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33)
迟南下意识的朝落地窗方向看了眼,叶常的位置正对着光的方向,迟南看过去,余晖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因为角度缘故,叶常的镜片一直有些反光,连带着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
黑茶庆幸说:“黄昏总比黑夜好,黑灯瞎火的讲鬼故事不是更恐怖吗…”
老船长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微笑着说:“黄昏处在日夜过渡之时,其实比子夜更接近另一个世界。”
他声音洪亮,在场剩下的梦游人都听清了,背后发毛。
老船长笑了笑:“开个玩笑,热个场。”
众人:“……”
看到在场许多人神色发凉,老船长似乎很满意:“我再说个关于船上的传说。”
“海上超自然的事并不少,在漫长的旅途中总避免不了发生意外,也总有粗心的服务生,在打扫出事房间时不那么仔细,或者在比较赶时间的情况下没处理干净,以至下一批旅客在舱房里发现些蛛丝马迹。”
“黄昏号在海上飘了近百年,旅客来来去去,而那些因为各种意外留在船上的灵魂,很可能被困海上,再也无法离开,永远停留在黄昏号的旅途中。”
说到这里,老船长温柔又怀念的笑了笑,笑得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大波浪打破诡异的氛围,突然冷笑一声,从名牌包里掏出一块白床单甩在老船长面前:“这个蛛丝马迹过于显眼了,我应该投诉你们服务不到位吧?”
老船长拿起床单展开一看,雪白的布料上斑斑驳驳印满陈年血渍…
在场几个新人发出惊叫,老船长却将手指轻轻放在嘴唇边,示意保持安静:“我们在海上生活的人需要保持默契,就算看到恐怖的事物,也不要有过于大的动静惊动‘它们’。”
“因为,我们和‘它们’一样,被困大海之中,要互相保持尊重。”
几个新人脸都吓青了,忙捂住嘴禁声。
大波浪点了烟咬嘴里说:“就算灵异事件,我还住船上呢,客房服务也该给个说法吧?可以换间房吗?”
老船长歉意的说:“给您造成不愉快我们很抱歉,床单会立刻给您更换成干净的,至于您换房的需求,我们暂时无法满足,在黄昏号上,所有客房都已经安排妥当,不允许临时更换。”
大波浪却没有继续胡搅蛮缠,轻描淡写的哦了哦,就自顾自抽烟了。
“这姑娘在试规则,之前只说了不允许私自换床位,但没说不能因为服务不到位更换,所以她才故意把床单带来。”
黑茶难得这么有眼力见,忙给新人叶常解释。
迟南:“我猜每间房都有「死亡痕迹」。”
黑茶:“……”他联想到自己屋里的骨灰打了个冷颤。
“我的抛砖引玉就到这里,下面会把时间交给各位客人,”老船长的视线逐一扫在梦游人们的脸上,“故事讲得精彩的人,会获得黄昏号的眷顾,收获丰厚的奖励。”
老船长这话一出口,老梦游人都听明白了,讲故事和获得好感度分配点息息相关。
来完成任务的各位立刻抖擞精神,开始搜肠刮肚想恐怖故事。
而讲鬼故事方面,黑茶因为职业关系拥有巨大优势,他第一个发言:“之前我搜素材的时候,听说了一个真事儿,很邪乎。”
“大概七八年前吧,Z市的一辆公交车冲下大桥掉进江里,那晚是暴雨夜,又是末班车,车上挤满了人,最后统计死了72个人,但只捞到71具尸体,有一具女尸搜了大半个月都找不到,可能被暗流冲走了。”
他顿了顿,在座的好几个梦游人都伸直颈脖,聚精会神的听。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邪就邪在,这个被冲走的女生有个双胞胎姐姐,据说很长一段时间,姐姐的手机都会在半夜响起,没有来电号码显示,但如果不接绝不消停,一直打一直响,就算关机也照响不误,通话记录上却什么都没有。”
“而且姐姐每次接电话,对面也不吭声,但隐隐约约能听到水流动的声音,据当事人说,接完电话她的耳朵就跟进了水一样,耳鸣也得持续到天亮,听什么都隔了层水一样。”
“后来那个姐姐托人找来玄学方面的专业人士,做了几场法事后,终于能听清电话那头妹妹想传达的信息。”
“之后根据通话内容,搜查人员终于在距离出事地点三百多公里的下游发现了妹妹尸体,早被鱼吃得没几块肉了,但诡异的是,妹妹只剩下骨头和残肉的手还死死握着泡坏的手机…”
黑茶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部分收了声,宴会厅里一下子陷入沉寂,隐隐约约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
坐在最角落的三胞胎姐妹脸色尤为难看,黑长直姑娘抖着声问:“那个…真是妹妹从水底打来的电话吗?”
黑茶耸耸肩:“这种灵异事件,哪有标准答案,反正最后尸体找到,家里人送去火化了。”
“那…”黑长直咬了咬嘴唇说,“那个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好像没听说姐姐的后续。”黑茶挠了挠头。
一旁的中年妇女凑过来说:“听说你们双胞胎三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真的有这回事吗?”
三个小姑娘脸上明显有些尴尬,扎马尾的姑娘最后说:“因人而异吧,我们身上没这种情况。”
“我也知道一个真事儿,”这回开口的是文化衫男子,“我妈喜欢和阿姨们打麻将,听过一个说法,可能你们也听过,叫‘四人归西’。”
连麻将都没摸过的迟南根本听不明白,好在有懂行的人作解释。
“这个我也听说过,”讲话的是其中看上去有些年纪的阿姨,“四个人抓好牌后,第一圈从庄家开始每人打出一个‘西’,就是四人归西,很不吉利的,如果再来个‘一筒’,那就更邪乎了。”
文化衫点头:“对对,我妈之前有个牌友,和人搓麻将到天亮,据说打出了一同归西,当时还有些在意,但大家说说笑笑就过了,天亮后麻将局散了,那个牌友后来接到噩耗才知道,刚才打麻将的一位阿姨,在来的路上车祸死了,还是大水泥车压过去当场死亡…”
“后来剩下的三个牌友,都陆陆续续遭逢意外,真的一同归西了…”
他说完,舱内的空气一下子凉了下来。
两个中年阿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惶惶不安的笑说:“我们牌局上也老有这种传说,其实都是吓唬人玩儿的,哪能当真啊。”
另一个阿姨附和:“对啊,我们打了这么多年麻将,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也没见出什么事…”
黑茶刚想说这么flag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可念在阿姨年纪不小,可能听不懂flag是什么意思,忍了忍把话又吞回肚子里。
接下来在造梦主好感度的鼓舞下,宴会厅的梦游人开始逐一将自己知道的恐怖故事绘声绘色描述出来。
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只剩下迟南和叶常还没讲。
“最后剩下的两位,请问你们谁先分享?”老船长客气的问。
迟南因为对恐怖没什么概念,只能现编了一个他认为‘正常人’会害怕的。
“一个调皮的小孩,”开头很无聊,他声音冷冷的也没什么诚意,“睡觉很不安分,冬天夜里乱踢被子,因为这个被妈妈骂了无数次。”
众人:“……”哦。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差拿绳子把他捆起来了,后来妈妈真没办法,给他买了床新被子。”
众人:“……?”这真的是恐怖故事吗?
“这床新被子有点特别,如果睡着的人不盖严实,那么他们露在被子外的部分就会被切掉,”迟南顿了顿,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所以换了新被子的第二天,妈妈打开儿子的卧室,发现床边整整齐齐摆着儿子被切下来的四肢和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