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老公偷偷重生(2)
——闹钟在下一瞬尖叫了起来!
可是江文洛却突然想到了梁耀文亲吻他的时候——
他躺在床上,梁耀文就站在他身边,会突然俯身下来,轻柔地亲吻他遍是畸形伤疤的脸。
江文洛被闹钟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梁耀文柔软的脸颊。
他被刺痛了一般将丑陋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面,推搡梁耀文的胸膛,小声说,“我不好看,你别……”
梁耀文没说话,吻又落在他的额头上。
就像是很珍视江文洛一样,对他说:“我很喜欢。”
江文洛那里在梁耀文身上摸到了很滑腻的感觉,他像一条蛇一样,丝丝地对他吐出致命的信子,江文洛却一点都不怕,梁耀文是唯一一个对他好、会保护他的人。
——现在这个唯一的人也死掉了。
江文洛咬着枕头角,闷闷地哭出声来。
“梁耀文”、“梁耀文……”他小声一次次叫。
说来也怪,在他第七次叫出梁耀文的名字的时候,身边的怪异之处竟然全都消失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江文洛失魂落魄地坐起身,冷静片刻,才从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坏掉多时的表。
表盘上用黑白颜料,画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在他手里,正盯着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 =w=
第2章
江文洛在梁耀文的葬礼之后,决定去宠物店买一只黑猫。
他将头埋在巨大的帽遮阴影里,脸还是怎么都挡不住。在车窗反光里,他仍然还能看见他脸上狰狞的伤痕——一只要闭上眼睛,江文洛就能立刻想起来,当年那里烫伤之时,钻心的刺痛感。
那个闹钟被他装在了背包里,被注视的感觉完全消失。
江文洛发现,只要这个带眼睛的闹钟与梁耀文的东西接触上,就立刻会无比安分,躺在他手心里看着他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点点凉意。
可是他新买的猫却离他的包很远,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事的……”江文洛轻轻地抚摸黑猫的头,“他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可是他话音刚落,那只猫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不是“喵”这种与人类交流的方式,而更像是无性别的人在畏惧至极的时候,下意识的嘶喊。它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在江文洛的掌下瑟瑟发抖,偏偏又不敢逃。
——猫明明该是辟邪的动物。
江文洛觉得在梁耀文死后,周围的一切都很邪门,好像一个阀门按耐不住了,里面的东西全都要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在房门外面,江文洛怀里的猫也死活不肯进去,尖锐的爪子蹬在江文洛的手上,划破了江文洛的皮肤,耳朵也降下来,对着他的门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瞳孔缩得很小。
江文洛的手攥紧,他喉结上下吞咽了一次,垂着眼帘,缓缓蹲下身来。
他一向有洁癖,会接近病态地将房间反复打扫,不允许房间地板上出现一根头发——可是现在白色的地砖上却赫然出现了两根不明显的黑色碎发。
它们是被人施力才断裂开来的。
江文洛带上手套,将它们捡起来,用手指撵了撵末端,用冰凉的手掌安抚了一下受惊吓的猫咪,转头便直接离开。
这根头发其实是江文洛出门的时候放的。
一段系在门把手上,另一端系在门内,脆弱地将两侧连接在一起。
——现在出现这种变化,便说明,他的房间里面在不久前有人进去过。
现在无疑有人要杀他。
那个人是谁?
进他房间里面的人又是谁?
刚刚他回家的时候,管家笑着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厨娘拍着他的肩膀说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为好。
会是他们么?
江文洛在梁耀文的房间里面冷静了片刻,又从他这个死亡多时的丈夫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黄铜柄的匕首,才鼓足了勇气,抱着猫,肩膀靠着墙,返回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他的手中仍然紧握着那把匕首,背靠在门上,低头将翻看着手机上出门前拍摄的照片。
屋子里面床单、靠枕、沙发纹理都毫无变化。
江文洛的心脏跳得很快,他脱下鞋,赤着脚,猫一样地走到了衣柜面前,将手抚在胸膛前,过了很久侧过身才将门缓缓拉开。他不知道里面究竟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
“咯吱——”
江文洛先刺出一次,才观察挂着的衣服后面是什么情况。
没人。
任何能藏人的地方,他都一一仔细检查过,才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膛。
“还好……”他低语。
可是突然,猫竟然对着桌子上的水杯叫喊出声!
江文洛吓了一跳,又将水杯上的刻度线仔细对照,这才发现下面沾着有大约一毫米宽的粘液。它就像污迹一样不明显。
可是江文洛强迫症非常严重,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脏东西出现的。
现在无疑有人动了他的水,并且有“什么东西”也在提醒他,不要喝这杯水。
而那种“东西”,非常了解他。
“梁耀文才死了六天,你们也太迫不及待了吧。”江文洛喃喃自语。
“让我看起来像自杀一样么?”江文洛竟然笑了一声,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药瓶一一摆弄,低声道,“给他殉情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去陪他。”
江文洛晚上拒绝出门,只吃了自己从外面买的面包,在他估计时间为十一点的时候,才将房门反锁,躺在了床上进入安眠。
睡觉的时候,江文洛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一个什么东西,从衣柜里缓缓推门而出,走到了他的床前盯着他看。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一个黑影,在拖行着自己的身体——
江文洛全身僵住,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身体却被固定住了一般。
他的床将他吸住了,一双冰凉的抓住了他的脚踝,缓慢地在他身体上蔓延,缠住他的脖子。
“滴答……”
“滴答……”
洗手间的水龙头没关紧一样,水珠一滴滴地砸碎在陶瓷手盆里。
我的猫呢?江文洛迷迷糊糊地想,睡着的时候,明明还害怕地缩在他怀里来的。
可是他下一秒,思绪就中断了。
一个人影缓缓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像在温柔地抱着他一样,凑过来亲吻他,手上带着十足的力气,嘴唇冰冰凉凉,带着一些微咸的粘液,在江文洛身上游走。
这个东西在轻轻叫他的名字。
轻微的香水味进入到了江文洛的鼻腔里,熟悉得几乎让他战栗起来。
“梁耀文……”
江文洛的睫毛轻轻颤抖,这东西游走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被轻轻抚摸,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又固定着他的脸,不让他把脸埋进枕头里面。
此时他的手被摆弄地垂下床去,心里还惦记着他的小猫。
手心很快被舔了一下,倒刺带来一点轻微的痛感。
——七个小时之后,江文洛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他醒来之时,外面下了很大的雨,连绵在一起,天空显得很低,一切都雾蒙蒙的,一道道树干在风里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阴雨铺天盖地。
江文洛浑身酸痛,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异常。昨晚的一切——梁耀文在头七的晚上回来,都是他的一场大梦。江文洛低着头,缓了好一会,才低声叫,“小文……”
没有声音回应。
江文洛到处找都找不到那只猫,洗手间的“滴答”声仍然继续。
他后颈一寒,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他的猫死了。
开膛皮肚,倒吊在了洗手池上方。
“滴答——”猫血滴落在洗手池。
江文洛捂着嘴,立刻冲到了马桶旁剧烈呕吐,洗手间里弥散着强烈的血腥味,眼泪流了满脸。
那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躲在床底下舔他手掌的是什么 ?
江文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水,大口大口灌进去,又剧烈呕吐,才将已经僵硬的猫从钩子上解下来,埋在后院的花园里。
“对不起。”江文洛断断续续地说,“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明知道房里有问题,就不该把你买回家的,对不起……”
“辟邪不辟邪……你只是个小猫啊,我明明知道的。”
猫肚子上仍然有很大的豁口,江文洛用手背擦了一把脸,手捧着土,一把把地盖住了死亡的小动物的尸体。
猫小小的身体安睡在了一个巨大的桃花树下,雪漫天飞舞,很快就在小猫的遗体上落了薄薄的一层。二楼佣人房里,厨娘和管家站在一起,看着花园里仍然穿着一袭麻衣,跪坐着地上的江文洛,表情阴沉却又极为畏惧。
江文洛的匕首仍然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他低着头,扭过丑陋的侧脸,避开了要问询的管家——
这次他躲进了梁耀文的房间。
他将手洗了一次又一次,纤细白皙的手腕一片通红,几乎搓掉了皮。
梁耀文和他的合照就摆在书架第三层的位置,正面对着江文洛的脊背。
就像在看着他一样。
照片上的梁耀文堪称俊美无俦,脸上带着很浅的笑容,看上去温柔体贴,是最好的丈夫、伴侣。丑陋的江文洛被他揽在怀里,脸上难见地没有忧愁的笑容,他露出迷恋专注的情态来,与梁耀文对视。
身后是绽放的绚丽焰火。
“叮——”
水音落下,摆放在江文洛右手边的电脑突然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