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修真](43)
而再一次啪叽的杜子腾起身也是皱眉,这到了中段,那攻击骤然加强了,明显可以感觉到,那种攻击不再是纯粹的剑元之力,仰望着飞流直下的可怕天堑,杜小爷却是狠狠咬牙,既然小爷可以走出三百步,就一定可以走出一千步!
然而,跟这天堑对上了的杜子腾很快发现另一件重要的事——他穷了。
看着空空的储物袋,回想起自己一次次出入外烟海阁耗费的功绩点、一次次备战画符所用的符纸符墨、一次次闯堑掉下来受伤用的灵药,杜小爷泪流满面:
修真毁一生,闯堑穷三代。
古人诚不我欺也!
这么穷下去,别说闯堑,杜子腾只怕要创造横霄剑派另一个奇迹——弟子活活饿死在外门里。
此时,杜子腾看着远处仙缘镇上来来回.回穿梭着各式飞剑法器,随着金丹大典临近,返回门派的弟子、其他门派的修真者也越来越多,皆是通过仙缘镇的仰峰坪进入横霄剑派。
杜小爷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人流量的地方永远有商机,这可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匆匆跟云婉交待了一下最近的研究目标,杜子腾抓住了出关准备交弟子务的方平,一脸笑眯眯:“方师兄,师弟现在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商机,师兄可有兴趣一起来啊?”
第47章
方平惊讶道:“杜师弟你不是在闯堑,怎么?”
杜子腾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那个闯到一半,穷了。”
明明很早之前镇长就告诫过,法侣财地都很重要,他也一直很重视自己的财产,谁知还是就这么穷了/(tot)/~~
孟林、谭英二人也是差不多时间出的关,听到杜子腾如此这般一说,皆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慨:这杜师弟这般爱财,却能如此专注于闯堑之事,专注到储物袋空了才惊觉,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杜子腾却是大倒苦水:“你们还笑,那什么外烟海阁,真是黑啊,找个典籍居然要自己一本本翻,也没个索引目录,害我白白浪费了好多功绩点!”
方平正准备解释什么。
杜子腾却是大声打断道:“别跟我提什么缘法!每次去一问某个类别,那老头都让我自己去找,说什么一切皆要看我的仙缘,对待一心向道的弟子这么没诚意,真是呸呸呸!”
孟林身有同感:“就是,我也曾被坑过,明明只是想找本凑和的功法,在里面转悠半天看到都是剑法!结果时辰到了就自动被传送出来,白白浪费功绩点!”
杜子腾猛点头,二人凑到一起疯狂吐槽这可恨的烟海阁设计。
方平却是咳嗽一声:“这个,所有宗门基本都是如此,不独是我横霄剑派,这修行嘛,我们几人如果没有冥冥之中注定的一线仙缘只怕也不会相聚在此,宗门这等设计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眼见那二人又要开始反驳,方平连忙转移话题:“杜师弟你不是说有什么商机要来商议么?”
杜子腾果然成功转移注意力:“我看近日咱们云横峰下人越来越多……”
方平点头:“应该都是为大师兄金丹大典而来,”他一脸景仰地道:“毕竟,百岁金丹,真传首席,大师兄又是那般风姿垂范,这是他的大日子,自然令整个修真界向往。”
谭英忍不住道:“据我所知,好多人还是不请自来,连山门都进不得,我方才去执事堂交弟子务的时候还听说,最近连巡山弟子都开始不够,要通过弟子务来招募人手了——想混进来沾一沾大师兄荣光的无耻之徒实在也太多了些。”
杜子腾眼珠骨碌碌一转,嘿嘿笑道:“我所谓的商机嘛,就是从这里来。”
然而,听完杜子腾所谓的重大商机,这三人,哪怕是最为胆大包天的孟林也是面如土色:“这这这,要真这么干了,咱们飞毫院还能在横霄剑派待下去吗?!!!”
谭英也是脸色苍白,眼神游移:“不,飞毫院怎么样不知道……我们几个铁定一出门就会直接被撕成碎片,不,是撕成灰灰。”
方平更是对杜子腾道:“杜师弟……你这,唉!你入门时日尚短,怕是不知道萧大师兄在门派中的地位,别人不说,你看葛麟葛公子,听闻他乃是内门某位掌殿的直系子弟,对大师兄却是那般景仰崇慕,他可还不是剑修呢。再有那崔绝尘崔师兄为首的一众剑修,他们虽口头很少提及大师兄尊讳,但心中更是将他奉若神明,视为剑道第一典范,你若真要这么干……”
方平环视飞毫院这破败的院子,一脸悲壮地道:“反正咱们这院子也这么破了,被剑气来回多拆几次,掌院也不会介意的……”
杜子腾疑惑地道:“至于么?萧辰他……”
“嘘——”孟林连忙紧张地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谭英果断出手将杜子腾那完全没有遮拦的嘴巴给摁住了。
方平更是飞快地将飞毫院周遭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状,才回来比了一个安然无事的手势。
几人长长松了口气。
杜子腾:……
谭英终于对这修真界的小白忍无可忍地道:“高阶修士对于别人提及名讳的气机极其敏感,我等皆与大师兄同在云横峰上,师弟慎言!更何况,这峰上峰下,大师兄的仰慕者不知凡几,纵然大师兄大人大量不予计较,他的那些追随者们可不都是和善之辈,师弟当心祸从口出!”
杜子腾嘟囔道:“这不是印证了我那主意很靠谱了吗?虽然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人气真不是盖的,不套现多浪费啊……其实只要操作方式得当,根本不会发生你们说那种可怕的事情。归根到底,你们是觉得这种方式赚灵石有亵渎‘大师兄’的嫌疑,如果这件事打着的旗号根本不是买卖,而是支持大师兄呢?”
几人面面相觑:“支持大师兄?”
杜子腾嘿嘿一笑:“口号和操作方式我都想好了,你们就等着吧,哈哈。”
听完杜子腾的全盘大棋,方平弱弱地说道:“杜师弟,你……”
杜子腾一脸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考虑得够周全了吧,保证就算是萧……”在三人的眼神下,杜子腾将那个名字咽了回去,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就算是大师兄的仰慕者来了,也只有发自内心地赞同,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但是,当务之急,凭我们几个人,人手太有限,是做不了什么的,不如我们分头去整合一下其他人手?”
谭英沉吟半晌:“我看如果真按杜师弟的法子,确实也可行,纵然其他人知道了,也只当我们是在扬大师兄威名,不会说什么,不过,师弟你认为人手不够?”
杜子腾点头:“当然啦,你们算算这些事,我们几个人做不做得来不说,这工作量,就我们四个人怎么可能做得过来!”
孟林:“我和谭师弟倒是一向和锤落院交好,有灵石可赚,这反正是桩好事,可以去同他们说说,至于浣碧院,就有劳方师兄了,哈哈哈哈。”
方平一脸羞窘,最后却还是道:“我去也成。”
孟林和谭英二人挤眉弄眼,哟,这多半是要趁机去同那个伍宁儿套套近乎吧,哈哈。
杜子腾一笑:“锤落院、浣碧院再加上我们飞毫院,居然下三院都齐活了……”如果计划成功,那么多灵石源源而至,也不知其他几院的人想不想得开?哈哈哈哈。
当天,杜子腾利用外门弟子的便利,邀请了简泽到云横峰上来相见。
故人久别,简泽心中感慨万千,当年在仰峰坪朝会,因为简铃儿童言稚语,不得不将杜子腾当作一个累赘带回简家去时,谁也不会想到,短短的时间内,这个在仙缘镇上活得像个小乞丐的少年已经加入修真界第一大门派。
而且,简泽一路走来,还不时能听到有人提起杜子腾的名字,心中更是对杜子腾钦佩不已,原来当日杜兄弟在仙缘镇不过是龙游浅水,如今正是一飞冲天,连这横霄剑派中也是如鱼得水【大雾
二人叙过别情,略说了说近况,得知铁大叔不久前竟也成功越过天堑,杜子腾亦是十分欣喜,随后他又问起镇上聚灵符的情况。当日他飞越天堑太过仓促实是迫不得已,加入横霄剑派又有三月画符之事,仙缘镇上的聚灵符只有他当日留下的一些储备,听简泽说还没出现断货,也是松了口气,这次让简泽上山,也是将近来画的聚灵符交给他。
但杜子腾沉吟之后,却说了另一番话:“这聚灵符,近段时间简兄不妨推说我到了峰上之后没能及时画符,暂时不再供应。”
简泽看着储物袋中的符箓,一时不解:“这是为何?难道杜兄弟又为这符箓的销路打起了主意?”简泽说着笑道:“这就大可不必了,自从杜兄弟你以炼气三层强闯天堑成功之后,仙缘镇上提起你来,皆是仰慕非常,只要提起杜子腾画的符箓,就是最好的保障,镇上绝没有不认可的。”
杜子腾却摇头:“想必简兄你也注意到最近镇上鱼龙混杂,还是谨慎为妙。”
简泽一怔,见杜子腾神情严肃,绝不是平日里的模样,虽不明白杜子腾的顾虑,也正容应下。
进入横霄剑派之后,或者在和云华山庄比斗之后,以杜子腾的聪敏,虽不知这些名门大派背后的复杂博弈,却也明显察觉到了修真界的暗流汹涌。
近来越是研究符箓,杜子腾越是意识到那个聚灵符现在看起来只能为低阶修士提供便利,可若有心人利用得当,只怕会掀起一场狂风巨浪,他现在这小身板,实在折腾不起,还是捂严实些好。
简泽为人君子谦谦,敦厚守信,他既然应下就必会做到,杜子腾也放下此事提到他这次的赚石大计。
等到杜子腾讲完这计划,简泽那从一开始就张开的嘴巴再也没能合上。
“……简兄,此次你在仙缘镇上乃是关系整个计划的重要第一步,一定要一炮打响,成败皆在你手中!”
简泽头上开始瀑布汗:“这……难道不会冒犯萧大师兄?”
杜子腾仗着自己在云横峰上的优势,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师兄那是何等人物,岂会计较这些?再说,我们明明是在宣扬大师兄的英明神武,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冒犯呢?”
简泽擦擦额头的汗,杜子腾这般信誓旦旦,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杜子腾咳嗽一声:“实话跟你说吧,简兄,此次计划不只是我一人,我所在飞毫院,所有师兄弟皆参与其中,你的灵物铺能与整个飞毫院合作,这是多大的荣幸,整个仙缘镇上绝对独一无二!”
简泽震惊地看着杜子腾:“当真?”
杜子腾:“这种事能说谎的吗?计划在这摆着,我才入门三个月,怎么可能搞到这么多资源?”
简泽再次惊叹起来,如果能让整个飞毫院都加入这个计划,那这杜兄弟的手笔可真是了不得!
于是,对飞毫院的破败一无所知的简泽就这么跳了坑,还一脸果决地道:“好!我加入!”
杜子腾同简泽击掌:“哈哈,简兄你果然明智,这个计划里灵石只会源源不断地来,你就只管放心收灵石吧,哈哈!”
不知为何,杜子腾说完之后,简泽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杜子腾将这重中之重的第一步细细交待,简泽便肩负着重要使命心事重重地下山了。
杜子腾支着下巴一脸自得,啧,开门红啊!
然而,折回的孟林和谭英二人却是一脸晦气,杜子腾诧异道:“怎么?不顺利?这不可能啊,这么大好的赚灵石机会,锤落院的人就算脑子被锤砸了也不应该错过吧?”
谭英只皱眉冷冷不语,孟林却憋不出了:“妈的!那帮狗.日的,平时称兄道弟,一到关键时刻个个靠不住,还敢奚落我们飞毫院!”
“奚落?”杜子腾登时了然:“是不是说我们飞毫院破落成这样也敢妄想着赚灵石?”
孟林愤愤不语,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那锤落院的人说的话更为不堪和难听。
谭英长长吸了口气才淡淡道:“也怨不得他们这样,平日里称兄道弟不过是我们给灵石让他们做骰子,皆是狗肉交情,真正谋划大事时就看出来其实他们根本瞧不起我们,如此不是正好么?只这么一件事便叫我们看清了谁可信。”
孟林脸上郁郁不乐,毕竟是认识多年的伙伴,谭英所说虽是事实,更叫人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