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赏饭吃(29)
周已然脸上的懵逼太明显,陶姜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爷爷没给我说。”
怎么你家的关系认定全靠你爷爷口述吗?这么淡薄的吗?
陶姜也很无奈,他从小跟着爷爷生活,也没见过其他家人,只知道爷爷的几个儿女都去世了,自己父亲具体是哪一个他真的不知道啊!
从小他只要一问这个问题,爷爷就是一副老来丧子晚景凄凉的模样,多追问几句能直接泪洒当场。
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逼老人家吧,只能不了了之。
听了陶姜的解释,周已然更加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你爷爷说不定知道你突然五感敏锐的原因。”
陶姜:“只是现在联系不上他。”
问题又回到原点,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祠堂祠堂......”周已然看着供在最上方年岁最久的牌位,“其实家祠只供奉五服之内的祖先也有道理,一来是亲疏有别,我们如今祭拜祖先,至多祭到曾祖,再往上恐怕连祖宗的名儿也不知道,若真要一代代祭拜过去,那些传承稍微清楚些的人家,岂不是没完没了。”
“二来,就算排着队拿着投胎的号码牌,好几百年过去,前头的也应该已经重新做人了,再祭拜也没有用。”
那这里的牌位就齐全得很奇怪了,除非真的是为了纪念烈士,供后世瞻仰。可那又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了,应当将先辈的功绩好好记录传唱才对。
周已然头疼地蹲在地上,果然还是不能熬太晚的夜。
陶姜看他痛苦纠结的样子,有些担心:“别着急,你先去休息会儿补补觉。”
听了陶姜的话,周已然抱着膝盖抬头看他。
就是这一眼,让周已然茅塞顿开。
“陶姜!你快过来看!”周已然激动直扯陶姜衣摆,陶姜只好听话地跟着蹲下。
“像不像个阵法?”
陶宅祠堂面积不小,可要摆下几百个牌位还是有些勉强。除了正对门的那面墙摆满了牌位,其他几个方位也放了架子摆牌位,就连门两边也有。
整个祠堂像个‘回’字一样,外圈是壁画,内圈是牌位。
站着时不觉得,这样蹲着抬头看去,感觉十分压抑。
周已然抬指在地上虚虚写了个回字,眼神清亮地看向陶姜:“我觉得这是镇压着什么东西。”
陶姜和他对视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壁画上的那个九尾狐?”
“对!你的房间坍塌或许也和这有关系。”
......
刚从祠堂出来,周已然正打着哈欠准备回房睡一觉,就收到了方玄真的消息。
他和他的几位同门想来陶宅拜访一番,人已经到洛书小区门口了。
周已然用冷水洗了个脸,精神了许多后跑去给他们开门。
几个穿着道袍盘着发髻的道士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还有胆大贪玩的小孩从小区门口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周已然迎他们进了门,陶姜已经在院子里的桌上摆好了茶水。
才一落座方玄真水都没喝一口便急急问道:“你与坤木斗法,感觉他现在实力如何?”
周已然还真不好回答,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正经交手,只能谨慎的道:“只剩个头还拖着一副肠胃,确实影响了他的实力......而且发现他时,他就已经被银杏枝挂住。”
听了他的话,几位道长同时抬头看向正为他们遮阴挡阳的银杏树。
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道长站起来围着树转了几圈,手指不停掐算,口中念念有词。
方玄真解释道:“这位是陈玄清师兄,于推算一道颇为擅长。”
既然是方玄真的师兄,想必能力不弱,周已然还真有点期待他能算出什么了。
“这树有灵啊!”陈道长甩着拂尘激动的不行,一副想摸又怕摸坏了样子,继续围着银杏转去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能修炼有成!”
可不是,都修了好几百年了,这个假以时日不知道又要多少年。
这位师兄性格有些痴,看他现在明显为银杏痴迷的模样估计也算不出什么来了。方玄真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抓住坤木之前我们会一直留在新城,我与诸位师兄弟带着坤木身体临时租的住所离这里不远,坤木再来我们也好及时支援。”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周已然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坤木的身体现在和你们在一起?”
方玄真点头道是。
周已然提醒他们道:“那你们可要小心,不要被举报了。”
他心里十分好奇这几位是怎么带着具无头尸体,一路到新城的。
方玄真笑着将一直背在背上的黑色布包打开,漏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
“没事,全在这儿了。”
“坤木修炼飞头术有成,他留下的半具身体不腐不坏,人体联系紧密,怕坤木有秘法能召唤他原身,师门费了不少力气炮制出这幅尸骨。”
这就很绝。
周已然缓慢的给方玄真比了个赞。
就,有点期待坤木看到自己骨头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毕业的事,超级超级忙(T▽T),咸鱼作者无存稿,会尽量多写!疯狂鞠躬(つД`)
第31章 要饭狐
临走前,陈道长专门将周已然拉到一边, 仔细交待了好些养护这棵银杏的技巧。
“道长放心, 这树定期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打理养护的。”周已然没想到这位道长如此热情,有些招架不住。
陈道长很不认同他的话:“他们哪里知道如何养护树灵!这不是普通的树,这是有修为的树!”
“它已经是棵几百年的大树了, 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周已然一脸严肃, “修行之路终究是靠自己, 旁人多加插手未必是好事!”
陈道长想了想, 确实是这个理,叹了口气, 去和银杏告别了。
周已然甚至听见他小声地和银杏分享修炼技巧, 可以说是非常苦心孤诣了。
方玄真笑得有些尴尬:“陈师兄不善言辞,却尤其钟爱有灵之物......在观中‘养’了好几棵有灵的古松,还有百年的乌龟, 经常去给它们讲道。说是万物皆修行不易, 这些凡物若能在他哪儿窥得生机, 修炼得道,也算是一件功德。”
“......”周已然:“那有得道了的吗?”
方玄真默默摇头:“建国后成精不易。”
虽说未见成效,他陈师兄却并不放弃, 只说这些事物能开出灵识已十分不易, 他能在自己短暂的一生恰好和它们遇上,给予它们一些帮助,百年后他们能成精成妖,能念着这一场相识, 也是缘分......
等陈道长絮叨完,将他们一行人送走后,周已然一回头,就发现一团灰扑扑的毛球正试图往翻越门槛,往宅子里窜。
感觉到周已然的目光,灰毛团抱紧自己的大尾巴在门槛边上缩成一团:“嘤嘤嘤嘤嘤嘤嘤嘤QAQ”
周已然:这是哪里来的嘤嘤怪?!
陶宅院子里,周已然看着陶姜第五次将那只试图扒上他腿的脏兮兮的毛团推开,被推开后毛团就‘嘤嘤嘤’着在原地转两圈,没过一会儿又开始锲而不舍的找机会往陶姜身边扑。
一点不放弃。
不说其他,光是看这股痴缠劲儿也认出来了,周已然神情一言难尽:“这是皇恩村的那只小狐狸?”
上次见它还是只油光水滑毛色鲜亮的漂亮狐狸,这过去才个把月,也不知道它怎么把自己糟蹋成现在这幅社会要饭狐模样。
身上的狐狸毛膨胀了一圈,脏的看不出本色。
陶姜第六次将它推开,语气很是嫌弃:“变丑了。”
已经开了灵识的脏毛团听了他这话,备受打击地瘫在地上,不起来了。
惨遭嫌弃,它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把周已然逗乐了,伸着手指头点了点它还算干净的小鼻头:“皇恩村离这儿这么远,也不知道它怎么找来的。”
原本躺地上任人揉捏的脏毛团突然一跃而起,周已然这才看见它肚子那儿还绑着个和它毛色一样脏的小布包。
脏毛团把布包扯下来往陶姜手边推,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期待。
陶姜内心是拒绝的,如今他五感敏锐,不光听觉嗅觉,连触觉也放大不少,这个脏兮兮的毛团和它的布包真的是在挑战他的容忍底线。
周已然表示理解,并深深的同情,他就没什么心理包袱了,直接伸手将布包捡起来打开。
“这是......从山里带的特产?”
布包里是一个成人手掌大的人参,根须粗壮完整,四肢健全已成人形,就是不怎么懂人参的也能看出这株人参的贵重,脏毛团还仔细的用一大块新鲜青苔包着,看起来还是新鲜出土的。
脏毛团骄傲的扬起它的小毛脸,两只爪子做挖掘状,快速地刨空气,然后又绕着陶姜撒丫子跑了好几圈,手舞足蹈四只爪子都没闲着。
一阵连蹦带跳后,它终于停了下来,捧着爪子期待地看着陶姜。
周已然:......这什么鬼?
陶姜:“它说这是它在山里挑的最好的一株人参,挖的时候人参跑了,它围着山头追了两圈才逮住......他想住在我们这里。”
不是?你是怎么把这段乱蹦跶翻译成人话的?周已然将信将疑的蹲下来,看着脏毛团道:“你想用这个人参当住宿费?”
脏毛团摇头又点头。
这什么意思?周已然看向狐语翻译官陶姜。
脏毛团也看向陶姜,张嘴就是一阵‘嘤嘤嘤嘤’。
“它说不是住宿费,不让它住这个也给我们。”
这么乖巧可人委屈求全的吗?周已然笑着收下人参:“那好吧,小东西你可以回去了。”
脏毛团如遭雷劈,呆呆地望着麻利装人参的周已然。
周已然戳戳它脑袋,有些头疼:“你不在山里好好修炼,往城里跑什么,要不是你这一身毛脏得瞧不出原貌,早就被人逮去做大衣衣领了。”
脏毛团在地上滚了两滚,又站起来抖抖毛。
陶姜尽职尽责的翻译:“它是故意把毛弄脏的。”
“小东西还挺机灵,”周已然实在是不解,这修行半吊子的小狐狸为什么这么执着,“算了,等会儿就把你送回去,好好在山中修炼,时候到了自有你的机缘。”
听到周已然说要把自己送走,脏毛团急得扒住他裤腿不放,显然它已经看出这里谁是真正做主的人,“嘤嘤嘤嘤嘤嘤!”
“它说什么?”
“它说......”陶姜难得有些迟疑,“它说它的机缘就在这儿。”
机缘在这里?周已然想不通这里有什么机缘。不过说不定他们开了灵识的精怪有自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