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神结婚后(97)
戚白茶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脸,冲他遥遥一举杯。
严越岑目光像被烫着了。
祁夜不满道:“你还给他敬酒。”
戚白茶转回头:“够了啊,别告诉我你连十八岁小孩子的醋都吃。”
“这家子也是够有趣的。继母是个女修,儿子绑了系统。”祁夜问,“要我去解决么?”
“不用。”戚白茶敛了敛眸,“这个交给我。”
两个小时的宴会很快过去,内里如何波涛汹涌不知,表面上是宾主尽欢。
云浅汐强颜欢笑了一晚上,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后瞬间变脸。
她愤怒地转头指责严世华:“你失心疯了?你今晚怎么回事儿?把钱都给这个野种!”
严世华冷笑:“我不给我儿子,难不成给你这个野人?”
云浅汐不可置信:“你……”
怎么回事?严世华不受魅术影响了?
严越岑也是惊讶。
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他爸怼这女人。
不得不说,怼得他爽极了……
“你跟我去书房。”严世华压下心中恨意,转而对儿子和颜悦色道,“你回屋去睡吧。”
严越岑:“……好。”他得缓缓。
云浅汐再不情愿,还是跟严世华上楼去了书房。她得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云浅汐前脚刚踏进书房,严世华后脚就把房门关上了。
她面色一变:“你们怎么还没走?”
书房里,祁夜坐在书桌上玩着钢笔,戚白茶陷在沙发里看书。
第67章 执念
云浅汐直觉不好, 可转念一想,两个凡人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是正想这两人都留下来陪她么?
云浅汐又浮起妩媚的笑容:“傅总……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
祁夜手中的钢笔转了个圈,笔尖对准云浅汐的脸, 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云浅汐捂住脸,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愣了愣, 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啊啊啊啊!!!”
戚白茶翻过书页,头也未抬:“让她安静点。”
祁夜干脆利落地化出一把利刃割了她舌头:“听见没,别打扰茶茶看书。”
云浅汐双目瞪大,目眦欲裂地盯着自己掉在地上的舌头,嘴里还发出嘶哑的“啊啊”声,如野兽叫唤。
怎么会……她的法术失灵了……
修真界弱肉强食, 杀人是家常便饭。她这样的女修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入流,可对付几个练气筑基的修士绰绰有余。她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拆了多少对姻缘, 到了这凡俗界,更是无敌的存在。
这儿的人连灵根都没有, 她的能力足以俯视众生, 她就是这里的强者。
可现在,久违的,云浅汐感受到自己是那样弱小。就算化神期大能站在她面前, 都未必能给她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她惹了不该惹的存在。
祁夜拿刀轻轻摩挲她的脸:“不管你哪个世界来的, 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戚白茶闻言抬了抬眼皮,明明是正规的神,先生开口这一股黑涩会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茶茶,闭上眼睛。”祁夜说。
接下来场面太血腥了, 茶茶不适合看。
戚白茶:“……”
他是当过将军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神,尸山血海都见过,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闭眼。先生觉得他需要保护,他就乖乖被护着好了。
窗外月色朦胧,墙上血液飞溅,房中骇人的低吼与呜咽。
戚白茶安静坐着,捧着书,阖上眼,睫毛不曾颤动一分。
他并不怜悯云浅汐。
对加害者的怜悯,就是对受害者的践踏。
何况——
他怎么会同情一个觊觎先生的东西。
祁夜废了她一身修为,断了全身筋脉,从丹田处剖出一粒金丹。
他行事极狠,邪神就是这样的风格。
云浅汐是修士,真实年龄已经几百岁。没了修为,容颜立刻开始衰老,光滑细腻的皮肤皱成干枯的橘子皮,从美艳女子变为将行就木的老妪。
她从此会继续体验凡人的生老病死,但以她目前的衰老程度,恐怕命不久矣。
祁夜看她苟延残喘的样子,微笑着变出一面镜子给她瞧:“留着你的眼睛是为了让你看清你这样子,也配邀请茶茶今晚留下来?”
“我们确实是会留下来取你狗命。”
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责任,祁夜下手这么狠纯粹是出于报复。
他本来只需要废了她修为便够,可谁让云浅汐胃口太大,还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甚至妄图以魅术蛊惑,对戚白茶做出那恶心的邀请。
那就怪不得祁夜将她割舌毁容又抽筋了。
云浅汐看清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见了鬼,彻底昏死了过去。
“她本不该是存在于这世界的人,我会抹去所有人有关于她的记忆。”祁夜起身,“至于是杀了她,留在手中继续折磨,还是把她丢到街上自生自灭,就看你了。”
他补充道:“她活不久了。”
祁夜做这一切的时候,严世华就在一旁看着。
他没有眨眼,这个仁慈儒雅的男人亲眼看着云浅汐的凄惨下场,仍不解恨。
一想到自己这两年受人蛊惑,跟杀害素云的凶手同床共枕,冷落素云给他留下的亲儿子,甚至发了昏差点儿把偌大的家业拱手让人,他就更恨自己。
他都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些什么!
素云在天有灵,怕也是不能安心。
“我不想再看见她。”严世华别过头。他连多看一眼都嫌恶。
“行。”祁夜立刻把人打包传送走,“那我把她传到大洋彼岸。”
他顿了顿,啧了声:“定位出了点偏差,传到大洋里去了。”
海里的鱼儿应该会感谢他送餐吧。
戚白茶瞥他,看破不说破。
先生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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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没让戚白茶沾一滴血。
戚白茶抬了抬手,雪神的净化力量将凶杀案一般的现场恢复原样,连血迹斑斑的墙壁都变回雪白无暇。
祁夜望着失魂落魄的严世华,难得安慰一句:“给你仇报了。”
严世华望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现场,捂住眼慢慢笑道:“好,好,仇报了!素云,你看见了吗?害你的人终于不得好死!”
他笑得高兴极了。
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四十岁的大男人,倚着书桌跌坐下来,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迟来两年的悲伤终于一次性爆发,连着这两年浑浑噩噩的记忆,痛得他肝肠寸断。
“云云……”极度悲怆之下,严世华甚至不想探究戚白茶和祁夜的身份。他们表现得明显不是普通人,可严世华已经不在意这些。
他最在意的人已经走了。
大仇得报又如何,失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都是我的错,你走了两年……”严世华带着哭腔,“我都没有想起你……还那么对我们的越岑……”
祁夜冷静道:“那女人来自修真界,对你施了魅术,你想不起来才正常。”
戚白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
“……”祁夜又改口,“你要是觉得难受,我可以帮你清除痛苦的记忆。”这总是在做好事了吧?
严世华边哭边摇头:“我不要,我不要忘了她。我已经忘记了两年,我怎么能再忘了她。”
“当初说好要一辈子的……”严世华哽咽道,“不能在一起一辈子,我就用一辈子记着她。”
不能在一起一辈子,我就用一辈子记着他。
这样的想法,戚白茶和祁夜都曾有过。幸运的是他们都是神,不用体会这种生离死别,而世上的许多人并没有这样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