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在逃娇宠美人(133)

　　南一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难道背叛君渊的人下场都很凄惨，所以想带他回去慢慢折磨？那为什么这段时间又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南一想不通君渊的反常，但他绝对不会任由摆布, 自由过的飞鸟抗拒镣铐，宁愿死, 也不行。
　　“你做这些事, 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君渊半阖凤眸, 眼瞳里那一点星色冷冽可怖, 微沉声线似在极力维持理智，克制着想把人弄坏的欲望。
　　“为什么。”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了。
　　两人重逢之际, 他似乎很不能理解南一的离开, 南一的改变, 南一突然而然的不爱。
　　那是他坚信了三百年的信念。
　　因为太过坚信，所以很晚, 晚到现在君渊才开始想, 南一是从什么时候不爱他的？什么时候开始想离开他的？
　　——难道以前那些陪伴，真如南一所说, 全部都是虚情假意。
　　南一忽而有些想笑。是啊, 重生的只有他一个, 君渊多无辜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理所当然表现的就像受害者。
　　沉默半响，南一轻轻说：“因为你根本不懂……”
　　“尊上——暗鸦卫传回急报！有新的赤蛇消息！”
　　疾风骤起，吹撞窗榭。
　　卫雪临匆忙的禀告顺着滴答寒雨飘进，冲散了南一本就微不可闻的声音。
　　天幕如漆，今夜，注定难眠。
　　……
　　青帝亲自坐镇江宁城，仙门众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仅信心倍增，面对赤蛇的恐惧也消散许多。
　　此刻泽青坐于厅中央，修长骨指随意抚过暮山手捧的药瓷罐，淡道：“这并非真正的赤蛇。”
　　音落，众人皆是一愣。暮山疑惑道：“师叔，这是之前在天水城南南亲手抓到的赤蛇，怎会有假？”
　　“眼睛也会骗人。”泽青说：“你们不是已经被赤蛇骗过很多次了吗？”
　　药瓷罐缓缓启封，泽青探手而入将细长蛇身夹出，随即，那白皙指间微微用力，赤蛇便轻易化为一缕黑烟。
　　“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魔息，可以轻易夺取普通人的神智，使其同化。而我们此刻所见也只不过是魔息产物或分/身，它的源头应该有一条母蛇，不仅能操控赤蛇群，还能源源不断供给魔息。”
　　难怪赤蛇数量如此庞大，难以根除……通过这几次胶战暮山已经发现，赤蛇很聪明，拥有智慧还会伪装，就算侥幸抓住一两条也没办法提取价值信息，并且很快又会冒出防不胜防、新的赤蛇群。
　　暮山恍然道：“那我们只要捉住母蛇，便可以切断赤蛇的祸根？”
　　泽青淡淡恩了一声。
　　“师尊，您真是太厉害了！”池吟州颇为激动的站起身，很快又蹙眉道：“但我们要去哪里找母蛇呢？”
　　“江宁城目前暂且安全，母蛇应该不在城内。但近日赤蛇频繁作乱并且大规模聚集，必定是母蛇作祟。”
　　泽青微微抬眸，看向阴沉天幕道：“母蛇的巢穴不会离赤蛇太远——派人找，方圆百里之内，定然能寻踪迹。”
　　“不必找了。”
　　君渊踏入厅中，微沉眸色如语气般寒凉，“本尊先前已派遣暗鸦卫寻查母蛇踪迹，就在落日谷。”
　　落日谷。
　　坐落江宁城外的一座山谷。
　　众人微楞，显然没想到暗鸦卫办事如此高效，刚刚研究出赤蛇根源，君渊便查到了母蛇的位置。
　　其实赤蛇这种魔物，最早发现是在冥界，当时掀起的风波虽然小，却引起了君渊的高度重视，陆续派出过好几批暗鸦卫调查。直到近日，终于掌握了赤蛇的一些习性。
　　形势严峻，刻不容缓，众人连夜出发。
　　顺着暗鸦卫调查到的线索，一行人很快到达落日谷。
　　此地原本是交汇的河流高原，经年变迁湖泊干枯，风吹日晒之下唯余山体变为红砂岩石的夹道，山脊线高低差异巨大，行走艰难。
　　愁云惨雾，光线昏暗。
　　一路遍地可见曝荒野尸、白骨森森，俨然形成了一座天然的乱葬岗。
　　见不到太阳升起，故而取名落日。
　　池吟州微微冷眸，沉声道：“江宁城离这里不过三十里，在仙界众多仙门脚下，竟然还存在这样的地方。”
　　暮山叹息道：“自寂灭圣佛圆寂，天生异象，民不聊生，仙门各族之间也犹如一盘散沙。明面上虽然光鲜亮丽，但那些看不见的污秽争斗都藏在了阴暗角落。”
　　“仙门真是伪善哦。”
　　凤诩逮着机会便要狠狠地踩两脚，以牙还牙：“先前还说冥界是乌合之众，如此行径，老子看还比不上我们冥界。”
　　闻言，池吟洲原想反驳，却少有的词穷理绝了——事实本就如此。仙门各扫门前雪已久，除开百年一遇的仙门大会，平日里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服谁管，仅有几个佼佼门派，不是闭关、便是避世，成日想着如何飞升。
　　两相比较之下，反观冥界，君渊虽然手段雷霆，但效果甚为显著。自净莲魔尊上位以来，冥界三族合并，不仅统统收纳管制，还创立了司魔鉴、暗鸦卫、天魔营等机关要领，各族首更需按时向君渊进贡、汇报各地情况，无论内外族都在掌控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惹事生非。
　　冥界本就牛鬼蛇神众多，如同一头难驯野兽，却在君渊的暴戾手段之下，乖乖接受调/教，其势力若深究细算，远远赶超仙界。
　　落日谷地势险峻，崎岖难行。
　　深入谷心需经过遍布红砂岩石的夹道，但此处常年风吹，地质脆弱，暗埋流沙旋涡，人在其间行走非常危险。若使用飞行术或借助法器，又会因雾霾影响本就微不可见的视线，难以清晰观察。
　　两难之际，幸而暗鸦卫先前便有所准备，特意寻来观灵羊。
　　这是一种低级妖兽，通体雪色，毛发卷长，明明体型壮硕如骆驼，犄角却又小又可爱的盘成圆环。由于矫健灵敏，任凭山崖峭壁、石海流沙也能如履平地，适合用于坐骑。
　　南一摸着软乎乎的灵羊脑袋，这小家伙显然很喜欢他，一直贴贴蹭蹭，还不停伸舌头舔着柔软掌心。
　　“南南，过来。”
　　君渊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南一笑容微僵，抬头才发现众人分配好了队伍，两人乘坐一匹灵羊，陆陆续续朝着夹道出发。
　　陶如已经去黏着池吟洲了，暮山忙着照顾女弟子，他身边唯一还有空的，竟然只剩下君渊。
　　……南一不想挨君渊太近。
　　偏偏君渊等不到回应，已蓦然靠近，那熟悉又霸道的气息几乎完全笼住南一，声音却很轻，就像怕吓到他，“乖，哥哥带着你。”
　　“我不想跟你一起。”南一对视上那双暗涌占有欲的幽邃凤眸，直截了当道。
　　经过这段时间与刚刚争执，南一已经明白，君渊不会轻易死心，所以他对待男人只能更加谨慎防备。
　　君渊的眸色明显一沉，正僵持着，忽而有一道笑音插入：“南南，跟我一起如何？”
　　泽青姿态闲散的向着南一伸手，那修长骨指漂亮宛如一块冷玉。
　　君渊阴鸷的眯起眼，“做梦。”
　　“净莲魔尊先别动怒啊。”泽青好脾气的笑道：“南南又不想跟你一起，总不能强迫别人？”
　　“泽青，本尊说过了，离我的人远一点。”
　　泽青微微挑眉，一双邪魅桃眼满含笑意，“我只是尊重南南的想法而已，不然你让南南选。”
　　“南南要跟净莲在一起，还是让我带着你入谷？”
　　南一只觉君渊那道锋利冷冽的视线几乎要将他洞穿，犹豫片刻，还是缓缓伸手递向泽青。
　　君渊心间一涩，没有想到……南一竟然会当着他的面选择别人！他几乎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小狐狸。
　　忽而却想起了南一说的话——
　　别碰我。
　　抬臂动作微僵，手指缓慢卷回，破天荒的，君渊没有再动了。他眼睁睁看着南一被牵上观灵羊，两人靠得极近，泽青虚虚扶着南一那截纤腰，垂首说话间，几乎贴到了南一雪白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