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蛋的爸爸是谁!?(106)
姬巴巴气得手直抖,凤真搂住他的腰,在他的腰肉上轻轻捏了几把,云淡风轻地对着方画天笑了一下,“哦,是吗。”
方画天色厉内荏地吼,“您,您快放了我!”
杨琛瞪了他一眼,“老实点!”
凤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见他的食指指尖上燃着一团细小的火苗,颜色幽蓝深郁,蓝得有些诡异,姬巴巴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对他用力摇了摇头,急切道:“不行,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凤真揉揉他的头发,继而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抖如筛糠的方画天,“你确实是难得的人间修灵者,如果我杀了你,可能确实会有点麻烦。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是凤凰神王,还敢如此放肆,我想你还是有些天真了,剩下的五百年阳寿,你可能享受不了了。”
说着他手上火光大盛,姬巴巴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反而有一股冰冷彻骨的风刺痛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他尚且如此,方画天更是连个不字都没说出来便被冻在了燃烧着的蓝色火焰之中!
“这叫冰蛰火,归屿上专门用来杀死那些不听话的人间修灵者,你会在极寒极热中死去,死后你将无法转入轮回,永远都要承受被冰蛰火折磨的痛苦。”
“你疯了!”方画天痛苦的大叫,“这里是人间界!用冰蛰火杀人你也没好果子吃——”
突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天花板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尊贵的神王陛下当然不会杀你,因为会脏了他的手,你看我能杀了你吗?”
姬巴巴抬头,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可他分明听到了鱼拨拨的声音,“拨拨?!”
“呵呵。”
随着一声轻笑,两团似影非影的‘东西’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姬巴巴瞪大眼睛看了好久,才确定他们确实是据说已经‘游离于三界之外’的鱼拨拨和武步辉!
“拨拨,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鱼拨拨没有回答他的话,两团影子重叠起来,陡然大了一倍,旋即将方画天团团包围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方画天满地打滚,他惨白的面容剧烈扭曲着,几滴血泪在眼睛周围晕染开来,显得狰狞极了。“方画天,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盘缸山的慈鲷鱼一族,你当年为了区区六万块钱,就将我的族人全部害了,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就剩我,方画天,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
“我后悔我后悔!我,我给你们都立了长生牌位,日日夜夜供奉,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求您放了我——”话没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脑袋像是被人掰过了一样,向后偏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他七窍流血,面容可怖,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肉体便犹如放了气的气球,迅速干瘪枯萎了。
这世界就是这么公平,人类修灵者仗着天惩的保护,在人间为所欲为,残害其他精怪,可他们也和普通人类一样,会被很简单的方式杀死,所以他们害怕任何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地方,比如警局和闹市。
他们害怕死亡不仅仅因为肉身凡胎禁不起折腾,更因为人类修灵者死后是没有灵魂的,死了就是死了,烧了以后便化为一捧黄土不复存在。
杀死方画天以后,鱼拨拨的那团影子骤然缩在了一起,姬巴巴听到了若有似乎的又哭又笑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只听一个低沉的男声说:“走吧。”
两团影子慢慢的在房间里消失了。
地上方画天的尸体犹如连上了真空机的可乐瓶,迅速干瘪皱缩,最后竟然奇异般地化成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姬巴巴弯腰捡起了那颗药丸,上面散发着一层诡异的黑气,想必这就是方画天炼就的‘虢??’,他杀了这么多精怪,炼了无数善魂才最终炼就了这么一颗‘虢??’,这里面大概有几千几万个善魂,其中就有那个附身在杨燕身上的,至今不知姓名的小姑娘。
姬巴巴将‘虢??’收进了书包里,他甚至没有和鱼拨拨说上一句话,他原地转了好几圈,发现房子里确实没了鱼拨拨的身影,他心下怅然,这时方知微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等得太久有些着急,一进门便被满屋子的香案吓了一跳。
“巴巴你没事吧?”
“没事……”姬巴巴叹了口气,楼上传来杨燕紧张兮兮的叫声,“医生你小心点,不要弄疼它了!”杨爸爸五感终于恢复,他听到女儿的声音,顾不上凭空消失的方画天,连忙往楼上跑,“乖女,乖女!”
“爸爸,你看我的大猫!”
“你,你这孩子怎么又玩起了猫,都说了你过敏!”
杨爸爸炸雷一般的声音在整个二层小楼里回荡。
杨琛和方知微再次见面,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还是杨琛先开口,“那个,我看小燕子确实好了,估计待会叔叔他们会开家宴,我们要不先走,我请你们吃饭?”
姬巴巴正愁找不到机会光明正大的走出杨家,趁着楼上一片混乱,杨琛给叔叔发了个短信便带着三个人离开了杨家,驱车赶到山下的一家高档餐厅吃饭。
一路上杨琛好几次想找方知微说话,都被方知微说冷漠不冷漠说热情不热情的态度挡回去了,车里的气氛无比尴尬,姬巴巴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找个理由跑路。
点餐落座,一顿饭倒是吃的宾主尽欢,快吃完的时候方知微去了趟洗手间,杨琛立刻也跟了过来,将他堵在了洗手间里,方知微睁着大大的眼睛,眼角略有些下垂,更显得无辜和安静,杨琛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知微,我……”
“你要说什么。”方知微平静地问。
“知微,当年……当年的事你还怪我吗?”
方知微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他低下头微微摇了摇,“不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
杨琛愣了一下,紧张的神色终于略有些放松,随后他懊恼地锤了下墙,“当年我就一煞笔,不懂事,尽他妈干蠢事,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就是一直不敢联系你,其实我们两个都在良钱踪工作,竟然没有见过面……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知微,我想请你原谅我……”
方知微沉默了一会,用极小的声音说:“虽然我不怪你,但是我也不想原谅你,虽然我的原谅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一文不值,但是我就是不想原谅你……”
“知微……”
杨琛和方知微两个人从大一起就是好朋友,他们同班同寝几乎形影不离,直到杨琛发现方知微是个gay,并且疯狂暗恋着某个男人。
他每天吃五毛钱的青菜和两毛钱的米饭就是为了省钱给那个男生买球鞋买礼物,他所有的社交账号都给那个男生单独分了组,还给分组起了名字叫:遥不可及,每天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窝在床上写日记全都是关于那个男生的内容……
当时的杨琛震惊极了也完全不能接受,他当面骂方知微是个变态竟然喜欢男人,甚至告诉方知微,自己大二就转去警校就是因为忍受不了同寝室的人是个变态,尽管这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方知微一边暗恋无望,一边又被好友狠狠地羞辱,他抑郁之下差点没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要不是有系里一个老师的疏导,他都不一定能撑到大学毕业。从那以后方知微再也没交过什么好朋友,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他像个蜗牛一样把壳随身背着,拒绝任何人的示好。姬巴巴几乎算是他大二以后的第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我知道我当年是个混蛋……”杨琛懊悔极了。
转入警校后,距离方知微越来越远,杨琛却开始想念和这个小个子男生相处的融洽时光,他发现自己开始关注那些外表看上去温顺的男生,或者有些下垂眼的男生,直到大四的时候正式和一个大一的学弟交往,从那以后他的情人,不论男女,要么有着下垂眼,要么有着甜甜的笑容,要么温顺无害,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其中最像方知微的便是姬小小。
“都过去好多年了,没必要再提起了……” 说着方知微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外走,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你要我说多难堪,我真的不想分开,为什么还要我用微笑来带过,我真的没有天分,安静得没这么快,我会学着放弃你,是因为我太爱你……”
方知微掏出手机,看到来电的人,只要一次完整的副歌唱完他都没能用颤抖的手指划开屏幕。杨琛比他高一个头,一低头便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公。
他心脏一缩,连忙问道:“这是你男朋友?你暗恋的那个?”
方知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要和他分手了……”
杨琛的声音里立刻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惊喜,“为什么!?你先接他电话,我回避一下。”
杨琛走远了,方知微才点开韩飞凡的电话,“喂。”
那边的韩飞凡语气十分激烈,“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半天!?”
“我没跑去哪里,我出来吃饭了,肚子饿了。”
“出去吃饭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吗?打你电话都半天才接,你和谁出去吃的?”
“你不认识,不用问了。”
那边的韩飞凡几乎立刻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说:“是不是杨其的堂哥,那个叫杨琛的人?”
方知微怕给杨琛带去麻烦,连忙有些着急的否认,“不是!还有我的两个朋友,上次杨其来找我麻烦,就是他们帮我解决的。”
“两个朋友?哪两个朋友?你不是一直没朋友的吗?为什么我才出去半年你就多了两个朋友?还有那个杨琛,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和他玩得很好,现在是故人重逢了?”
方知微感到有些脱力,他直接摁掉了电话,顺手关机,再也不想理会电话那头那个双标又不讲理的狗疯子。
※※※
杨燕再次醒来以后,对韩飞凡立刻恢复了死缠烂打的状态,怕韩飞凡走了,一会说自己心脏疼,一会说胳膊疼,总之只要韩飞凡流露出要告辞的态度,她就立马全身哪哪都不舒服。
韩飞凡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的前情人,再找旧情人发现人没了,一问保安,说是和杨琛出去吃饭了。
保安们并不认识姬巴巴和凤真,自然就突出了杨琛,有个八卦的还添油加醋地把杨琛和方知微在门口见面时的情景说了出来。
“我敢说两个人一定有点啥,堂少爷看到人家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
“是啊是啊,就跟韩先生你看我们杨小姐的眼神一样。”
韩飞凡虽然不相信短短一天内方知微就能从某个犄角旮旯找出个出轨对象,可保安八卦兮兮的态度还是让他烦躁不安,他找不到人以后立刻给方知微打了个电话。
第101章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韩飞凡的心情随着自己扭曲的猜测而慢慢糟糕了起来。
他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方知微除了苦涩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随口敷衍了他几句, 便没再理会韩飞凡的追问挂了电话。
杨琛就在走廊的窗边等着,手上夹了一根悠悠燃着的香烟,他并不吸烟, 只是那种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能够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让他稍微沉静下来。
短短几分钟他想了很多,有方知微,有他们并不长的相处时光,有姬小小。他一只手上夹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翻看着里面的照片,他后来正式交往过的男友女友在长相上或多或少都和方知微有相似之处,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和方知微相遇之前杨琛对于这个却被自己狠狠伤害过的人除了偶尔的思念和愧疚再没有多余的情绪,可再次见面杨琛却心潮澎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里涌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