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游戏的话(36)
打死也不承认,吹咩。
他抬起眼眸,扫了眼发飙的男主人:“有证据吗?没证据我告你诽谤。”
男主人:“……”妈的好想弄死他。
玩家:好拽好欠扁,但是怼得好爽!
活他妈该男主人被怼,这垃圾时不时出现在玩家面前阴阳怪气泼冷水,而且冷不丁就下套故意弄死玩家。
真的,要是条件允许,他们早就撕了男主人。
高晏嗤笑了声,以示不屑。
男主人气得心肌梗塞,深吸口气,坐下刚想吃饭的时候发现连饭带刀叉都被他掀翻了。
场面很尴尬,最后男主人拂袖离去。
高晏不为所动的吃饭,接受玩家们惊讶略带佩服的注目礼,就是其中有两道视线过于灼热了些。
夜色降临,整栋别墅陷入可怕的死寂中,玩家纷纷回房。
高晏三人也回房间,打开浴室还能看到被捆绑在里面的无脸男。
这东西目前还有一口气在,但皮肤已经开始干枯,如同鱼类离开水太久而身上的水分全被蒸干了一般。
宿江探出头来:“估计活不过明天了,要是继续放这儿肯定会有臭味。晏哥,你想好怎么毁尸灭迹了吗?”
高晏:“大不了到时候再扔进池塘里。”
他蹲下来,伸出手掐着无脸男的下巴,下巴皮肤的触感有点儿黏腻,像摸到了鱼类。
寻思会儿,干脆将无脸男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
宿江看到,长大嘴巴:“哥,这东西脏,太重口,咱不要。”
高晏:“……”满脑子都是废料。
褚碎璧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两人跟被脱光了的无脸男待一屋。
宿江在外头,啧啧摇头:“现在还是严打期间呢。”
褚碎璧在洗手,从镜子里看着高晏:“每天泼点水可以保证它还有口气在,不会彻底死绝。”
高晏应了声,翻开无脸男看他的背部,发现他的背部有个诡异的图案,于是说道:“褚先生,您认识这个图案吗?”
褚碎璧擦干净手,也蹲下来查看无脸男背部的图案。
那是个类似于太阳的黑色图案,就印在无脸男的肩胛骨下方,大概是一元硬币的直径大小。
“像不像白天里看到的涂鸦?”
“哪一幅?”
“万婴骸坑。”
高晏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回忆起墙壁上的万婴骸坑的涂鸦,因为被怨气所扰,导致他在看到万婴骸坑的涂鸦时,满脑子都是挣扎、哀嚎和火光。
但现在冷静下来回想,再进行对比便惊讶的发现确实很相像。
一个巨大的圆坑,周边是被火焰焚烧出来的扭曲的痕迹,形如太阳的支足。
婴尸焚烧出来的骨灰渗入土地里,剩下黑色的痕迹填充着整个圆坑。
“有什么联系呢?”高晏思索着,他说道:“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性。”
褚碎璧:“一是他曾经是镇子上的人,但曾犯下恶孽,恶孽与骸坑有关,他的死亡也跟骸坑有关,或许是受到万婴骸坑的诅咒,也有可能是被婴灵直接杀死,所以身上留有印记。”
高晏看向褚碎璧:“二是,他们是一个组织,而万婴骸坑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产物。”
褚碎璧笑了:“我也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性,我们这样算不算很有默契?”
高晏垂眸,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可以跟上自己的思维步伐。
这让他产生特殊的感觉,既是棋逢对手的兴奋,又是寻找到可并肩携手的同伴的归属感。
“前一种可能性是因果关系,无脸男犯下恶孽,被报复,于是留下印记。后一种可能性则是颠倒过来的因果,先有印记,因为印记代表着某种信仰,所以焚烧婴尸。”
单就高晏所知道的,很多邪-教信仰就非常针对小孩甚至是婴儿。
而高晏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一万三千二十五个婴灵,换句话说,镇子上曾焚烧一万三千二十五个婴尸。当然这可能是四五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的一个过程,可是这个过程里,万婴骸坑一直存在。而镇子上那么多户人家,怎么会无视这个骸坑一直住着?”
褚碎璧点头,顺着他的思路分析:“泰国人信佛,佛教是国教,而佛教讲求超度,信奉鬼、神、佛。他们不应该任由一个万婴骸坑存在,而不举行超度仪式,并且没有建造寺庙。”
“唯一的可能就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是某个邪-教成员,祖祖辈辈,传承百年,一直在制造一个万婴骸坑,却在万婴骸坑建成之后遭到反噬,全镇覆灭。”
高晏弹了下手指,忽然想起来:“涂鸦里没有小木屋。”
褚碎璧笑了下:“对。”
高晏:“镇子上的人不可能超度婴灵,所以小木屋不会是镇子上的人建造的。唯一想要超度婴灵的人,只有外来人,那就是阿苏罗‘消失的朋友’,两年前搬进这栋别墅的主人。”
木屋其实就是个简易的佛堂,毕竟凭借一家六口人和女佣,应该是没能力建造出一栋较为合格的寺庙。
而涂鸦里没有小木屋,要么是涉及通关规则,要么就是阿苏罗不想画出来,否则那么重要的地方,不应该被忽略。
如此,倒是可以解释得清男主人为何那么恐惧小木屋。
男主人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婴灵吧。
高晏:“不过,以上都是猜测,还需要再印证。”接着,他又琢磨:“万婴骸坑的原址在哪里?”
褚碎璧看向脚下,而高晏不自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脚下,瞬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高晏大概猜出整个游戏场的背景,只需要再印证一下他的猜测就可以,不过——
“游戏场跟我们在进来之前拜过的寺庙有什么关联?”
高晏发现游戏背景多少会有一点跟寺庙挂钩,但真正的游戏背景则需要自己在游戏中探索,而现实中的事情只能作为一条线索来用。
褚碎璧:“现实中多半不会提供完整而准确的背景,即使是参与某些案件调查的人也不能说完全知情。而游戏场会将背景补全,譬如我们参拜的寺庙曾出现两千多具婴尸,但还有另一个地方名为拉达村,也曾发生过遗弃婴尸以及各种特殊命案的事件。同样,世界的某个地方也曾发生过类似于游戏场的事件,而这个事件的关键之处与寺庙和拉达村都有共同之处。”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可以通过参拜寺庙进入游戏场,而游戏场背景不一定就是寺庙曾发生过的事件背景的原因。
“否则,同个游戏场的所有玩家都必须从泰国寺庙入口了。”
高晏点头表示已理解。
他们商量完毕,便倒了点水泼在无脸男的身上,缓解它的死亡。
两人出来的时候,宿江正百无聊赖的蹲在地板上玩手指,见两人同时出来还有点诧异:“那么快的吗?”
旋即,他的目光落在褚碎璧的脸上……闪电般挪开,那煞气太恐怖了。
宿江迅速转移到高晏的肾的部位,表情很震惊:“汇原肾宝片和太太口服液,我都有。”他怯生生地问:“要吗?”
高晏露出温和的笑:“你要是肾虚就早点跟我说,出去后我煮一星期补肾的大菜给你吃。”
宿江喏喏回答:“那不用了。”补太多没得纾解才最惨。
高晏笑了笑,抿唇不说话。
宿江垮下来脸来,拍了把自己的嘴巴,高晏这态度就说明没得商量。
要么吃一星期补肾壮阳的菜,要么一星期外卖。
高晏拊掌,轻声说道:“先睡吧。对了,”他对宿江说道:“今晚应该还会有婴灵入梦,但你不用怕,它们对玩家没有恶意。”
宿江挠挠脑袋:“好吧,没恶意的话我就不怕了。”
三人就寝睡下,高晏有褚碎璧在旁,倒是没有再在半夜被吵醒。
而宿江还是听到了啼哭,陷入噩梦,他先是害怕,后又记起高晏的话便也壮着胆不去害怕,后半夜就没有听到啼哭声,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上,三人出门,来到楼下餐厅。
餐厅里,另外八个玩家精神萎靡,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夜里都听到婴儿啼哭,陷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直到阴雨停下,啼哭声才消失。
换言之,他们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高晏挑眉,续问道:“你们能记得啼哭声的时长吗?”
同他们聊天的是昨天白天在木屋交换过信息的两个玩家,瘦个儿玩家说道:“我记得入睡前是九点,啼哭声停下来,我就醒了,时间大概是半夜两点。”
那么婴灵啼哭至少持续五个小时,比前一晚的时间长了点。
这时候,男主人走进餐厅,他的表情比前两天还难看,而且多了一丝焦虑和烦躁。
他瞪着在场十名玩家,缓缓说道:“那群乌鸦又要来了,园丁出去赶走他们。”
身为园丁的两名玩家浑身僵硬,推搡着起身,在男主人阴沉的瞪视下不情不愿的走出去,拿着长长的竹竿等待乌鸦群的到来。
他们靠近大门,确保在乌鸦群袭击之前先一步逃进大厅里。
男主人也来到大厅,他在大厅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草坪和玩家。他想要玩家全都死绝的目的毫不掩饰,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掩饰。
所有玩家都来到大厅,等着看会不会有新玩家死亡。
大概十分钟后,一声粗嘎的乌鸦叫声由远及近,乌黑遮天蔽日一般笼罩过来,众人眼前一暗,草坪上便停满了乌鸦。
男主人疯狂地跳脚怒吼:“快点赶走它们!否则你们别想在我这里住下去!我会将你们赶走,统统赶走!!”
别墅是玩家落脚的地点,也是通关主要场所,如果被拒绝,可能就不会有安全规则保护玩家。
男主人就是凭借这一点拿捏住玩家,命令他们替自己办事。
但是昨天早上两名玩家在眼前活生生地就被乌鸦群吃得一干二净的一幕,仍旧恐吓着其他玩家的神经。
所以拿着竹竿的那两名玩家瑟瑟发抖,立在原地犹豫不决。
高晏将吸管插入牛奶纸盒中,吸了一口,淡声提醒:“只要不打死乌鸦就不会被报复。”
闻言,男主人猛地扭过头来瞪着他,眼神格外怨毒。
而两名玩家得此提醒,眼睛一亮,控制着竹竿的力道驱赶乌鸦群,果然没有遭来报复。
半个小时后,乌鸦群离开,草坪受到一些损害,但不太严重,至少表层土底下的白石灰还没有被掀出来。
男主人悻悻不已,而两名死里逃生的玩家则松了口气,扔掉竹竿便过来对高晏道谢。
高晏:“不用谢得太早,逃过这一劫,下道陷阱还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