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盗(7)

　　
十四 心心念念那个人
朝云殿内，一片灯火通明。帝皇凌瀚轩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袁钰晗求见。”凌瀚轩揉着因睡眠不足而疼痛的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来人宣道：“进来吧。”
推门走进来的正是朝云国的第一武将袁钰晗，此刻他身穿一身蓝色的朝服，头发梳起一个高高的发鬓，他的眉毛浓黑，细看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眼睛，右眼角之下还有一颗泪痣。
凌瀚轩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与袁钰晗对视。袁钰晗一见帝皇便行单膝下跪之礼，凌瀚轩缓和地说道：“袁爱卿快请起，不知袁爱卿深夜找朕所谓何事？”
袁钰晗抬头起身，站直了身体：“皇上，星风国十万精兵在边境已经蠢蠢欲动，其贼心可见一斑，臣等代表朝云国百姓，恳求皇上派兵歼灭逆贼。”
凌瀚轩慢慢站起了身子，他虽为一国之君，世人皆认为天下间的一切皆掌控手心，实际上，他宁可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无皇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所爱之人不因身份而相守。
帝皇的身份，却让他负了他今生最爱的人……
片刻，凌瀚轩才平静地说道：“有没有办法可以不战争，朕不想看见先皇留给我的江山，到了我手上之后一片血流成河。”凌瀚轩忍住心中的悲痛，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早就因为过分熬夜操劳，而疲惫得红肿。
袁钰晗哑然淡笑：“皇上，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皇在位时与星风国、雾月国的国主定下了盟约，只要互不侵犯，三国盛世自鼎。
但如今，大势已去，三位国君已经仙逝，星风国已经易主，他们下一步是想攻占朝云国，雾月国虽然从不想参与战，但是现在的局面就是哪二国先合体，剩下的一个注定灭亡！”
凌瀚轩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可袁钰晗的结论。
三国鼎立是因为三国，国力相当。能者为王，三国而分裂，数谁真雄，合为一。
袁钰晗递上了他的奏折，大意为希望皇上批准派兵，与星风国的逆贼血战沙场。死伤是注定的了，帝皇的一个决定也注定了从此朝云国不再太平，但这也是为了日后子孙后代的幸福，即使死在战场，也莫为亡国奴。
次日，皇城内外皆已张贴告示：征招各界能人，每家每户要求一男丁参加护国之战，富裕之家必要为国捐赠粮草，衣被……
告示一贴出，难免人心惶惶，昨日依是太平天，忽然之间，却是变天了。但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有人会选择逃离，有人会选择守护自己的国土，不受侵略。
此刻，诸城的通告栏上已经张贴上昨日帝皇决定的消息。
正在集市采购的沈歌，看到这个消息便马上回到藏花阁将此事告知师傅韩谨宸：“小宸宸，不好了，要打到来了！”
韩谨宸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打到来了，慢慢说，不要着急，究竟何事？”
沈歌喝下一口水，又继续说道：“星风国要侵占朝云国，朝云国主已经告知百姓了，现在要捉壮丁，也就是炮灰，还有有钱人就出钱，没钱人就出人，师傅，我们不会被人捉去做炮灰吧！”沈歌故意装作一脸惊恐万状的模样。
韩谨宸白了他一眼：“瞧你这模样，最多叫你做个洗茅厕的”。
沈歌非常不满韩谨宸看不起他，正想反驳些什么话。韩谨宸却是冷静地说：“三国之乱是注定的，就如同三国当初鼎立一样，看来我们的藏花阁要搬迁了，我并不想参加战争……”
沈歌眼珠子一转：“去雾月国开一间藏花阁？”
韩谨宸摸摸下巴点点头：“这主意真不错。”
韩谨宸的心绪却是飘到了朝云皇宫之内，不知此时，那个男人他还好么？
这场战役，注定是对立的，为何偏偏你是帝皇……
沈歌心中想的却是那日她用匕首所刺伤的男子，他已经从师傅口中知道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朝云第一神捕——郜曦。不知他的伤好了么？
若是你我再重逢，又是何般场景。
　　
十五 师父！我菊花要遭殃了
自从朝云告示一贴出，朝云国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人也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哪有不贪生怕死之理，在他们心目中，没有战乱便是桃花源。
其然，国主凌瀚轩又何尝不是这般认为呢，只是为了享有永久的和平，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无数无辜鲜血，才能换得下一代人的安宁……
沈歌搬了张木椅子坐在藏花阁外楼的观景台处，一眼望去都是收拾行装即将要离开诸城的老百姓们。韩谨宸见他这个平时活泼乱叫的徒弟，难得平静便走向前问道：“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可是谁欺负你了。”
沈歌转过身子，望着韩谨宸的双眸，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吧，藏花阁近日来消遣的人越来越少了，再过几天怕且这座城就要空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朝云国君要把这件事那么早就公告天下，这样只会更使人心惶惶而不可终日。”
韩谨宸扯起嘴角，淡然回之：“或许，朝云国君他是希望和平的，他并不愿意看见战争与伤亡，离开战火硝烟，不见痛心疾首，亲离之伤……”
沈歌拿起一块桂花糕扔进嘴里，由于吃得太着急咽住了，他立马夺取韩谨宸手中捧着的杯子，也没问里面是何物便一饮而下 。
韩谨宸笑了笑：“可知你刚刚喝的是什么？”
沈歌回味着刚刚喝下的醇香于是回答：“难道是桂花酒？”
韩谨宸摇了摇头：“你刚刚喝下的是巴豆酒，为师最近肠胃不好，于是便和景铭一同研制了这种泻药，味觉倒是和桂花香一般，但是主要成分是巴豆，喝下后不足十分钟，便会狂拉不止，我刚刚想试那么一小口，你却把它全喝完了，叫为师的便秘如何是好呢？”
沈歌一听，马上想为自己催吐，可是早已经来不及了，瞬间肚子绞痛无比。沈歌指着韩谨宸，想大骂他阴险，无奈药效发作得太快，他只好跑到茅厕去解决了。
其实，沈歌心知，这是韩谨宸对他的惩罚，上次不听师训，硬要去劫新娘，后来还把郜曦刺伤了，这种惩罚也算轻的了，只是可怜他的菊花要遭殃了……
韩谨宸此刻却是思考着藏花阁的接下来要如何打算。这时候，他的两位爱徒影离和景铭走了过来，韩谨宸见两人已到便开门见山：“朝云国怕是要面临一场恶战，我想助凌瀚轩一臂之力。影离你今晚便启程去雾月国吧，把信物交与雾月国的御使大人，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上，并告诉他，雾月圣子安好，无须担心，务必与朝云共存亡。”
影离接过韩谨宸从怀中掏出的一枚玉戒指，这枚玉戒指造工十分细致，晶莹剔透的白色玉身之上，还刻了两个字“月圣”。
景铭不愿意与官为盟，韩谨宸便让他带着藏花阁愿意继续跟随的弟子到“酉阳洞”提炼新药。
沈歌摸摸自己肚子，总算解决完了巴豆的问题。然而，这一刻却要面临分离，藏花阁要解散了，师傅虽然说是暂时的，因为战乱，不得不分开，待到天下太平了，自会重组藏花阁。
藏花阁的人马被分成三批，影离与一批人要赶去雾月国将信物交与御使大人，必须及时，所以影离一群人连夜赶路。
而景铭是神医后睿，他憎恨为官之人，他带着一群热爱医术的弟子去了“酉阳洞”，韩谨宸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剩下的弟子有的离开了藏花阁，有的想跟在韩谨宸的身边。沈歌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与师傅一同离开了藏花阁，再回头似是如初却也不相同。
“沈歌，我们走吧，我们还会再回来的”。韩谨宸走在前面说道。
沈歌快步跟了上去：“嗯，就当是场旅行吧。”
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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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有间没人的客栈
沈歌纵然不舍还是狠心离开了，替藏花阁锁好大门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上锁的瞬间，也从此断了依恋，郜曦，他日若有缘自会再相见。
这一秒钟开始，师徒二人踏上了所谓的“旅程”。
韩谨宸带着沈歌走向朝云皇城的途中，而沈歌是不知情的，于是他便问师傅：“小宸宸，我们要去哪里，影离去了雾月国，景铭去了酉阳洞，我们呢？”
韩谨宸倒也不废话：“先去朝云皇城一趟，梁咏雪会接应我们，我们要先把一封密函偷出来，具体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和你说。”
走着走着，沈歌拉住了韩谨宸的衣角：“师傅，这里有一间没人的客栈耶，我们今晚要不要在这里过夜就好了，再往前走可能没客栈了。”
韩谨宸觉得他这个徒弟又在说什么傻话了，怎么会有没人的客栈呢，再怎么样也会有几个人的。
他停住脚步，当他抬头看见这间客栈的招牌时，韩谨宸彻底无语了，原来真有没人的客栈，这间客栈的名字就叫“没人的客栈”。
　韩谨宸苦笑不得，他站在客栈门口和挂在上面的招牌大眼瞪小眼。
沈歌拉着韩谨宸的衣袖就走进来这间客栈。
客栈里面只有懒懒散散的几个伙计，有一个身穿一身红衣的老女人正坐在掌柜的位置玩弄着算盘，她满脸厚厚的白粉把真实的面容的遮住了，唇涂得滴血般红艳，仔细一看，她的指甲也是涂了血红色的，头发虽然很乌黑油亮，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总之，这间客栈不像一般的客栈……
沈歌看见那个女掌柜的那一刻当即就打了个喷嚏，那股浓浓的香水味离她三米都可以闻到。沈歌后悔进来投宿了，他马上就想离开！
韩谨宸似乎也看出了沈歌的意图，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勾唇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按在了那个女掌柜的桌前：“掌柜的，我们要投宿，这里的钱够三天了吧，不够再加。”
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见到这张三百两的银票，眼睛马上亮了，她咧开嘴一笑，自以为是最迷人的笑容，可在他们师徒两人眼里却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在他们面前唧唧不休，废话不停。
韩谨宸皱了皱眉头，他实在受不了：“掌柜的，劳烦您让伙计带我们两个去房间休息吧，我们都累了。”
这个老女人这才住口，让一个长得贼眉贼眼的伙计带他们师徒两人上二楼的房间。当韩谨宸与沈歌消失在楼梯的那一刻，这个浓妆艳抹的女掌柜献媚的笑容一改，一脸阴森……
走在楼梯转角的沈歌觉得背部发寒，他们这是遇上黑店了？
客栈伙计带他们师徒两人来到了一间名为“天字号”的房间，韩谨宸正要进屋，凌夏便也跟随着韩谨宸准备进去。客栈伙计便拦住了沈歌说道：“这位小哥，你的房间是这里尽头的“地字号”，这间房间是这位公子的  ，请小哥跟我走一趟吧。”
沈歌眼珠子一动，挽住了韩谨宸的手臂：“他可是我的大哥，我们兄弟两人干嘛要分房间睡，就这样吧，我们要睡觉了，有事自然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