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侵袭(7)
季栩站在地头,这个大棚比前一个的脏乱差毫不逊色,最扎眼的就是随处乱扔的烟头,谁都知道大棚之内不能吸烟,污染菜蔬不说,还有火灾隐患。
看着原本干净整洁的大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季栩只觉一口郁气卡在胸口。
黑壮大婶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地头神色不明的年轻人,连忙拉了拉钱宝通。
“那小孩找过来了。”
钱宝通直起腰看了一眼,不急不慢的把手中的黄瓜放进筐里,朝着地头走去,黑壮大婶也跟了过去,要从人数和气势上吓住对方。
钱宝通摸出一包烟,敲出两根,递一根给季栩,季栩没接。
“你就是白家的外孙吧?”钱宝通收回烟,一根别在耳后,一根夹在指间,摸出打火机就要点烟。
“你知道这个玻璃大棚造价多少吗?这要是烧了或者引起爆炸,你们会背上百万债务。”季栩语气平静,看不出生气的迹象。
黑壮大婶拐了一下丈夫,许汇成之前也说,让钱宝通把烟戒了,大棚里不能抽烟,有安全隐患,可钱宝通就是不听,一根也没少抽。
钱宝通对上季栩冰冷的视线,没来由心底发寒,烟夹在指间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钱高茂走过来,视线扫过季栩清瘦的小身板,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有什么事吗?”
季栩扫了眼成筐的菜蔬,眸光冰寒,“听说你们续租了两年,趁我现在有空,咱们把合同签了,租金结一下,你们放心,我不涨价,租给许汇成什么价,租给你们也是什么价。”
钱高茂瞪起眼,“什么租金?我姑父不是已经交过租金了吗?”
季栩依旧温和好说话的样子,“许汇成只租了三年,租金也只交了三年,既然要续租两年,肯定还得再交两年租金。”
黑壮大婶一听要钱,那是比割她肉还疼,登时就嚷嚷起来,“什么三年?许汇成明明租的是五年,给了五年租金,你还想要钱,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季栩看出来了,这一家是打定主意要和他耍无赖了。
“大婶,你叫得再大声也没用,我有合同为证,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不给租金,我只能请你们出去,我家大棚不租给你们。”
钱高茂一脸凶恶,亮出粗壮的手臂,伸手去推季栩,“你搞笑呢?我们辛辛苦苦把种子种下地,钱都投进去了,你说不租就不租了?想让我们离开,就要赔偿我们的损失,不赔个几十万这事儿没法善了!”
季栩避开钱高茂的推搡,“既然你跟我谈钱,那就来仔细算算,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占用我家大棚一年,大棚租金和一系列设备的磨损维修费用,我们一笔笔算清楚。”
钱高茂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拳头,“就你们家这破大棚,谁种谁吃亏,我姑父种了三年亏成什么样了,你还敢向我们要钱?要钱没有,要拳头有得是,你要不要?”
原本以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子肯定会被吓住,没想到手腕突然被对方抓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手腕传来钻心的痛,只能啊啊惨叫。
钱宝通一看儿子受制,想也没想就去揪季栩的衣服,被季栩再次攥住手腕,手腕立刻传来剧痛,钱宝通跟着大叫。
季栩的畸化能力再怎么没有攻击力,他也是畸化人,想要收拾几个普通人,不要太简单。
季栩一手拖着一个往门口走,黑壮大婶和钱高茂媳妇儿都被吓到了,追着自家男人往门口跑,边跑边喊,“杀人啦!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季栩把两人拖出大棚,扔在地上,两个女人也跟了出来,抱着自家男人开始哭嚎,黑壮大婶哭声尤其大,恨不得把全镇人都吸引过来。
季栩转身回到大棚入口,双手按在玻璃门上,精神能量迅速蔓延,他要把两个大棚全部加固一遍,除非他放行,否则谁也别想进去。
在外人看来,季栩只是双手按在玻璃墙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黑壮大婶坐在地上哭嚎,眼见着一群人赶过来,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大声咒骂。
过来的人群中,有人脸色黑如锅底,厉声呵斥,“你嘴巴干净点儿!”
黑壮大婶不是吓大的,丝毫不惧,现场这么多人,料定男人不敢拿她怎么样,他要真敢动手,黑壮大婶就敢往地上一躺,不讹他个十万八万不算完!
面对这样的无赖,男人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真对女人动手。
有辈分高的老人出面调解,种子肥料种下去肯定拿不回来了,已经长成的菜蔬却能摘走,钱宝通一家再付半年租金给季栩,欠的一年租金就算还了。
不说季栩同不同意,钱宝通一家首先就不同意,嚷嚷着许汇成给过租金了,他们有五年大棚使用权,季栩没有权利赶他们走,租金也别想。
镇上的人全都一脸莫名,季栩说许汇成只租了三年,钱宝通一家却说租了五年。
季栩始终站在远离人群的位置,没有废话,拿出手机,找到和许汇成的合同照片,递给镇上的人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租期三年,租金一次付清。
真凭实据在手,镇上的人劝季栩尽量调解,私下调解不了就只能起诉了。季栩没打算和他们调解,也不想起诉,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
季栩让众人都回去,自己也转身离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租金要不回来,所以大棚里的菜蔬也不会给他们摘,留着抵债。
华姨快步追上,小声道:“季栩,这事儿最好能和平解决,都说小人难防,你不能天天守在这里,要是他们搞破坏,砸个玻璃毁个设备什么的,哪一样都不止那点菜钱,还是把菜蔬给他们,打发他们离开吧。”
季栩脚步不停,“打发不了,真给他们,他们只会越发觉得自己有理,闹得更凶。”
被精神能量加固过的玻璃墙和设备,连水晶能量都很难爆破,区区人力更别想毁坏。
天色擦黑,季栩收到货车司机的电话,种子和肥料送过来了。
司机原本还在疑惑,谁买种子用大货车装,这得多少地才能种完?到了这边看到连绵不绝的大棚和农田,什么疑惑也没有了。
季栩请两名司机帮忙,一起把种子搬进单独隔出来的地下仓库,一包包码放整齐,一趟趟来回跑,三个人一直搬到半夜才结束。
季栩给他们结了工钱,把人送走,这才在仓库里拿了一袋面包一盒牛奶,快速填饱肚子,这才起身出门。
被人盯了那么久,季栩不可能察觉不到,何况钱宝通一家的恶意,根本毫不掩饰。
季栩摸黑过去,远远就听到砰砰声,他站在大棚一角,看着那一家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锤子,正在一下下的捶打玻璃门锁,应该是想进大棚,发现门开不了,这才想到砸锁。
大货车卸下来的东西钱宝通一家都看见了,有些是用纸箱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可粮种的袋子他们都认识。
连种子都买回来了,这是铁了心要收回大棚自己种了,土地和大棚到底是人家的,他们铁定争不过。
何况许汇成只租三年的事他们很清楚,只是仗着许汇成给的租金高,想占着大棚多种两年,眼见计划泡汤,全家都恨红了眼,大棚里的菜蔬和种好的地,他们就是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经过一番商议,钱宝通决定用毒药,把两个大棚都喷上除草剂,不管是正在结果的菜蔬还是地里的种子,都给毒死。
儿媳妇儿有不同意见,除草剂不一定能杀死埋在土壤里的种子,要想让地里再也长不出任何作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撒盐,让这两个大棚从今往后都当摆设。
钱家人已经恨得失去理智,哪怕买盐需要钱,他们也要花钱出这口气。
钱高茂开着面包车,把全镇超市里的盐全部买走,一车拖回来,准备进大棚撒盐,结果大棚却被锁住了,他们进不去,这才只能拼命砸门。
钱高茂砸了许久,累得气喘吁吁,玻璃门完好无损,连点痕迹也没留下,这简直不可思议。
“锤子给我,我来砸!你去找找有没有打开的通风窗,实在不行从通风窗爬进去。”钱宝通接过锤子继续砸,钱高茂围着大棚找通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