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佛系养儿(319)
杨兼说:“那不知力士以为,甚么样的人才够资格?”
元胄没有立刻说话,又将一块卤豆腐扔进口中,他一向喜欢食肉,无肉不欢,今日食了卤豆腐,却觉得豆腐也异常美味,炸制的外焦里嫩的豆腐,外面蒙着一层韧道的外皮,里面口感滑嫩,一口咬下去,豆腐吸饱了汤汁,卤汁四溢,入味儿的很。
元胄惊艳于卤豆腐,顺手将斧子扔过去,杨兼赶忙接住斧子,斧子沉重,“咚!”一声,杨兼虽然接住了斧子,但是斧子头还是掉在了地上。
元胄冷漠的说:“劈柴。”
杨兼挑眉,指了指自己,元胄点头说:“对,正是让你劈柴。”
杨广更是动怒,说:“元胄,你太也过分!”
杨兼拦住儿子,说:“无妨,乖儿子你也食点夜宵,但别食太多,小心又积食发热。”
杨广方才还动怒,这会子肉嘟嘟的小脸蛋一红,瞪眼说:“窝、窝才没积食!”
杨兼掂了掂沉重的斧头,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生气,唇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似乎想到了甚么。装模作样的挽了挽宽大的袖袍,然后抡开斧头,开始劈柴。
咚——
咚!咚——
啪嚓——
因着斧头太钝,杨兼也没有元胄那样惊人的臂力,所以他每一次砍柴,仿佛都是在敲木桩,木柴就是不碎,如果碎开,也是被砸碎的,碎屑横飞,飞溅的满处都是。
“啪——”一声,木柴又没被砍碎,横着飞出去,直接冲着元胄的面门砸过去,元胄正在大快朵颐的啃鸡爪,仿佛一心能二用,瞬间反应,“啪!”抬手一挡,木柴打在元胄的胳膊上,直接被挡飞了出去。
杨兼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不住对不住,不好意思啊,斧头太钝了,不好砍。”
“啪——”
第二次木柴碎屑又飞出去,如果不是元胄反应快,木屑便会飞溅到卤味小食的承槃中。
杨兼万分诚恳:“对不住对不住,兼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嘭——”
这会子干脆是斧头飞了出去,直冲着元胄的后脑勺,仿佛暗青子一样。
杨兼第三次露出歉意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没拿稳。”
元胄似乎已经忍无可忍,本想让杨兼砍柴,这样下去,简直变成了“砍人”。
元胄放下手中的卤味,站起身来,擦了擦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跨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杨广还以为父亲惹怒了元胄,元胄想要动粗,哪知道下一刻,元胄竟然“咕咚!”双膝一曲,跪在了杨兼面前,拱手作礼。
杨广眼皮一跳,上前的动作都卡住了。
元胄拱手说:“拜见将军!”
杨兼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满是木屑的衣袍,说:“力士这是甘愿为兼效力了?”
元胄点头说:“事不过三,卑将三次试探,将军两次为卑将亲自理膳,又屈尊降贵,为卑将砍柴,且将军为人,并非一味忍让,着实令卑将佩服!”
元胄的性子的确有些“狗屁性”,但也非无理取闹之辈,他本就是想要试探试探杨兼,杨兼一共给他做过两次膳食,可见礼贤下士,面对元胄的无理要求,杨兼也并非一味忍让,这点子倒是让元胄吃惊的所在。
元胄还以为,杨兼为了拉拢自己,一定会忍气吞声的砍柴,没想到杨兼竟然“暗搓搓”的反击,元胄的小食差点毁于一旦,这是让元胄最为惊喜之处。
元胄拱手说:“卑将愿意追随将军,肝脑涂地,任凭将军差遣!”
杨兼笑了笑,亲自扶起元胄,说:“力士多礼了。”
元胄站起来,态度比方才恭敬了很多,说:“将军,卑将有一事需要呈禀。”
杨兼说:“请讲。”
元胄压低了声音,说:“卑将昨日在此处砍柴,看到尉迟将军将一名面容俊美,脸上却生着伤疤的仆役,带进了营帐……”
第63章 刺杀杨兼!
“小玉米!”
尉迟佑耆刚要回营帐,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原来是骠骑大将军宇文会。
宇文会走过去, 说:“小玉米,之后启程的事情,我还要跟你商量商量, 正好,咱们去你帐子里谈罢。”
宇文会说着, 便要往前走, 尉迟佑耆登时睁大了眼睛,赶紧抬手拦住宇文会, 猛地闪了一步, 站在宇文会面前,说:“等、等等!”
宇文会被他突然一声大喝, 喊得直发愣, 说:“怎么了?”
尉迟佑耆堵住营帐口, 不让他入内,毕竟宇文邕还在里面,尉迟佑耆还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果宇文会一进去, 岂不是穿帮了么?
尉迟佑耆本就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的说:“我……那个……其实……”
尉迟佑耆说不出来, 宇文会更加奇怪,说:“怎么了小玉米?”
他说着,撇头往尉迟佑耆的营帐看了一眼, 说:“你不会真的金屋藏娇了罢?里面是不是有甚么狐狸精?”
尉迟佑耆立刻否认, 说:“甚、甚么狐狸精, 大将军开顽笑了……”
宇文会说:“那为何不让我进去?”
尉迟佑耆仍然阻拦他,说:“其实……我正好想要去幕府走一趟,要不然……我们去幕府商议罢。”
宇文会被尉迟佑耆催促的往幕府而去,回头又看了两眼营帐,微微蹙起眉头来。
杨兼在营帐中歇息,没一会子宇文会便找来了,杨兼笑着说:“大将军很清闲啊,怎么有空到兼这里来?”
宇文会无奈的说:“你才是主将,你看看哪个营的主将有你这么闲?把事情都分配给我们做。”
杨兼挑眉说:“看来大将军是来抱怨的了?”
“这倒不是……”宇文会挠了挠下巴,说:“其实……我想找你说说小玉米的事儿。”
“哦?”杨兼说:“小玉米怎么了?”
“怎么了?”宇文会说:“你就没看出小玉米不对劲儿么?”
宇文会刚才去找尉迟佑耆,被尉迟佑耆“拒之门外”,他一向大咧咧,都发现了尉迟佑耆的不对劲儿,只觉得尉迟佑耆怪怪的,而且神情闪躲,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好像……
“好像有所隐瞒似的,”宇文会说:“小玉米是不是藏了甚么东西,或者藏了甚么心事儿,这几天他好像都怪怪的。”
杨兼拍了拍宇文会的肩膀,说:“不容易啊,大将军竟然都能看出旁人藏了心事,那这个心事儿,应该不算藏了,也太明显了罢?”
宇文会仔细琢磨了一下,说:“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杨兼笑着说:“哪有?兼说话带一个脏字儿了么?”
宇文会撇开他的手,说:“这才阴损!我不与你臭贫了,还有一大堆的公文等着我批看,你这个甩手的掌柜。”
宇文会刚要离开,正巧有人进来求见,是一个虬髯大汉,身量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肌肉罩在介胄之下,整个人看起来魁梧的好像一座高山,面目被胡子挡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虎眼,整个人威风凛凛,大有一种不能逼视的威严。
宇文会奇怪的说:“这是……?看着眼生。”
宇文会的性子并不内向,平日里和军营中人打成一片,但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虬髯大汉,奇怪的说。
杨兼笑眯眯的说:“是了,这是兼近日的……”
杨兼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找措辞,终于找到了一个符合的词眼,面带微笑的继续说:“新欢。”
宇文会:“……”
杨广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宇文会上下打量了两眼那虬髯大汉,摆摆手,说:“罢了,我不与你闹,先走了,回头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