，无论自己陷入怎样的血腥与危险，他也依旧笑着望着自己，用双手把他拽出黑暗和孤寂的漩涡。
　　绝对、绝对不可以，让英、让惠令奈姐、南姐还有迹部家陷入危险之中。
　　金木想要抱起它，在看到满手鲜血时又赶紧在衣服上蹭干净。
　　“对不起……”他嘟囔着。
　　为了避免CCG查到利世身上有他的唾液，金木先是抱着玩偶，利用鳞赫在居民宅间借着夜色高速跳跃，从窗户偷溜回迹部家中自己的房间。
　　玩偶安置为首要，再是换下肮脏的衣服、翻出打火机回到现场，把受害人和利世小姐分别装进纸箱里，脏衣服烧掉，至于血迹和脚印，他到便利店买了抹布，虽然耗了不少时间，总算是静悄悄地处理了所有痕迹。
　　冷酷的杀人犯，应该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金木把抹布和纸箱也烧掉，在郊外看着微弱火焰，不由得想。那个孩子的家人或许会着急儿子突然失踪，也或许会莫不在乎…谁知道呢。
　　金木废了些时间埋两具不成样的尸体，拍拍手里的泥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末班电车回城中。
　　还有头发…他可能要长时间染发了。
　　金木随便挑了一家理发店推门而入。大概因为不早了，店里并没有很多客人。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道。
　　金木搓了搓手指，“那个…我要染成黑发，请问有什么染发剂可以维持长时间一点的？”
　　前台小姐这才注意到他一头苍白的发丝，愣了一下，“好的，我这就为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