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指定就餐地点(16)
好不容易,夏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了不惊动潜在在黑暗中的危险,他开始贴着墙壁,一点点儿朝着开关处挪动,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动静。
好在客厅的开关就在沙发附近的墙上,距离并不是很远,夏军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过来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开始在石灰墙上摸索,冰冷的墙就像是蛇的鳞片一样,蹭着他的手指。终于,夏军摸到了开关的底座,就在他正准备打开开关,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的手感受到的触感非常柔软,并且在柔软中还夹杂着一点坚硬的感觉,从摸到的形状来看,这好像……
是一只手?
等到夏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有鬼啊!!!!!!”
随着这声尖叫,黑暗突然褪去,四周涌出一股刺眼的光亮来,夏军被刺地立刻闭上了眼睛。等到他适应过来,再度睁开眼时,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窗户上也压根就没有什么血手印,屋内的光线也是好的不得了,至于自己摸到的什么手,压根就不存在。而他正贴着墙,站在开关的边上。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他的后背,感觉非常的糟糕。
今天怎么这么邪门?他完全辨别不了刚才的事情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想。可带给人的恐惧感却是真实,直到现在他还有股心有余悸的感觉。
他一直都听这边的老房子经常闹鬼,但是因为夏军是不信鬼的,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把这传言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发生地这一切,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了,说不定鬼就是真实存在的?
不行,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不然回头非把他逼成神经病不可!
夏军打定主意,准备收拾行李叫上周小桐换个地方住,住酒店也行,反正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说了,也住不了几天,他已经跟人商量好了,周末就跑路。
他急急匆匆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看见周小桐裹着被子已经睡着了,也就没记着叫她,而是先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等收拾好后,便去叫周小桐起床。
因为周小桐有用蒙着脑睡得习惯,所以夏军并没有看到周小桐的脸,只是看到被子下有个人在睡觉。
他也没有多想,伸手抓着被子的一角,用力地掀开。“桐桐,别睡了,我们换别的地方了。”
就在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气氛忽然凝固了。
夏军的动作僵硬了,他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想要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只能徒劳的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听上去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发出的动静。
床上那还有周小桐的身影,而是赫然出现了一具骷髅,骷髅的惨白颜色挑逗着夏军的视觉神经,同时也剪断了夏军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最终,他实在是承受不了接二连三的精神打击,他惨叫了一声,然后两眼一翻,硬生生昏了过去。
周小桐是被夏军的尖叫声吵醒的,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男友倒在了地上,她吓得立刻下床,想要查看男友的情况。
这是她却忽然听见了一阵极为熟悉的笑声,声音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有人贴在他的耳边笑似的。
周小桐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发现房间的墙角竟然站着一个小男孩儿,而且就是自己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儿。
二人相隔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此时此刻周小桐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小男孩儿的脖子上的确没有戴着红领巾。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好像是被利器划开的,伤口贯穿了整个脖子,从外面隐隐能窥看到骨头以及各种血管
白的,红的这两种颜色交叉刺激着周小桐,她立刻失声尖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了,从外面鱼贯而出进来了一大批穿着制服的警察。
对方看到屋子里有人,立刻警戒起来,一帮人全部守在了客厅里,隔着门朝周小桐喊起话来:“我们收到举报,说这里隐藏着几个绑架案的犯罪嫌疑人。请屋内的人保持安静,听随我们的安排,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否则我们会将其视为抵抗,采取强制措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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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且站在一处隐秘的拐角处,望着前往被警车簇拥着的老式居民楼。
大公子正伏在他的脚下,百无聊赖地舔着自己的毛发打发时间。
唐且问:“她要什么时候回来?”
大公子回答:“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舒宜尔哈便直接从前方的居民楼里穿了出来,她无视一路上的警察和警车,直直地飘到了唐且的面前。
“搞定了?”
“搞定了。”舒宜尔哈面带微笑地说,表情十分满足。
大公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你觉得这样做有用吗?”又是搞幻术,又是亲身上阵,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吓两个人而已,真的有意思吗?
舒宜尔哈嘴边挂着矜持的笑容,她伸手抚了抚自己并不乱的发型,“对他们当然是没用,但是……”
“我开心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鬼吓人也是要讲究基本法的……
基本不会凭空变东西出来吓你,要是一个人胆子特别大的话那不就没用了吗
所以设定是鬼会洞察到你记忆力的弱点或者是你的恐惧,借题发挥来吓人。
比如今天这一出,出现的所有场景都是他们恐惧的事情,只是被舒宜尔哈放大了而已。
属于自己吓自己……
恩……
☆、托梦
陈庆华正在书房看着公司这个季度的报表。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提不起精神。
他的儿子在不久前遭遇了一场绑架,绑匪向他勒索三千万,作为换回儿子的赎金。
这三千万对他而言,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来。东东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至亲的亲人,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拿出了赎金,但是那丧心病狂的绑匪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孩子。
之后,他感觉自己半边天都垮了,他整日浑浑噩噩的,无心顾及他事。唯一支撑他活下去,没有立刻崩溃的动力就是凶手还没有抓到。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早点抓到杀害儿子的凶手,然后看到他付出代价。
只是对方实在是太狡猾,没有留下太多线索,警方排查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嫌疑人。
陈庆华渐渐从丧子之痛中缓过来,他立刻从那个和儿子生活了数年的房子里搬了出来,转而搬进了另一处房产中。那间公寓自从他买下后就没有人入住过,住在那里他也能减少想起儿子的次数。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公司还是要运行的。
想到这里,陈庆华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表格继续看下去。
也许是多日没有睡好,使他的精力已消耗殆尽,又或者是午后的阳光过于温暖,使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陈庆华竟然睡着了。
自从东东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每次在梦里,不是梦见东东小时候的样子,就是做噩梦,这也导致他每次醒来后,感觉自己更加疲惫了。
这一次,他同样梦见了东东。他身上还穿着校服,背着陈庆华给他买的书包。东东一见到自己,就冲他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
“东东!”
陈庆华紧紧地抱住了儿子,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他一个劲地向儿子道歉:“是爸爸错了,爸爸害了你啊。”
一想到东东年纪还这么小,陈庆华就觉得心痛,胸口犹如刀割一般。
陈东东非常懂事地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爸爸,你不要哭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但是我现在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有个大哥哥说我得赶紧去投胎了,不然我就要永远的消失了,虽然我很舍不得爸爸,但是……”陈东东很委屈地说:“大哥哥说我老跟在爸爸身边,对爸爸身体不好,所以我必须得走了。”
陈庆华一时间也没有听懂东东话中的意思,只来得及领会儿子快要离开这个关键点。他忙不迭地松开儿子,双手按住了东东的肩膀,急切地问:“东东,你告诉爸爸,是谁害你?”
陈东东眨巴眨巴眼睛,轻声地说道:“小周姐姐说要帮我跟爸爸做一个游戏,然后我就到了一个大哥哥的手上,是他不让我走……”
“小周?”陈庆华当即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起来,出事之后小周就立刻辞职了,他还以为她是羞愧的引咎辞职,还忍着悲痛安慰了这小姑娘一番。
他原本想着自己待小周不薄,东东也很喜欢这个姐姐,事后小周又表现得比谁都要着急,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
“东东你放心,爸爸这就去给你报仇。”
“不用啦,大哥哥已经帮过我了。”
陈庆华一愣,好像儿子已经提了这个神秘的大哥哥好几次了,“大哥哥是谁?”
东东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指了指,“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啊,他就爸爸现在周围的一家奶茶店打工,大哥哥对我可好了,他给我喝了好多好多好喝的饮料,还有只猫咪和一个大姐姐陪我玩,他们帮助我报了警,小周姐姐和那个坏哥哥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了。现在他们要送我去投胎了,爸爸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你千万不要忘记我。”
“东东你放心。”陈庆华双眼含着热泪,一字一句向陈东东保证道:“爸爸绝不会忘记你的,你永远爸爸的乖儿子。”
“爸爸……”陈东东也跟着哭了起来,他猛地抱住陈庆华死活不肯撒手,“爸爸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东东,早点走吧。投胎找个好人家。”陈庆华虽然不怎么信鬼神之说,但是也是听老人说过的,人死之后如果不能及时投胎转世,那一辈子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了。不管这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儿子沦落至此的。
“那爸爸我真的走了。”
“快走吧,以后要好好听话。”
“爸爸再见。”陈东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远处走去。
陈庆华忽然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仍坐在书房里,面前的笔记版电脑屏幕已经黑了,闪烁的信号灯表明它正处于待机状态。
他忽然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发觉指尖湿漉漉的,原来他不止是在梦里哭了,自己的脸上真的布满了泪水。
虽然已经清醒,可梦的内容依旧十分清晰,陈庆华能够清楚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他记得儿子说凶手已经被抓到了,还说自己被一个好心的大哥哥给救了。
这梦做得实在是太真实了,陈庆华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刚刚还抱过儿子一样。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梦里的内容又怎么能当真?
他苦笑一声,打算重新打开电脑办公,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号码。
他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陈庆华。”
“陈先生是吗?你好我们是XX区公安局,我们已经抓到了绑架您儿子的嫌疑人了,您现在可以过来一下吗?”
陈庆华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揪住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