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影的意志(104)

　　“那就不原谅好了。无所谓。”黑子一拉黄濑,让他在椅子上坐好。

　　“小黑子？这样没事吗？”黄濑有点懵，刚刚在路上，坚持让他向赤司请罪的是黑子,现在完全不把赤司的意见当回事儿的也是黑子。这是哪一出啊？

　　“凉太的决心已经传递给赤司了,要不要接受是他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黑子理所当然的说，“今后也是这样，凉太只需要管好我就可以了。”

　　“咦？”

　　“你交往的是黑子哲也，不是赤司征十郎，别本末倒置。”黑子认真的说，“亲人朋友的意见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我相互是怎么想的。”

　　“可，可小赤司是小黑子很重要的家人，而且……”

　　“再往下说就真要变八点档肥皂剧了。”黑子的手指贴上黄濑的嘴唇，顺势一吻他的额头，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进厨房，“去帮敦做饭，我饿了。想吃凉太做的东西。”

　　“嗨～”

　　“很罩得住吗。”目送黄濑被紫原领走，赤司这才冷冷道，“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我已经原谅凉太了，请别为难他。”

　　“很坚决啊！”

　　“我认定的事情不会随便改变。我以为赤司你起码是知道这点的。”

　　“知道，但不认可。如果是真正的情侣之间，做那种事并无所谓。为自己认定的事全心全意付出也无可厚非。”赤司将握在手里把玩的挂件往桌上一丢，“可黄濑是吗？你又不爱他！”

　　“你翻我东西了！？”黑子这才发现那是自己为赤司定制的将棋挂件，吃了一惊，“太无聊了吧！这不是被你随手丢在店里，不要了吗？”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破解智力玩具。昨晚去你房间看你睡得好不好，看到你书桌上的机关盒，忍不住手痒。……相比之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把它找回来的。哲也。”赤司难得为自己的行为作了这么详尽的解释，笔直的看着黑子，“我走之后，你特意回去了？还是假装走了，其实一直在旁边看着？”

　　“河村老爹以为是你忘了，帮忙收起来。后来我去吃饭时给我的。”黑子皱眉，“别乱动我房间里的东西！”

　　“骗人的吧？那家店可不在东京都。上次我们光坐车就花了一个多小时。”赤司不依不饶。

　　“和海常练习赛结束后，带球队的大家去的。”黑子被问的不耐烦了，“赤司今天很烦呢！婆婆妈妈的，净在这些问题上纠缠。”

　　“又是黄濑凉太……哲也。”赤司有点焦躁起来，“还记得你那天问了我什么吗？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除了表哥，除了前队长，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赤司？”黑子完全被吓到了，【那天？那时候我还没放下对前世的你，对征十郎的感情，问错了的话，你还记得？】

　　“哲也你昨天看着我把他赶走，什么都没说不是吗！”赤司这次是出奇的没耐心，“你又不爱他！”

　　“除了表哥和前队长，赤司是救了我，也教了我很多东西的人。”黑子呆呆的，还停留在前面那个问题上，“很重要。”

　　“救了你？把你留住帝光篮球社？就这样？”

　　“不然还有什么……我现在不爱凉太，并不代表我将来不会爱上他。”黑子想起刚刚在专卖店里的一幕，脸颊微红，“如果是凉太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只要凉太有点耐心等等我，一定可以的。”

　　“骗人的吧！这种事情——”赤司的声音陡然一寒，“哲也，我也不想把话说到这份上：你只是太没安全感，太害怕被再次抛弃，所以才选了对你最言听计从，最让你轻松放心的那个。”

　　“赤司，够了。”

　　“你选黄濑凉太是因为爱你的人里面，他最弱最好欺负，你对他最拿得稳！”

　　“赤司征十郎！”

　　黑子抬头，客厅之中，无形的压力陡然而生！这一刻赤司的目光明锐如刀，却发现自己的完全看不透，拨不开黑子身上的迷雾。

　　“赤司你总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讨厌啊！”黑子一字一句的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嘭！”赤司一掌拍在桌上，直接站了起来：“不明白的是你！哲也，就算是对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怎么回事？”黄濑凉太一个箭步从厨房里窜出来，脸上沾着面粉，手里还举着个漏勺。

　　“怎么回事？黄濑凉太，托你的福，哲也都要跟我吵架了。”赤司眉目一横，“你把他迷得不轻啊！”

　　“我把小黑子迷得不轻？”黄濑懵了，赤司说反了吧？

　　“警告你离哲也远一点！”赤司的神情越发凶狠起来，“再敢乱伸爪小心我直接剁了它！”

　　“赤司！你不想我把你赶出去吧！”黑子一推桌子，缓缓起立，“我就是迷上凉太了。不迷上他也不会选他当我的男朋友。”

　　“黑子哲也！”

　　“小黑子！不止迷上，也要爱上我啊！哇哇哇，越来越爱小黑子了，怎么办！”黄濑自动忽略赤司的威胁，捧着漏勺手忙脚乱的围着黑子乱转，如果那是鲜花，他只怕当场就给黑子单膝跪下，诚心诚意的献上去了。

　　“啊咧，怎么没人帮我打下手了？”紫原嘴里咬着根巧克力棒，搅着手里的蛋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黄仔还要学做蛋挞吗？”

　　“要学要学！小黑子今天吃蓝莓蛋挞还是黄桃蛋挞？”得到回答后黄濑瞬间消失。黑子继续怒气冲冲的瞪着赤司，觉得自己都快要讨厌他了。

　　【是年龄差了十几岁的缘故吗？这个赤司跟征十郎真的差好多！就算我是他表弟，也不能干涉别人恋爱自由吧！情绪这么不稳定，犯病了吧！】

　　“黑仔我不擅长正餐，快过来帮忙！”紫原还在继续招小工，“你在推特跟我炫耀你已经会做牛肉炒饭和炸带鱼了！照片拍得很好看呢。”

　　“味道比卖相更好。前不久还学会了青椒牛柳和菠菜炒鸡蛋。要试试看吗？”黑子最后瞪了赤司一眼，系上围裙就去帮忙，“敦蒸米饭，今晚有空，我们不吃炒饭，多烧几个菜。”

　　“哇啊，这么有干劲儿，黑仔越来越能干了。还有别的新菜式吗？”

　　“洋葱炒胡萝卜。”

　　“很奇怪的组合呢，好吃吗？”

　　“还好吧，这个是第二次试做。我一般要失败五次到七次才能抓到窍门……”

　　“那这个PASS，才不要当黑仔的糟糕料理试吃员，会中毒的。”

　　“我不介意试一下，是小黑子做的东西呢～”

　　“谢谢凉太。”

　　“真的会中毒的，黄仔。”

　　“能让我中毒的只有小黑子，包括这里哦～小黑子的这里有我吗～”

　　“凉太请放手，我还拿着菜刀呢。”

　　“呜呜，刚还说迷上我了，现在就要谋杀亲……”

　　“请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现在是你犯傻，没听懂我的话啊，哲也。】

　　赤司孤零零的坐在客厅里，重新捡起那个将棋挂件，指尖摸着王将背后，自己的姓氏发呆。二号在小花园里玩够了，“汪汪”叫着跑回屋，抖掉身上的夜露，跳上他的膝头稳稳趴下，这才把赤司吵醒。

　　【真是乱掉了！完全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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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也，我打算在Ｉ·Ｈ结束后，送你去美国进修一段时间。”餐桌上，赤司恢复平静，开门见山，“先听我说完再决定是否拒绝。”

　　“……你说。”黑子最近有点发现，跟赤司在一起有点烦有点累。

　　【因为不是征十郎吧？工作归工作，休息归休息，大家约好了只要对方不提就绝不问，还定了谁先提谁买单，都不提就AA的条款。没有要死要活的事就只是不着边际的八卦闲扯，帮彼此放松减压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调查ＮＢＡ球队的时候，发现纽约队的经理最近正在日本境内旅游，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他写了封电子邮件……事情顺利的话，他会在近期拜访诚凛，具体考察你的实力。我希望你到时好好表现，但不要同意他的任何邀请。纽约队的球风和氛围并不是十分适合你，以此为契机，吊着他的胃口，利用他的力量，先出国打上一两年，引起其他球队对你的兴趣，再从容的从中选择哲也你自己中意的队伍，成为NBA预备役会更好些。”赤司当即注意到黑子这种淡淡的倦意和烦躁，以及以此为前提对自己的迁就——这一切愈发坐实了他刚刚才产生的猜想，暗道不妙，将自己如何费心费力向那人推介黑子一笔带过，直接转入“黑子哲也ＮＢＡ职业生涯规划”这一环节。

　　其实这时候适当提提自己的付出并没什么，但赤司不擅长更不屑邀功。

　　【赤司的控制欲、计划控和中二王子病真还治得好吗？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都要没信心了。】黑子是真的无奈了：“职业篮球方面我有自己的规划：我的身体素质偏弱，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把基础打好，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没差别的。正式赛方面，高中联赛的频率也比较合适，想不想上场都好调整。贸贸然出国，年纪轻轻就成为ＮＢＡ强队预备役也只是表面风光。无论怎样的球队，一旦签约，不能按自己的想法练球打球都是不可避免的。我想要把自己整个人磨炼得更成熟些再考虑。”

　　“哲也竟然考虑到了这种程度？”赤司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是赤司太小看人了。我也是会长大的。”黑子平静的回答，“高中三年我都会留在国内。当然寒暑假有空时也会去美国找千鹤小聚，顺便熟悉那边的人文氛围，过语言关。”

　　“诚凛？”赤司当即追问。

　　“是。现在的队伍虽然还在成长中，风格和队友都跟我的球风很合得来，搭档也很靠得住。作为个人成长的平台，没有比诚凛更适合我的地方了。用赤司喜欢的方式来说，就是这里我罩得住。”黑子说着瞥了眼黄濑，“和海常的距离也正合适，没办法每天见面，但也算不上远距离恋爱，只要想聚一下随时都行，也省了平时某人有事没事总烦我的麻烦，会没心思打篮球的。”

　　“小黑子——”黄濑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有点结巴起来，“原来，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小黑子昨天怎么不说？”

　　“昨天我没努力跟你解释吗？真要跟你说你又闹脾气不肯听，猜这猜那吃醋闹事，太不成熟了。”黑子愤愤道，“而且谁要转学到海常，每天送上门给你每天烦啊！”

　　“呜呜呜，小黑子又嫌弃我了。……小黑子最好了！”黄濑思路不知道串到哪里去了，开心的装哭都装不像了，欢呼着刚要往黑子身上扑，被黑子用手抵住：“都说过凉太烦死啦！想再被扫地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