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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舟(38)

作者:罗再说 时间:2024-10-04 07:04 标签:ABO 强强 豪门世家 幻想空间 制服情缘

  谢崇珩不敢再拖后腿,即刻开门上车。
  楚漾倒放松下来,粗喘着气,趁谢崇珩启动的空档,拿手机对着那群颤巍巍爬起来叫骂的人拍了几张照片。
  即刻提速,车身如离弦之箭,直直冲进宽敞的辅道。
  谢崇珩太过于紧张,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喘起气,牙齿像要打架:“你还,你还有功夫拍照片?”
  “完成了集团业务范围外的任务,自然要拍照做个凭证。”
  认真陈述完理由,楚漾笑了下,用手背又擦了下脸,意识到车上没有卫生纸,干脆自暴自弃地拎起衬衫的一角,往眼下抹了两把。
  棉质衬衫上很快晕染开水红色的血印。
  “我靠。你也太专业了。”
  谢崇珩不敢看他那半张脸上抹得乱七八糟的痕迹,已经能想象出凌二暴跳如雷要把自己喂鲨鱼的样子了。
  内疚加心虚的双重恐惧加深,他着急道:“现在怎么办,我送你去哪儿能等你下面的人过来?你的脸要不要紧,或者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用,”楚漾望了眼后视镜,脸上火辣辣地疼,“你送我回渝水,我们扯平。”
  潜台词就是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凌意舶,脸搞成这样纯粹算自己倒霉。
  谢崇珩连声应下,又不放心地多看了楚漾几眼,瞥一眼在扶手箱持续震动的手机,终于挤出一个笑:“但是真可惜,我都把坐标甩我们群里了,凌二肯定……”
  楚漾捕捉到关键字:“什么坐标?”
  “就那儿啊,”谢崇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我们一被围我就发了,出这种事不找凌二和应逐潮我还真不知道找谁,我妈我姐我弟都不靠谱。”
  他说完,迟疑了会儿,又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凌二应该不会罚你的……吧?”
  楚漾脑子木了一下。
  他习惯了独自面对危险,一时难以将凌意舶的反应与之挂钩。
  同时,楚漾的手机在裤兜里没命地响起来——
  “楚首席,楚首席,”陈迦礼的声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二少爷不见了!我刚去他房间想问下他吃……”
  楚漾的呼吸在一瞬间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
  他捏紧手心,强迫着自己镇定,回复道:“你先看住李观棋和周渡不要往上汇报,我天亮之前一定把凌二带回来。”


第22章 易感期
  渝水, 夜起大雾。
  从群聊收到坐标位置后,凌意舶给楚漾回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发消息也没回。
  当时凌意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心中就是有种强烈的预感。
  预感楚漾和谢崇珩还在一起, 预感出了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认识谢崇珩那么多年, 每次甩定位都是吆喝着出去玩, 对什么事儿都兴趣甚浓, 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不知会一声情况。
  于是,他纵身跃下别墅二楼的窗沿, 单脚踩上一楼顶部采光井的边缘。
  渝水涨潮, 海边雨雾湿滑, 凌意舶几乎是不犹豫地, 踩稳透明顶棚, 又跳了下去。
  为了翻墙, 他还特意换了身球衣,透气、吸汗、不影响四肢舒展, 没有比这更适合跑路的衣服了。
  追媳妇儿嘛,主打一个灵活变通。
  刚落地, 球衣衣摆已经蹭上湿泥与青苔。
  应逐潮倚在车边, 双手插兜冲他冷笑,“凌二, 你至于么。”
  这是应逐潮这次来专门开的一辆车,车内灯光全熄灭了,就这么停在别墅背后的空地里静静蛰伏。
  而凌意舶今天除了吃饭,一整天都因为脑袋昏沉不太舒服没有下楼, 陈迦礼等三位留守人员自然放松了警惕。
  “你就会说风凉话是吗, ”凌意舶开门上车,冲应逐潮勾手, “赶紧出发。”
  “着急成这样?不放心就叫别的手下去看看,搞笑呢,难道首都就没有你凌二差遣得动的人了。”应逐潮嘲弄道。
  “我还是想亲自看看。”
  凌意舶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担心“越狱”被发现,夺下应逐潮的钥匙,直接坐进了驾驶位。
  “所以,你今天火急火燎地约我来渝水陪你戳台球,就是为了?”应逐潮抱着胳膊看向他,眼中敲出一个问号。
  为了跑?
  凌意舶摇头,深吸一口气,眼下是有些遮掩不住的疲倦:“为了控制住自己。”
  为了转移注意力,控制住不去骚扰楚漾,明知道今天是对方好不容易休息的机会。
  但楚漾偏偏,和另外一个Alpha在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哪怕那个Alpha是谢崇珩,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暴戾的控制欲、不该有的占有欲。
  楚漾说过,上班时间内保镖完全属于雇主,可下班时间,他只是他自己。
  很可惜,过分健康、讲究礼貌又讲究距离的感情从来没在他凌意舶身上出现过。
  他直来直去,不懂什么游刃有余。
  等到再也受不了保持距离的这一天,他就要主动出击。
  况且谢崇珩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出,也许二人当真是有危险。
  哪怕楚漾是保镖,把楚漾放在这么个活靶子身边,凌意舶没办法完全放心。
  坐以待毙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现在,明明是最绝妙的逃跑机会。”应逐潮再次提醒。
  在他看来,凌意舶大可以离开渝水,离开首都,找一个完全自由的地方先待一段日子,凶多吉少也好,至少不用这样被像圈养物一样随时监视。
  所以他搞不明白凌意舶现在要去首都自投罗网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凌意舶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我现在有比追求自由更重要的事没有做。”
  应逐潮推他肩膀:“你懂不懂什么叫……”
  凌意舶被硬生生推了一下,没生气,反倒笑着接话:“懂啊。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应逐潮坐在副驾驶位上,神情晦暗难明:“不是,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凌意舶的笑容瞬间消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真理,你就别教育我了。”
  现在在他身边的不是楚漾。
  他就好像丧失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勇气。
  他只是想现在见一见楚漾,很想很想。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好。
  越野车前灯如利箭劈开渝水夜晚泛起的层层海雾,在高速上咆哮而行。
  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凌意舶开着车来到了谢崇珩和应逐潮约定好的地方。
  应逐潮在首都的家。
  车辆缓缓驶入小区内部道路,应逐潮在副驾驶坐着,手全程都握在扶手上,一句话不多说,只拿出少有的耐心在观察凌意舶。
  等车速慢下来,他才忍不住道:“喂。”
  “嗯?”凌意舶换档的动作有些僵硬。
  “你是不是易感期快要到了?”
  同为S级Alpha,应逐潮和凌意舶从小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成年后没有哪次易感期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的,头一回遇到这样潦草突发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凌意舶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因为这车上没有洒过龙舌兰酒,但我却闻到了味道,”应逐潮控制着自己信息素想要与之外泄争锋的不适感,咬牙道,“我劝你先停车,凌意舶。”
  “没有,”凌意舶否认,“马上就到了。”
  但应逐潮这句无心之语,一下子就把凌意舶点醒了一般——
  楚漾在几天前也问过他这么一句,你是不是喝酒了?
  难道楚漾能够闻到?
  一想起楚漾,凌意舶微微喘气,枕在靠椅上的后脖颈炙热起来。
  那种难忍的燥意像蚂蚁啃噬着他的镇静。
  他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曲起来,直到手背连着臂膀都绷紧出一节一节鼓胀的青筋。
  “你停车,别发疯!”应逐潮压低嗓音吼道。
  他眼瞧着车辆驶入他这栋别墅的车库,心道还好凌意舶还能找得着路,用手背往凌意舶额头上探了一探,不算烫,估计易感期才刚刚有点苗头,得赶紧联系医疗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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