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禁(22)
祁宴饶有兴致的眯眼,危险的暗芒在眼中明灭闪现。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态度藐视他。
这是对他王权的挑衅。
似乎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圣子歉意的弯腰,“抱歉,刚才失言。”
祁宴对他的故作姿态不置一词。
佐隐眉头紧锁,浑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旁边两个没什么本事的黑袍使徒瞬间腿软。
狼人一族最需要资质才能学习的天赋。
可不仅仅是蛊惑人心这么简单。
即使血脉被封印,其威力大打折扣,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抗下的。
“亲王大人!”圣子也察觉到什么,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这里的所有宫殿都被施加了咒语,如果您要出去,或许我能帮忙。”
说罢,圣子暗骂一声,一脚踹向了其中一个黑袍使徒,“是哪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敢惹到亲王大人头上,简直不可饶恕!”
......
身份被识破,祁宴也不欲多留。
这次本也不是为了圣庭而来。
至于黑池,可算是个意外。
“亲王大人是在想黑池?”圣子宛若洞悉了他的意图,解释道,“不过是被诅咒赋予的池水,用来惩处那些对圣庭不敬的人类。
“只是这次不小心冲撞到亲王大人,请求大人看在圣主的面子上给予宽容,饶恕那些眼睛已经被地狱的恶魔拿去的腐烂生物。”
一句话,将先前的总坛第三代副使骂得一文不值,而其中透露出来的,是圣庭对人类可怕的掌控欲。
圣子说完看向祁宴。
企图在他满是漠然的脸上找出一丝丝松动,可惜无果。
一直把两人送出地宫,回到祁宴和佐隐下车的地方,圣子才离开。
***
“回来的路线不对。”
刚坐上车,佐隐就提了出来。
圣庭圣子送他们出来的路线,与黑袍使徒带他们进入底下宫殿的路线完全不一致。
祁宴不置可否。
也许圣庭确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地宫中确实有禁制。”
那是诅咒带来的力量,限制了瞬移。
如果想要使用瞬移进出,或许在进入的一霎,停留的地点将会作为你终身的埋骨之地。
并且死于圣庭使徒祷告引来的无尽神圣威压下。
这样的死相对血族来说,极其残忍。
佐隐看了祁宴一眼。
“嗯。”低低应一声。
“你刚刚生气了。”祁宴看向佐隐,唇角往上勾了勾。
佐隐很快否认,“没有。”
末了又问,“什么时候?”
说罢只想把自己嘴巴缝起来。
祁宴揶揄看他,“我很高兴。”
佐隐眸色变了变。
半晌,“我也高兴。”
佐隐抬起眼看他,唇瓣一动,“不知道为什么高兴,就是高兴。”
......
回到卡帕多西亚,白珣、斐瑞和雅恩都在。
“祁宴大人!”雅恩率先出声,去了一趟人类世界,他又找到不少新奇的小玩意。
“殿下日安。”
白珣转动轮椅,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朝祁宴看去。
祁宴从马车上下来,对雅恩点头。
接着问白珣,“怎么过来了?”
白珣道:“过来看看。”
很是熟悉的一句回答,注定问不出原由,但从他嘴里说出却又不显敷衍。
最后是斐瑞见祁宴的视线看来,“加百利还未归。”
祁宴嗯了一声,随意坐上首座,似无意般问道。
“圣庭的炼狱黑池和圣水,那是什么?”
斐瑞欠了欠身,把他所知道炼狱黑池和圣水的作用都一一解释一遍,“据说圣庭的炼狱黑池能够洗清身上的罪孽。而圣水,则能清洗灵魂,人类一旦承受了炼狱黑池和圣水的洗礼,就会变得纯洁剔透,白纸一张。”
白纸一张。
这是什么概念。
人类生有七情六欲,复杂无比。
心有七窍玲珑,更加难以捉摸。
如果人类一旦成了白纸,他将与普通婴儿别无二致,所有礼仪教条都要重新学习。
若要控制这样的人,易如反掌。
喜你所喜,厌你所厌。
......
一句‘看你们还敢不敢放肆’犹似在耳畔响起。
不是不敢。
是不会。
没有人违背得了造物主。
那些趟过炼狱黑池,被圣水洗濯的人类,都将成为圣庭的傀儡。
坐在轮椅上旁听的白珣,眉头也深深锁起。
黎明的一丝微光划破天际。
被夜色笼罩的大地铺上了一层金光,黑暗被驱逐。
“荒谬。”
佐隐低沉着嗓子,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这种把人当做牲畜一样,肆意豢养指挥。
如同血族中豢养血奴。
祁宴瞥了眼沉着脸的佐隐。
“确实荒谬。”白珣素来温润的嗓音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简直荒唐。”
斐瑞此刻还是比较淡定,依旧站得笔直,形容举止挑不出分毫错处,“人类高层也曾制止,这类事情一般只会在主城发生。”
白珣说道:“殿下去了主城?”
祁宴下颚轻抬。
......
人类世界中,除了圣庭和血猎。
也不乏有特殊部门知道血族与狼人的存在。
一些无意知晓血族、狼人存在的人类都会签下保密协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许还会被收录进特殊部门。
例如普通人遇见半血族杀人事件,侥幸逃脱或是被救下,就会有此类的知情人出现。
特殊部门同样有对付狼人和血族的本事,而面对圣庭大肆发起的邪教行径试图阻拦过,最后只能双方各退一步。
现今为止,圣庭作恶的范围还在不断缩小,看似有向人类高层妥协的迹象。
当然这也全都是猜测。
***
“圣庭跟血猎联盟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迷昏了头的傻瓜,”半天没插得上话的雅恩总算有机会开口了,“并且还有点本事。”
说完这句,雅恩还是很有教养的添上一句,“这些都是加百利教我的。”
祁宴常年处于封印中温养,对外面的事都不甚了解,雅恩去了那么多次人类世界,也学到了不少。
“雅恩记性不错。”祁宴适当性夸奖。
雅恩立时眼睛就亮了。
祁宴觉得,或许雅恩更像狼人些。
若是他有尾巴,估计现在正摇的欢快。
祁宴看了看佐隐。
佐隐的血脉不知是否如表面上那样平凡。
那样的天赋都能掌握,可见资质却是万中无一的。
......
斐瑞被祁宴安排去调查主城附近狼人袭击许行舟一事,雅恩觉得有趣也跟了上去,白珣则回了庄园。
此时此刻,殿中又只剩下祁宴和佐隐两个。
祁宴微侧着头看向佐隐,目光落在他身后。
佐隐皱眉,“你在看什么?”
顺着祁宴的视线向后看了眼。
祁宴不闪不避,回答得认真,“看尾巴。”
佐隐:“?”
哪里有尾巴。
祁宴睨视他,若有所思,“你几时成年?”
这话像是落在佐隐心坎上,皱起的眉头又紧了紧,一时没有做出回答。
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就是他离去之时。
这是他前不久的想法。
而现在忽然出现的狼人袭击人,并且还是伤了血猎联盟首领的事件,让佐隐的想法不由落空,只得往后搁置。
默然片刻。
佐隐再次抬眸,眉间不见半丝愁绪,直视祁宴。
就先不走了。
·
佐隐的情绪很好猜,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在脸上。
不开心就蹙眉,口是心非就抿唇,只是很少笑。
祁宴稍稍仰了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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