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成神[无限](89)
方锈和西奥诺都若有所思,白和善则是低眉道了声阿弥陀佛,方锈就听着他轻声念了一段往生经。
案发地没有什么其他线索,于是四人又礼貌且疏离地互相点点头,准备分头离开。
但走时,周藏拉住了白和善的衣袖。
和白和善达成了不知道牢不牢靠的联盟的方锈回头看了一眼。
白和善双手合十:“方施主,你先去吧。”
方锈轻哂,也没有强调他们的联盟,毕竟在这个游戏里朋友互相背刺的事估计都很常见。
方锈走了,白和善就看向像根电线杆似的周藏:“周施主,你有何事要与小僧说?”
周藏在本子上写:【你离方锈远点,他很危险】
白和善又道了声阿弥陀佛,依旧是那样一副慈悲的模样:“多谢周施主箴言,只是人各有命,有些因果已是注定。”
周藏愣了愣,白净的脸上显露出一点彷徨,写字的速度也快了几分,显得有些潦草:【你在他身上看到了因果?】
白和善笑而不语。
周藏抿住唇:【你之前跟我说你进游戏是受到指引,你来是为了成全一个人…我看着你跟在方锈背后下本的,你要成全的,不会就是他吧?】
白和善神情未变,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并未开口。
在场已经没有玩家了,他俩都关了直播,游戏外的玩家不能看见他们这边的动静。
所以周藏张了张嘴,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呃”,又有些急切地“呃呃呃”了几声,却没有办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因为他没有舌头。
白和善低叹,立在胸前的单掌抬起,放在了周藏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周施主,你我尘缘早断,不必如此执着。”
他知道就像他是跟在方锈身后下本的一样,周藏也是跟在他身后下的本。
周藏低垂着脑袋,红了眼眶,一滴眼泪砸在了甲板上,他抬手抹了抹眼睛,吸着鼻子在本子上写:【我陪你】
白和善没有说拒绝的话,只是问:“你在他身上看见了什么?”
周藏迟疑了一下,慢慢写——
【无尽业障】
.
那头方锈一拐角,就被那三个也不知道该说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的新人玩家挡住了去路。
三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十九二十,却被拉进了游戏里。
在三人中间的那个短发姑娘主动开口:“那个,你好。”
她有点忐忑:“我想问一下就是,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方锈望着她们三:“你们触发了主线任务?”
三人面面相觑,方锈一看就知道没有:“那别管了,回去待着。”
他丢下这一句后,就直接进了船,也没有要发散好心肠的意思。
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锈先回了房间一趟,就见霍得还坐在那。
他一进来,霍得就紧张地问:“哥,是发生了什么吗?”
方锈稍挑眉:“你好奇不自己去看?”
“…我这不是看你把武器留在这了吗?”霍得示意了一下方锈丢在沙发上还放不下的刀袋:“我就想着帮你守着,怕被人拿了。”
他又道:“再说我也没有触发什么任务,我想着这个热闹要不还是别凑了,等大佬你们通关,带我出去就好。”
方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霍得是聪明,还是不太聪明。
“你不用管它。”
方锈把神赐丢在了柜子上,想了想,鉴于霍得还算是听话,又多提醒了一句:“也别碰它。”
只以为方锈是不喜欢被人碰武器的霍得狂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方锈懒得多解释,就又要出门。
他没有带“孩子”的慈悲心怀,白和善待会会不会带霍得,那就是白和善的事了。
方锈的目的地很明确,他打算先去做了那个限时任务。
外头死了个罗歇尔子爵是真的,但方锈踏进赌场时,贵族们之间的纸醉金迷也不假。
赌桌上坐满了人,这些吃饭时仪表堂堂,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的贵族大多都已经喝高了,脱了外套,解了衬衫上的几个扣子,在烛火摇曳中觥筹交错,嘴里也是放肆调笑着,水吧那边还有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在接吻,甚至手也往不该放的地方在游移。
负责调酒的工作人员和荷官还有侍从们低垂着头,仿佛在遵守着规矩,却和这荒诞的场所格格不入。
同样格格不入的,也还有出现在门口的方锈。
这里的每个贵族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还有女士们所用的香薰气味混杂在一起,味道显得很奇怪。
方锈捏了下鼻子后,发现其中竟然还夹杂了一点他在甲板上闻到的那种淡却腻的香味。
方锈望着面前的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从来不是那种因为不对就会退缩的人。
所以方锈踏了进去,守门的侍从关上了门,赌场的嘈杂和热闹似乎就被关在了这里面。
这里的每个人脑袋上都顶着【NPC】的字样,方锈在人群中穿梭,不确定是副本设定的NPC性格就是如此,还是什么。
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看见他了,却又在漠视他。
他们眼里只有眼前的欢乐。
哪怕方锈故意撞了一下一个在吧台和一位女士亲得火热的男士,对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方锈甚至都没有道歉,就没了后续。
好奇怪。
方锈随意找了个赌桌,直接用武力一把拎起一个瘦弱如鸡的贵族,用那种老子天下第一拽的语气说:“让位,我要玩。”
那个贵族和刚刚那个人一样,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端起自己的酒杯走了。
旁侧的侍从给他倒香槟,荷官重新洗牌发牌,被中断的游戏需要重新开始,桌面上却没有一个人表露出不悦又或者是半点别的神色。
——就算真的因为他借了霍得在这个游戏里的家族身份,其他贵族因此有所顾忌,也不该是这样可以说是平淡的反应了。
这些人明明能够看见他,却又好像无法看见他。
就如同现实世界里真正的游戏里的NPC一样。
他们被“设定”好了,只是一个人物,并不是一个“人”。
荷官:“先生,请下注。”
方锈扫了一眼每个人面前的金属制的钱币,又或者只是这个赌场自制的有象征意义的筹码。
圆币边缘刻着浪花,中间刻着的,说是人头,但又有些抽象,反正乍一看就觉得很扭曲。
方锈淡定自若:“我没有筹码。”
荷官淡淡一笑,明明方锈现在已经是贵族身份,他却不卑不亢,甚至话语间还莫名有种地位更高的感觉:“您既然能够踏入这里,那么您就有足够的筹码。”
什么意思?
踏入“这里”?
是指只有贵族可以登上的siren号?还是指这古怪的赌场?
在荷官说完那话后,就有侍从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堆叠了高高的圆币,高得遮挡住了人的视线,高得吸引了所有的人。
在那一刹那,方锈清楚地感觉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那个托盘上,而当托盘放在了他面前,形成了一堵墙阻挡了他和正对面的荷官时,场内原本暧昧且靡费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不仅是气氛变了,所有人都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朝他看来,一道道视线交叠在一起,没有狂热没有羡慕没有震惊,有的只是接近漠然的注视,就好像是机器人、监控摄像头投来的“目光”一样。
明明没有任何神情,却莫名让人感到压迫。
方锈扫了一眼周围直勾勾盯着他的贵族们,动作仍旧不变的全是工作人员……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轻扯着嘴角,把堆积在自己面前的筹码往旁侧挪了挪,直视着笑容弧度恰好的荷官:“玩什么?”
荷官伸手示意他面前高耸入云圆币:“先生,请您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