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盗(9)

“没人的客栈”其实离朝云皇城并不远，按照师徒两人的速度而言，今晚便能到皇城的城门了，只是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城门比平时更早关闭，不允许放行。不过对于韩谨宸来说，这也只是小事，不要忘记藏花阁除了是情报消息灵通，更是江湖上易容可以假乱真的高手派。
沈歌咬着个馒头赶路，一边吃一边问道：“小宸宸，我们还要多久才到皇城，今晚到不了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陪狼捉迷藏了。”
韩谨宸把自己的包袱扔给沈歌：“喏，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这身太监服，我帮你易一张脸，就这样混进皇宫吧。”
沈歌虽然不太愿意，可是最后还是听话穿上了一身蓝色的宦官服。当沈歌换了一身太监服出来时却发现师傅不见了，前面站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素衣女子，身段十分火辣，妩媚之中却带有几分纯情。
沈歌刚刚想走前去问这个女子有没有看见他的师傅，这个“女子”正好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换身衣服都那么慢，我怎么会有这般笨手笨脚的徒弟。”
沈歌一脸惊慌地指着眼前这个“女子”：“师傅！你怎么那么漂亮，话说，你可是有女装癖。”
韩谨宸并没回答沈歌这些问题，他让沈歌闭上眼睛，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张假脸面皮，然后翻出几样工具，为沈歌戴上这张老太监的面具。
沈歌摸着脸上的一层假面皮，甚是不解：“师傅，为何我们要在这个到处都是蚊子的的地方换装，我刚刚又被蚊子咬了几个包了。”
韩谨宸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因为这条计策是我刚刚想到的，一想到就马上实施了。待会我们直接从秘密通道进去，一进去就是皇宫了，我呢就要去乾隆殿拖延皇上，你先去御书房将一册名为“朝云密函”的文案偷出来，然后我们在离皇城之外三十里的桃花坞会和，记得不要出什么差错了，我韩谨宸的徒弟都是好样的。”
沈歌点点头，表示韩谨宸说得很有道理。
韩谨宸瞟了沈歌一眼，看着他帮他所易的一张老脸，皮肤松弛而且满是皱纹，本来沈歌点头的模样是十分可爱的，如今换上一张老脸倒是觉得挺搞笑的。
其实这张脸的主人是朝云帝皇身边的贴身老太监，韩谨宸曾经与凌瀚轩夜夜同眠，这个老太监便是负责帝皇的生活起居，只是韩谨宸不喜欢这张脸的笑容，过于献媚，五行欠打。
看着小徒弟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即使他是一张皱巴巴的脸他也不舍得打他，韩谨宸宠溺沈歌，藏花阁尽知。
两人乔装假扮，终于在黄昏时抵达皇城边角。其实已经比预算中快了许多，可是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了。城门一旦关闭便不能出入，除非有御赐的通行密令，或者遇上紧急情况方能放行。
韩谨宸并没有觉得很可惜，他以轻纱蒙脸，俨然就是一副神秘美人的模样。他轻车熟路带着凌夏来到了皇城的一间“紫御轩”，名字虽是十分优雅，实际上这是皇城著名的小倌馆，以男色魅惑天下，更有意思的是这间“紫御轩”还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小倌馆。
世人皆以为朝云帝皇是好男色，不惜动用国库只为兴建“紫御轩”为博蓝颜一笑。其实并不是如此，“紫御轩”是皇城内与皇城外相连接的一处暗道，进入暗道不足一个时辰便可以到达皇宫直达帝皇御书房。
忆往昔，当时醉卧帝皇怀。后宫妃嫔，众为争宠有不惜毒害腹中未成型胎儿，以嫁祸于人。
“放我自由吧，君属帝皇家，只怨今生无缘。”
“宸儿，为何你总想着离开，你不过是想出去外面看看罢了，我可以为你打通一条通向外面的通道，我给你自由。”
他笑而不语，他拥他入怀。回想，已是当年……
韩谨宸真没想过，这条秘密通道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只是没想到，竟是那么突然。
韩谨宸进了“紫御轩”便让人传话叫老板过来。
老板见了韩谨宸便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哎，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想喝你和皇公子的喜酒呢！”
韩谨宸回道：“今晚便是洞房花烛夜。”
“紫御轩”的老板一听，眼睛都亮了，马上与韩谨宸低头耳语几句，韩谨宸点头随即便与沈歌走向“紫御轩”的后竹林。
沈歌心中百般不解：“师傅，为何你刚刚和那个老板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懂。”
韩谨宸此刻正在寻找一棵紫色的竹子，紫竹便是机关所在。沈歌喋喋不休，韩谨宸便随口回道：“那是接头暗语，不用听得懂。”
沈歌这才明白其中的玄机，其实完全没别的意思。而此刻，韩谨宸已经找到了紫竹所在的机关，他将紫竹向前一拔，竹子还安然无恙的，前面的一块石头破开了一个大洞，那便是直通御书房的入口  。
韩谨宸进入了密室，心情沉重，沈歌却是对这一切十分好奇，皇宫之内，那个辉煌的宫殿的背后又有一个怎样的故事？
　　
二十 师父的秘密情史
朝云皇城内，依旧灯火通明。十步一站岗，四处都有禁军把守。但百密必有一疏，凡事都有个例外。
韩谨宸凭着记忆，寻找密道的出口。凌夏从包袱里拿出一只蜡烛，淬火而燃，两人便凭借这微弱的光寻找一个快被遗忘的密室出口。
终于，韩谨宸在一处凹凸不平的石墙旁边停了下来。
沈歌见师傅迟迟没有动作，便问道：“师父，就是这里么？”
韩谨宸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可是我忘记了开关是哪里。”
沈歌围着这堵石墙转来转去，用手指敲了敲，发现这墙后面是空心的，看来的确是这里了，不过怎么越过这里倒是个问题。
韩谨宸仔细在石墙上摸索，最后在角落处发现了一个银色的石头，莫不是这里？
而在那头，沈歌无意中发现石墙中间有块石块是可以移动的，他惊喜道：“师傅，师傅，我找到了，这里就是开关了。”
韩谨宸走前一块，果真如此。那么刚刚发现的那个银色石块又是何物呢？他不甘心，于是便去角落处将银色石块从石缝里拉了出来。
随即韩谨宸看傻了眼，原来这是韩谨宸当年，密道修好时，凌瀚轩与他一同夜游花灯会，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碎银，并不是石块。
韩谨宸暗自伤感了一会，便与凌夏一同将开关打开。石墙一翻转，里面便是帝皇的御书房。
韩谨宸与沈歌轻手轻脚地走出密道。入眼的是琳琅满目的书籍，还有一些是朝廷密案。
沈歌望着眼前的一切，被皇家这般豪派的模样所震惊。韩谨宸早已经看习惯了这些，这次来皇宫，其实为了盗取密函，他还为私事而来，不知那个所处帝位之人，他是否安好……
韩谨宸望着他的小徒弟，谨慎地吩咐道：“沈歌，接下来，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切莫太冲动，皇城之内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了很麻烦的，待会你在这里寻一份“朝云密令”，找到就在这里等我，不要随便走开，我要看望一个旧人，很快会回来。”
沈歌猛点头，表示他会乖乖听话的了。
韩谨宸随即离开了御书房，他要去的正是帝皇的寝室。
而此时，凌瀚轩正准备就寝，明日还要早朝。自从韩谨宸假死离开了皇宫，他已经多日未翻牌，更很少宠幸后宫妃子。
此刻，门外传来通告，说是凤妃求见，凤妃是长相最像那个人的妃子，相似的容颜只望解除相思之苦。只是今夜他并未传召，这个凤妃这个时候来这里，究竟所谓何事呢？
凌瀚轩怀着不解的心情去开门，正要说出责怪的话语，毕竟凤妃不是那个人，她只是他的替身。
房门推开的瞬间，两人相目对视，门外之人只是别脸苦笑，凌瀚轩当即把门外之人拥入怀里。
凌瀚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宸，你，终于回来了……”
凌瀚轩将韩谨宸紧抱在怀里，随手把房门关上。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丝眸语对望，爱与怨，终是溶解成思念之声，只要心中所爱之人在旁，所谓万里江山，早已经化作空谈了。
韩谨宸面对着这个曾经夜夜同床共枕的男子，这个贵为天子的男子，朝云国的帝君。韩谨宸只是假装内心平静，任心起伏不定。
然后，韩谨宸缓缓走进帝皇的寝宫，这里依旧如当时一样，装饰无任何改变，还是他所钟爱的笔墨韵味，无浓俗的胭脂香味，一直如复当年……
韩谨宸默默走到床边，床帘素色依然。他轻轻抚摸着枕头旁边的香囊，这是当时韩谨宸送给凌瀚轩的，他为他抛弃了男子的尊严，甘为人下，成为他万千宠妃之中的“宸美人”。
韩谨宸无意中看见了枕头底下还有一本书的一角，他并无想太多便将整本书拉了出来。当他一翻阅，立即羞红了一张脸。堂堂一国之君，受万人景仰的帝皇收藏在枕头底下的并不是什么国事密函，而是一本名为“龙阳十八式”的图册。更惊讶的是图上的人物居然全都是韩谨宸本人。
韩谨宸拿着这本图册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定是陛下自己画的吧？你是啥时候开始画的，我怎么不知情。”
凌瀚轩的秘密被发现了，平日凌厉的帝王范早就没了，与韩谨宸一起时，他只是个温柔的小夫君。凌瀚轩指了指韩谨宸手中的图册：“这个，其实是你离开我的那段时间，我思念过度，于是乎，我就绞尽脑汁把你美好的身姿画了出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你手上这本图册了。”
韩谨宸一听更是愤怒，正要把手中的图册撕成碎片，凌瀚轩立马就扑了过来，想阻止韩谨宸撕毁他的心血。
一个不留意，韩谨宸画册没撕碎，凌瀚轩扑了过来，却是把韩谨宸压在了身下。
两人鼻尖相对，瞬间呆住了。气氛恰逢，凌瀚轩低头吻住了韩谨宸的唇。韩谨宸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顺从，其实，这是两人一直期望的亲密接触，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契机。
凌瀚轩一寸一寸亲吻着韩谨宸的肌肤，肌肤润如玉，倾国美人所不能比拟。凌瀚轩一只手将韩谨宸拥在怀里，热吻如潮水而袭去，另一只手便悄悄地把床帘拉下。
从床帘的影子可以看见里面缠绵悱恻的两人，爱已入骨深……
他们并没有发现，屋顶之上，正有人打开了一片砖瓦，早已经把一切收入眼底。这个人他戴着一个猫脸面具，身穿一身黑衣精装。他笑了笑，便轻功飞跃至与师傅约定的御书房。
原来，这一趟皇宫之行可以发现那么多秘密。一直以来寻而不得“星风密卷”，还有师傅吩咐”朝云密令”，当然，还无意中碰见师傅与他的爱人相拥而眠之景象。
沈那个随即又为那个朝云第一武将袁钰晗而感到可惜，师傅心中早有所属之人，不论他如何付出，师傅都不会接受他的，然后梁咏雪爱的人却是袁钰晗，爱情果然很复杂。
沈歌摇摇头，不愿再去想，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
　　
二十一 孽情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