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点,咱们逃命呢(2)
盛之卿就势抢过那支激光枪,横向扫射,瞬间就撂倒了一批追兵。
“……”什么情况?没听说过当模特还需要格斗这项技能啊!
别看白陵川外表吊儿郎当,其实内心……也挺吊儿郎当的,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既然盛之卿都这么大展神威了,他自然也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才行。
短暂的诧异感过后,他果断转身,抄着那根细铁丝去撬别的牢门了,且越来越熟练,效率已经高达十秒一间。
“兄弟们还有心情围观呢?这都生死关头了该跑的赶紧跑啊!”
那些人乍获自由,面面相觑愣怔了好久,终于如梦方醒,纷纷推搡着朝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选择留下来帮助白陵川和盛之卿,估计主要原因是他们不认识路,觉得跟着这俩大佬,成功越狱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灼热的激光擦着白陵川头顶呼啸而过,再低一厘米,可能就要把他的头皮烫熟了,这下子把白陵川的那股狠劲儿也激发了出来,他用力把变形的铁丝扔在地上,一脸邪气地转过身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盛之卿前面,在对面那个守卫即将举枪对准这边的瞬间,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于是守卫的那把激光枪,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与此同时他飞起一脚,正中对方下颌,把那倒霉守卫踹了个跟斗。
盛之卿道:“后退往右,第三个岔口转弯!”
两人带领着其他留下来的监狱囚犯一路狂奔,期间后面那群人也陆陆续续找了些称手的家伙,譬如从牢门上抽出的铁链子、用来垫桌角的板砖、被打倒在地的守卫的铆钉皮鞋……总而言之一句话,方便揍人就可以。
四面八方都传来打斗的嘈乱声响,然后这场鬼鬼祟祟的逃狱,逐渐演变成了浩浩荡荡的暴动行为。
不得不提,除了现有的超能力,白陵川身手也是非常敏捷的,他衣袂飞扬凶悍突围的时候,很像某些电影情节的动作设计,带着几分暴力美感。
更重要的是,他与盛之卿相识不久,此前从未配合过,但那种互相照应的战斗默契,却仿佛与生俱来,以致到最后,俩人合力解决掉挡路的十几名监狱守卫后,均不禁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盛之卿笑道:“没看出来,你很厉害啊。”
“过奖,你才是真了不起,没见过模特这么能打的。”
“还有更了不起的。”
盛之卿说完径自退到角落,在白陵川纳闷的注视下,淡定自若把那条卡其色休闲裤也给脱了。
白陵川:“……”
救命啊自己的狱友是不是疯了!他现在是要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四角底裤去打击敌人,这什么该死的怪癖!
而且下一秒,盛之卿就把裤子扔给了他,仍旧笑得春暖花开:“大白,帮忙拿一下,别丢了。”
“……所以你到底是产生了何种冲动,难道只穿着底裤越狱,会显得比较有个性吗?!”
盛之卿手持激光枪警惕四周,在此期间,还不忘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你刚才不就想见识我的特殊能力吗?”
“对啊,那你特殊能力是什么?”
盛之卿一字一句地回答:“当初那张卡片告诉我,脱衣服脱得越干净,相应的战斗力就越强大。”
听起来,这条件可真是比扇耳光更变态。
白陵川简直目瞪口呆,他顺手将一被激光枪打伤的犯人扯到身边,拖着对方狂奔上百米,然后就看见冲在最前面的盛之卿脚步漂移转了个弯,并果断朝自己挥手示意。
他扯开嗓子吼了一句:“找到路了?”
盛之卿回答的音调并不高,却清晰传入了他耳中:“继续往前,就到了。”
“后面的兄弟们——冲过这最后一段路,你们就自由了!你们即将拥抱今晚最明亮的月光!你们将成为最了不起的抗争者!”
在这样的局势下,白陵川的呐喊是非常具有煽动性的,原本还有几位畏首畏尾不敢硬拼的犯人,此刻也不禁热血汹涌,朝着意欲拦截的大头星守卫就扑了过去。
恐怕异星人入侵地球这三年以来,在他们各自建造的监狱里,也没出现过这么疯狂的暴动,他们关于“地球人全都软弱好欺”的认知,今夜可算是彻底颠覆了。
盛之卿单手持着激光枪,把两名守卫射了个对穿,而后把第三名守卫的大脑袋重重按在了墙上,最后一名守卫他刚想解决,结果白陵川先他一步,“咔嚓”扭断了对方活像得了甲亢的粗脖子。
“这就是监狱出口?”
“没错。”
“还好这星球的人智商不高,没装什么智能锁——但就凭这两层大门,咱们怎么出去?”
盛之卿微微一笑,随即直接上手,将那扇铁栅栏从中间扭断了:“OK,接下来该你撬锁了。”
白陵川:“……”
第4章 这花里胡哨的房车
在冲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白陵川的心情是极其雀跃的,虽说他被关进来也没有多久,但重获自由这种事,实在是意义重大,是无法用时间衡量的。
跟着他逃狱的一行人,除了盛之卿,纷纷四散而逃,东西南北哪个方向都有,这样混乱的局面使得智商整体不太高的大头星人,一时间模糊了追击的重点,所以使他得以较为轻松的突围而出。
平心而论,他倒是也想捎上那群人一起,不过在此情况下连自保尚且困难,就更不要提拯救众生了——啊,当然,某位娃娃脸模特狱友还是不能抛弃的。
“我看见了一辆房车,可能是他们监狱长停在那的。”夜晚风凉,只穿了一条底裤的盛之卿,显然跑着跑着就觉得冷了,他一面把外套系在腰上,一面沉着地提醒白陵川,“你有把握开走它么?”
白陵川迅速将目光投向那辆房车,见上面被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抽象图案,不禁皱眉:“开这辆车,我感觉自己像骑了一只花里胡哨的外星公鸡。”
“……”
“但也没其他办法,忍一忍吧!”
于是接下来由盛之卿持枪掩护,白陵川一溜小跑到房车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细铁丝,三下五除二把锁撬开了,撬开之后还不忘叹息一声:“这么容易被偷走的一辆车,该改造改造了。”
然后他就被盛之卿一脚踹上了驾驶座。
盛之卿收枪爬上副驾驶,直到确认白陵川已经启动房车加速,逐渐和后面那群大脑袋追兵拉开了距离,这才开始一件一件把衣服穿整齐,期间他发现白陵川朝这边投来一瞥,不禁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白陵川实话实说:“人是挺好看的,但我没在想这个,我只是对你脱衣服干架的超能力表示惊奇。”
“过奖过奖,事实上我对你扇耳光顺东西的超能力,也心存敬畏。”盛之卿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重重向后靠在座椅上,“而且容我多问一句,撬锁这种事……也算你的超能力之一?”
“不算。”白陵川严肃回答,“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
“好吧我承认,这是后天培养的,毕竟在二十岁之前,我还不是个甜品师。”
盛之卿显得有些好奇:“不是甜品师,那你在从事什么工作?”
白陵川那张带了三分秀气七分邪气的俊脸上,难得现出了几分苦恼神色,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抚着下巴,似在斟酌怎么解释才更委婉些。
“嗯……简单来说吧,那并不能称之为‘工作’,当初的我一直被关在某个臭名昭著的盗贼组织里,专门接受特殊训练,后来逮着了他们的空子,才终于逃出来的。”
他曾经是个贼,十分违心地活着,躲躲藏藏是生活的常态,任务完不成就要遭受非人的毒打,所以自由和平静对他而言,才重要得难以想象。
盛之卿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这就是你长得一脸坏相的原因?”
“……我的帅是天生的!与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
“好的,就算你说得都对。”
“什么叫就算都对啊?本来就是对的。”白陵川对他这种敷衍的语气很不满意,随即又似想起了什么,大咧咧地反问,“那你呢之之?你是为什么要去当模特的,你父母在哪?”
盛之卿正低头从座位前面的小抽屉里翻找,半晌找到了两根拳头大小的水果棒棒糖,这显然并不解饱,他随手将其扔到一边,准备爬到座位后面去,了解一下这房车里都塞了些什么。
他说:“我爸是个瘾君子,好几年前就吸毒致死了,我妈改嫁了一个加拿大商人,给我留下一笔钱之后就出国了——所以没有人管我,我跟你差不多。”
不过现在全球沦陷,恐怕加拿大也不甚太平,还能安稳活着就算福气了。
“那你……”
“但要说到目前职业这种事呢,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因为我的长相身材适合当模特,不吃这碗饭可惜了,仅此而已。”
若非还要掌握方向盘,白陵川真想双手抱拳表示敬意了:“你果然和我一样,低调而谦虚。”
“这夸奖我愧不敢当。”
“只可惜你以后要涉足亡命徒这一行业,不能把美的享受带给更多人了。”
盛之卿笑答:“那就只带给你一个人好了。”
白陵川原本打算尝一尝那根棒棒糖的,结果发现自己嘴不够大,悻悻地放弃了,此刻闻言抬头,下意识回答:“比如说让我看你一件一件脱得只剩蓝白色底裤么?”
然后他就被迎面飞来的一根法棍面包砸中了脸。
盛之卿迎视着他控诉的目光,将手托腮,眉眼弯弯笑得天真烂漫。
“大白,我们一路往南,你先慢慢开着,等我睡俩小时之后接替你。”
“……”
至此,他们的逃亡之路开始了。
第5章 富二代和他的保镖
白陵川和盛之卿轮流休息并开车,按照之前的计划一路往南,不知不觉见东方既白,黎明已经到来了。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各星球之间均有联系,不晓得谁和谁就是盟友,大头星球的监狱出了事,通缉令没两天就要挂出来,到时候甭说全世界,也甭说全中国,反正在临近几座城市中,他俩就算是闻名了。
“俩大老爷们儿这样亡命天涯,是不是还挺浪漫的?”房车上装有冰柜,里面能吃的东西还挺多,所以此时盛之卿正一面靠在副驾驶啃着苹果,一面跟白陵川闲聊,“人生能有如此经历,可以说很传奇了。”
白陵川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还好吧,毕竟一想到今后还不知要看多少次你脱得只剩底裤,我感觉这人生真的很悬疑。”
盛之卿把剩下的半拉苹果塞进他嘴里,眯起眼睛笑吟吟的:“即将把脸扇成猪头的人,没资格这么说我。”
“……好吧我惹不起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研究着,要把哪里设为第一目的地,干粮吃完了怎么补充,以及如何把这辆车过分显眼的外皮图案改一改之类的问题,却冷不防听得前方一阵刺耳轰鸣传来,并夹杂着各种粗鲁的外星叫骂,以及……惨绝人寰的中文歌声。
仔细辨认,那人唱的应该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歌词咬得很清晰,但曲调却唱出了恐怖片音效的感觉,如砂纸磨锅底、粉笔划黑板、指甲刮玻璃一般,听得人抓心挠肝,恨不得一脚踩在对方脖子上才舒服。
不晓得年逾古稀的周杰伦现在身在何方,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能听到这首歌,也许会感动得举着拐杖来拼命吧。
白陵川浑身一震,不禁对唱歌的人肃然起敬,他神色严峻道:“咱们是不是应该绕着走?可再怎么说也是友军,不伸出援手不合适吧?”
“那就去看看呗。”盛之卿掏了掏被歌声摧残的耳朵,非常淡定,“听那几句骂声,应该是海怪星球的成员,不是战斗力特别高级的星球,咱们大概能应付。”
“你太厉害了吧?光听骂脏话都能判断出星球?!”
盛之卿笑了笑:“原先大头星球那个首领跟我八卦过,他说不是所有异星人都像他们星球一样,会讲地球的语言,但待得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他特意拿海怪星球举过例子,说这个蠢货星球曾经在东北一带活动,所以一开口就是大碴子味。”
“……长见识了。”白陵川突然用力一踩油门,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走,去拯救我们受苦受难的同胞!”
三分钟后。
房车一个十分不熟练的漂移,横冲直撞闯进了一条狭窄街道,大约是发生了恶性冲突的原因吧,街道两旁的店铺皆门户紧闭,不晓得此刻有多少双眼睛,正紧张地透过门缝和玻璃,悄悄向外看好戏。
白陵川没来得及躲避,顿时就从一黏糊糊的海星人上面碾过去了,从后视镜中瞧见地面一大滩绿色黏液,有点反胃。
“意、意外啊兄弟!”
要说海怪星人不愧是海怪星人,人如其名,有直立行走的乌龟、生了张人脸的章鱼、长了一对犄角的水母,甚至还有体型一米八的皮皮虾……
一看自己星球的弱势成员被碾死了,其余海怪星人瞬间发出了东北腔调的疯狂谩骂,虽说白陵川一句也听不懂,但对方准备攻击房车了,这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之之你先等会儿再剥那个橘子!先帮我找找同胞在哪里!”
盛之卿顺手把他脑袋拨拉到了左边,笑模笑样道:“没猜错的话,那俩就是。”
话音未落,方才那足以震慑九霄的歌声再度响起,这次唱的是历史更久远的歌曲,当年俄罗斯歌手维塔斯的《Opera2》。
“呜~~~啊~~~~~~~啊~~~~~~~~呜~~~啊~~~~~~~~啊~~~~~~~~~”
白陵川猜测,对方可能是觉得记歌词很麻烦,干脆找了首不需要歌词的来唱,很机智了。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看清,对方的确不是一个人,而是跟自己和盛之卿一样,属于两人结伴。
唱歌的年轻男人目测得有一米九,浓眉大眼,很符合英俊的定义——尽管他的歌声与长相并不相符,飙高音的表情也太扭曲了些。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离奇的是在他唱歌……算了,在他嚎歌的瞬间,那些正朝房车狂奔而来的海怪星人们,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被抛向了半空中,而且随着音调的不断上升,他们飞得也更高了,仿佛坐了无形的跳楼机般诡异莫名。
然后他的歌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开关,白陵川看着那群海怪纷纷自空中坠落,有只金枪鱼“吧唧”一声被摔扁了,也不知还爬不爬得起来。
“……那边的两位朋友快上车!错过这班车就没下一班了!”
英俊型男果断转身,单手扛起身后自己的同伴,大步流星向这边走来。他的同伴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衣着精致气质优雅,用温润如玉四字形容绝不为过,只是……
情况都这么紧急了,甚至都被人扛在肩上了,拜托,能不能别忙着画画了?!
型男把公子哥直接扔上了车,而后自己纵身一跃跳上来,大约是力道过强,偌大的房车貌似都颤了一颤。
白陵川连忙把车门重新关上,在此期间有只章鱼怪妄图拦截,结果一根触手刚好被夹住了。
盛之卿不紧不慢走过去,微笑示意那位公子哥躲远一点,随即掏出在车上找着的激光小刀,淡定把那根触手切掉了。
“诶大白,车上好像还有电子烧烤板,今晚上烤章鱼啊?”
白陵川:“……新朋友还在呢,麻烦你收敛点好吗?”
公子哥趴在玻璃上,目睹汹汹追来的海怪星人们想要敲碎玻璃,但无奈房车的玻璃是特制的,轻易破坏不了,他抬手,温文尔雅地对他们说了句再见。
英俊型男在旁很小小声地接口:“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这或许是人生必经的一步,磨难教会我们成长。”公子哥给自己的同伴洒了鸡汤之后,便转过身来,很彬彬有礼地朝盛之卿一点头,“多谢二位仗义相救,我叫梁逸,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淮,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盛之卿,这位是白陵川先生,他喜欢别人叫自己大白——诶大白,车顶上好像有条带鱼怪,你按那个绿色按钮。”
白陵川依言照做,于是下一秒,就见那条以为自己潜伏得很隐蔽的人脸带鱼,悲催地被车顶机关弹飞了。
他猛踩油门加速,一路绝尘而去,离开了这一是非之地。
而盛之卿则继续笑盈盈和梁逸搭讪:“看梁先生的衣着品味,应该是出身富贵人家吧?”
梁逸很客气地回答:“以前是经常被人叫作富二代的,但也没有幸福到哪里去,反而是现在没钱了,倒自由多了。”
“唔……所以你如今是以画画为生么?”
梁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画板,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筒彩色铅笔来:“准确来讲,这是一项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特殊能力。”
此言一出,连白陵川也惊讶地回过头来:“特殊能力?请问你收没收到过一张紫色卡片?”
“对啊,是有紫色卡片来着,我和江淮一人一张。”
白陵川道:“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刚才江淮单靠唱歌,就能把那群异星人扔到半空去——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