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龙会出手(34)
……有人跟踪他?
若是之前,他未必能发现,可如今感应到了金丹,又每日调养,修为有所增进,感官也变得灵敏许多,他知道那不是错觉,不过也没打草惊蛇,笑呵呵上了马车,然后对郁长霖勾勾手。
郁长霖掀开帘子,俯身进来道:“你也发现了?现在解决么?”
白昭华:“不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了,你会轻功么?”
郁长霖嘴角抽动了下:“若轻功都不会,我便可以去死了。”
“会就会,干什么又要死?”白昭华翘着二郎腿哼道,“你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去跟踪那个跟踪我的人,看看他回的谁家。”
郁长霖起身要出去,忽然又回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宣纸给他。
白昭华打开一看,不想竟是赵宣衡那副梨花树下的画作,连忙做贼心虚地抱在怀里,不敢置信地瞪他:“你不是誓不为贼么?!”
郁长霖一愣,又是莫名其妙又是气道:“什么誓不为贼?这是我在你们吃饭时临摹的!”
“啊?是么?”白昭华又打开那画看了看,勉为其难地点头道,“不错,不错。”
郁长霖:“……”他转身走了。
天热就瞌睡多,这边白昭华回家后,先睡了一觉,不晓得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被叫醒了。
郁长霖坐在他床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可他一睁眼,那张脸就恢复往日生人勿近的样子。
白昭华坐起来,双眼无神:“是不是要吃饭了?”
郁长霖轻吸了口气:“你没吃饭就睡了?“
白昭华终于想起来自己交给人家办的事了,又瞅着他道:“那人回哪儿了?”
“……”郁长霖没脾气了。
这少爷脑子里不是缺根弦,是到处都是弦。
“回的定宁王府。”
“还真是……”白昭华自然猜到了,最近得罪最多、最爱找事儿的,也就是赵柯了。
从湖边比试,再到赏花宴,赵柯一直在他这里栽跟头,现在出丑出大了,自然放不下这口气。
郁长霖听到他肚子咕噜噜响了,嘴角一抽,起身要去灶房给他煮面,还没出门,忽地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桀桀的怪笑声。
他怔愣地回头,床上的少年一半身体被床幔遮住,只露出捧脸笑的侧影:“赵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赵柯这边,自那日赏花宴后,他连续几天都睡不好觉。
若是以前对白昭华的敌意主要来自父辈影响,如今却全是实打实的痛恨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他出丑,现今他还成了那些世家子弟私下的笑柄,他如何忍得?!
他就不信了,那么个成天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会找不出破绽?!
赏花宴的次日,他就去了卞家看望卞成续,想要联手想个法子搞人。
然而,卞成续自比试落败之后,便很少出门了,如今看到他亲自登门,也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更不似从前那样对他尊敬了,只捧着些兵书看。
赵柯说:“那白昭华让你我二人颜面扫地,你还要这么一直萎靡下去吗?”
卞成续始终不作声。
赵柯看他这样子,也觉得无趣,骂了几句就回了王府。
几日后,越想越气。
他想到白昭华当初在湖边的威风样子,拳头都要攥出血来,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么草包的一个人,怎么就开窍了呢?不可能!一定是妖术!是了,那段时间,京城确实妖孽横行……
想到这里,当即就有了主意,派了轻功最好的暗卫去跟踪白昭华,就不信找不到把柄!
……
这几日,白昭华吃饭只吃那么一点,看得白宏晟和和贺兰姝直皱眉头:“漓儿,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了?怎么连饭都吃不下了?”
白昭华慢吞吞地吃着青菜叶子:“我在减肥。”
“减肥?减什么肥?你哪儿胖了?你再胖些才好呢!”他爹又要拍案而起了,“哪个不长眼的又对你说什么了?”
他娘摁下他爹:“你别吓到孩子了……漓儿,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姐了?”
白昭华额角滴汗地看着他们,但又不能说实话,叹气道:“爹,娘,我最近在练轻功,只是想要轻盈一点儿,只减这么几天,你们就放心吧。”
“真的?只这几日?这还差不多……”
那之后,他娘总怕他饿坏了,时不时就让人端着些好吃的送过来,还骗他说吃了就会瘦。
白昭华:“……”
就连郁长霖,没事也爱会切个果啊桃啊的递过来。
白昭华:“……”
这日,他终于感觉自己瘦了那么一点点,又听老爹隐晦地表明圣上最近越来越闲得慌,便在院子里啃着瓜果,让明竹写一封帖子送到长公主府的门房。
帖子里说:黄七,白少爷甚是想念你的画作,还有你家里的酒。你何时再请本少爷过去呢?
这个主意,还是那本怪书给他的灵感。
那书里引导主角认为他是假少爷,那他现在就引导赵柯,亲自将这“把柄”送给他!
很快那边就回信了。
黄七欣喜地告诉他,明日即可!
白昭华一夜没睡,他拉着满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在屋里玩游戏,掷骰子,讲笑话,闹了半宿,瞧大伙儿都支撑不住了,就让他们回去睡觉了,扭头看郁长霖还挺精神,嘿嘿一笑:“你还不睡吗?”
郁长霖只看着他道:“你打了三次瞌睡,不如睡吧。”
白昭华摇头:“不行,我这一睡,天亮后谁来叫我我都起不来。你既然不困,就继续陪我玩一会儿。”
郁长霖在他旁边坐下:“你要玩什么?”
白昭华就认真地想,然后道:“我要看马猴。”
“……”
白昭华嘴巴有些干,郁长霖看到,倒了杯水给他。他一口喝完,熬久了,只觉得头更晕了,含糊着说:“快给我看马猴。”
郁长霖沉默一会儿,吹了几盏灯,只有一盏小灯,用手给他变影子看。
白昭华哈欠连天地看着,慢慢的,不知不觉就合上了眼睛。
郁长霖的手在烛光后来回变幻,感觉肩膀一沉,手指不动了,低头去瞧白昭华。
少年睡着了,脸皱巴着,微微撅着个嘴,看着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郁长霖垂眼看了好半晌,才起身将他抱回床上。
翌日天亮,白昭华在一阵晃荡中醒了过来,他用力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迷糊地看向周围,这一看,立马精神了!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就往外瞧,一旁正是骑马护送他的郁长霖,当即道:“这是去黄府吗?”
郁长霖似乎心情不错,看他一眼便道:“是。”
白昭华手忙脚乱地上下扯衣服:“怎么不喊醒我?!”
郁长霖道:“你昨晚说,没人能喊得醒你。”
白昭华发觉自己已经穿戴整齐了,气鼓鼓地甩下帘子坐回去,好在马车内放了镜子,他拿起一照,效果和想象中相差不多,虽然没一夜不睡,但只睡了那么点儿时间,看上去是有些憔悴了。
脸被人擦洗过,还香香的,好像涂过了他娘经常用的玉面散。
于是他又撩开帘子:“谁给我涂的这些?”
郁长霖道:“是在下。”
“好啊你!”白昭华指着他,“你要气死我了!你都给我涂错了!”
对方勒马停下,纵身跃上马车,进去便盯着他脸看了又看:“哪里涂错了?”
白昭华说:“我要涂的是黄粉!不是这种香的!”
“那就没涂错,黄粉可以现在涂。”郁长霖说着就掏出一盒小罐,打开给他。
“原来你带了!”白昭华又乐了,拿过来就往脸上一顿乱抹,白嫩的脸蛋瞬间黄不拉几的,“这次饶了你,下次可不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