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蛋的爸爸是谁!?(102)
“恩……”
提起鱼拨拨,大猫神色骤变,它瞪大眼睛,咬紧了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鱼拨拨和那个陌生男生是他们盘缸山所有精怪的仇人,它之所以如此执着于下山,除了想要活命,还有就是找到鱼拨拨和那个男人,为被毁的盘缸山报仇雪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大猫收敛了胸腔中的愤怒,臣服在凤真的脚下,软弱地求救,“神王陛下,求您了,我主人已经要支撑不住了,求您救救她……”
这时卧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姬小小一边用翅膀揉着黑豆眼,一边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素谁呀,半夜也不样人睡觉……”
龙二一个箭步挡在山猫面前,笑嘻嘻地说:“没,没谁,小小你怎么不睡了,是不是要去尿尿,走老公抱你去尿尿。”
“不尿惹,你们在说话,声音好大,我怎么睡呀,画画你怎么也在这里呀,素不素来陪小小睡觉的?”被吵醒的姬小小极度嗲,两步跑到爸爸的鞋上,各种蹭爸爸棉拖鞋上的毛球,撒娇卖萌无恶不作,姬巴巴连忙把儿子抱起来塞到衣服里,“大半夜的出来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冻着我儿子了怎么办?”
姬小小哼唧唧地撒娇,“冻着了才好,生病了画画才会和小小一起睡觉……”
姬巴巴知道臭崽子对于自己单独睡觉依然充满了不甘心和怨念,他摸摸儿子的圆肚子,转移话题道:“宝蛋蛋明天还得上学呢,现在快去睡觉。”
“不去,你们都在这里说悄悄话,都不带我,哼,我生气——恩……不对呀……”姬巴巴皱着眉头,小黑豆流露出两份怀疑的神色,他掀了掀鼻子,努力从爸爸的衣襟里探出头来,环顾一圈,“什么味道,好讨厌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大猫太大,龙二的两条长腿根本挡不住,姬小小终于在地上发现了狼狈的大猫。
“素你!你,你来我家干嘛!龙二,你你你你居然把她带到家里了!”小鸡崽子激动不已,扑扇着翅膀要飞下来,姬巴巴连忙按住他,在他的圆肚子上弹了一下,训斥道:“你激动个屁,人家是来求救的!”
“骗人!我才不信!死龙二,你,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快把她赶出去!”姬小小都要哭了,他撇着小鸡嘴,大有一副龙二不照办就哭塌天的架势。
“小小,不许胡闹。”凤真忽然开口了,声音平静而威严,姬小小立马噤了声,憋着两大泡眼泪敢怒不敢言,小眼神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往龙二身上扔。
“老婆,冤枉啊……”
好容易给醋意熏天的臭崽子解释清了大猫的来意,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疲倦不堪的大猫早已睡熟,姬巴巴也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拉着凤真回了自己的新院子,只有龙二还在各种给作个不停的姬小小赔礼道歉耍宝讨好……
第二天一早,姬巴巴就去找了灰毛,卖了一通惨,灰毛便十分痛快地把大猫爸爸的内胆还了回来,当然也不是他大方,而是天敌的内胆实在不是他一只小老鼠精能消化的,昨天还没吞一半灰毛便觉得喉咙像是要被烧着了一般的疼,放在家里也感觉那股子压制的气息压得他十分难受,正愁没地方扔呢。
姬巴巴将内胆还给了大猫,大猫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我可以帮你,不过杨燕目前还是人,方画天也是人,凤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精怪,他出手对付方画天,可能会对他不利,所以这件事我们尽量用和平一点的方式解决可以吗?”
三界之中,只有人间界是天生没有任何灵气和修为的,即使有些人类经过长久的修炼可以和精怪们一样,能够施用一些特殊的法术,可终究和天生就能拥有灵气的精怪差距甚远。
按理说人类如此弱小,人间的地盘又幅员辽阔风景秀丽,早该被其他两界生吞活剥了才是,可人类绵延繁衍了数十万年,却一直平安无事,究其原因,是一种叫做‘天道惩责’的东西。
这是其他两界所有精怪鬼魂的记忆传承:除非人类犯下大错先手伤己,一般情况下绝不能对普通人类出手,否则会被天道惩责,遭受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轮回,这样的天道惩责甚至连凤真都不能避免。
谁也不知道天道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其他精怪,只知道遭受过天道惩责的人都非死即伤,极为惨烈。
大猫咬着牙说:“您放心,只要你们帮我找到方画天,我会拼上性命与他同归于尽,绝不让其他人插手。”
第97章
找到方画天,说着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按照目前他们知道的消息, 方画天是个至少修炼了上千年的道士, 他精通各种奇门阵法, 必然十分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行踪,否则早就死于其他恶修的手里了, 他们也没有可供寻找方画天的‘引子’, 比如他穿过的衣服, 用过的器皿, 更是一头雾水。
凤真屈起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沉思了一会道:“炼魂符需要用道士本身的血朱砂画就?”
大猫点了点头,“是——陛下的意思是说可以从我主人的身上找到方画天”
姬巴巴想了一下赞同道:“应该可以,杨燕正在被炼魂符影响, 而炼魂符所依托的符纸和血朱砂正是出于方画天之手——大猫, 你能确定这件事是方画天所为吗?”
“我确定, 就是不知道炼魂符是谁带来的,方画天的符阵百米范围内都有效, 当年整个盘缸溪都被符纸燃烧的味道笼罩着, 这个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慈鲷鱼族一夜之间便被灭了族的惨烈画面应该是当年所有盘缸山精怪的噩梦, 从此方画天这个名字在盘缸山就成了吓唬小孩的恶鬼代名词。
“难道是韩飞凡和方知微带过去的?”姬巴巴猜测,随后又自己否定, “应该不可能吧, 他们和方画天有什么关系——不对, 方画天姓方, 方知微也姓方,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会的,他们都姓方只是蠢作者起名无能的产物。
大猫摇摇头,“不清楚……他们看上去只是来找杨其的茬,见到我和主人时的表现也很正常,并不向带着目的而来的样子,我主人作为一个二十多年的善魂,确实很吸引一些修道者的目光,她最近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气息,甚至还被家里的保姆看到过生前的样子,说不定方画天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追过来的……符纸上面的血朱砂就是他的,也许他就在距离主人的不远的地方,利用炼魂符留下的气息来折磨她,主人现在一定很痛……”
“所以只要靠近杨燕,阿真应该就能感知到炼魂者的方位,对不阿真?”姬巴巴抬起眼睛,犹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地用毫不怀疑的目光看着凤真,凤真被这样的眼神取悦,他揉了揉姬巴巴的头发,微微点了点头,“恩。”
将姬小小和龙二送上学后,凤真便化为原形,将姬巴巴托到自己的背上坐好,只瞬息的功夫便来到了杨家东山别墅。
东山位于望洲市的闹市区,说叫东山,其实原先不过是一座长满了淮杨木的小山坡,望洲市发展起来后,这里变成了闹中取静的富人聚居区,杨家作为望洲市首富,就住在位置最好的半山处,风景秀丽,山水宜人,望洲市最大的综合商业城开车半个小时便能抵达,附近大型公园,三甲医院,国际学校一应俱全,除了价格昂贵,可以说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养老佳所了。
此时杨家大门紧锁,从郁郁葱葱的淮杨林里也看不到杨家宅子的情况,正当凤真想要带着姬巴巴大摇大摆地隐身进去的时候,姬巴巴忽然拉住凤真的胳膊,“不行,我们可能进不去。”
话音刚落,门上的可视电话就想起了一声暴喝,“谁在外面!”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姬巴巴赶紧拉着凤真闪到了一丛淮阳木后面。
凤真被姬巴巴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一向冷淡的目光里透出两分疑惑,“恩?”
姬巴巴瞅了他一眼,“我都忘了,人类的摄像头在近距离的时候是能拍到我们隐身的身影的……”见凤真依然一副‘虽然老子不懂但老子就是很牛逼’的样子,姬巴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说:“就是照相机,咔嚓咔嚓的那个——好吧等我回去教你,反正人类很厉害的,他们的照相机近距离的时候能拍到我们精怪隐身时的样子,杨燕家那么有钱,肯定到处都装了摄像头……”
“哦,那我可以先进去把你说的麝香头拆了,这样他们就拍不到你了。”
姬巴巴闻言,抬起眼睛瞅了一眼依然淡定的凤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气息,不过他失败了,姬巴巴好笑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说什么呢你,偷摸着进不去我们可以去找方知微啊,我还有他的电话呢,他男朋友家和杨燕家不是世交么,肯定有办法靠近杨燕啊。”
※※※
“飞凡,你怎么又发呆了,吃饭呀……”
韩飞凡先斩后奏和俱乐部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小两口难得有机会聚一聚,可韩飞凡这两天却总是走神,连吃着饭都不忘了玩手机,玩着玩着就开始发呆,搞的方知微心慌慌的,以为男朋友有外遇了。
“啊?哦……”韩飞凡如梦初醒,他按上了手机,食不知味地夹了两口方知微精心准备的饭菜,方知微看着他的动作,怎么看心里怎么难受,不禁把筷子一摔,啪!
“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呀?是不是那天杨燕的事,可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去找杨其算账的,怎么,见到旧情人就开始心痒痒了?怎么看新情人怎么不顺眼是吧?”方知微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眼角飞红,可怜巴巴地盯着韩飞凡。
韩飞凡先是沉默,随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机点开递给方知微,“小燕子出事了……我,我想去见见她……微微,我和她虽然分手了,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不是爱情也有很深的感情,她就像我亲妹妹一样。”
方知微接过手机,耳边是韩飞凡小心翼翼的话语,他眼眶发热,没出息的开始啪啦啪啦的掉眼泪,连自己在看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随意划了几下,大颗的眼泪掉在手机屏幕上,他狠狠擦了擦,然后将手机摔在桌子上,冲韩飞凡叫嚷,“你这是什么狗屁态度!你妹妹出事了干我什么事,你想去看她你就去啊,跟我商量个毛线啊!”嘴上说得硬强,方知微却撇着嘴,哭得凄惨又可怜,他不知道杨燕出了什么事,是发烧还是感冒,他只知道这样的韩飞凡让他很不爽,很伤心,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可却被别人拴了根链子,只要对方扯一扯链子,男朋友就会回头冲着人家摇尾巴。
韩飞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方知微各种做低伏小,他拿过手机重新把杨其发的关于杨燕的消息放大递到方知微面前,皱着眉道:“她现在在重症病房,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我已经买了过会儿去望洲市的车票,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可以不去,这很可能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我不想留下遗憾,我们一起长大,这种情谊我想你没有体会过……微微,你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次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方知微浑身颤抖,他抬起头,露出泪眼朦胧的脸,眼睛里写满了惊愕,“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望洲市一趟,你——”
“不,你刚刚说的,什么情谊我没有体会过?”
韩飞凡自觉失言,此刻他头脑混乱,一心都是性命堪忧的青梅竹马的妹子,并没有过多的为自己的男友着想,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我失言了……我的意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