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213)
“恶心?”梦里的柳元洵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他还是强撑着笑脸,佯装无事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柳元喆没有回答,起身便要离开。
“皇兄!”柳元洵慌了,眼看着父皇母妃一个个离开,现在柳元喆又要走,他忍不住想挽留,见柳元喆因他的呼唤而站住,他望着那道背影,软声道:“皇兄,吃点东西再走吧。”
梦里的他只有七八岁,消瘦而矮小,可柳元喆却与现在无异,高大而挺拔,像座不可触碰的高山般巍峨。
在他期盼又委屈的注视中,柳元喆缓缓转过了头,眼中情绪复杂,就在柳元洵以为他被自己劝动了的时候,柳元喆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柳元洵下意识想追出去,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挪不动,走不了,只能亲眼看着所有人离开,徒留他一个人在冰冷空旷的屋子里。
他太小了,宫殿又太大了,铺天盖地的死寂几乎将他吞没,他孤身惶惶而坐,身侧忽然多了一道阴影,他转眼一瞧,发现身侧莫名多了个额上绑着发带的青年。
柳元洵从未见过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你是谁?”他颤声询问。
青年没有回答,只弯腰将他抱起,一手拖着他的臀,让他侧坐在他手臂上,另一手卡在他肋下,稳稳抱着他,向院子外走去。
忽然被陌生人抱住,他该害怕的,可他却像是在那个怀里呆了千万次,有种记忆中搜索不到的熟悉。
宫外的侍从们见到这一幕,非但没有阻拦,反而纷纷退开,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路。
青年步伐沉稳如松,可离地三尺的悬空感,还是让柳元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些害怕,于是颤颤巍巍伸出细弱的手腕,试探着环住青年的脖颈。
他太小了,胳膊也短,想要彻底环住青年的脖颈,就只能将脸颊贴进对方温热的颈窝,呼吸间尽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这个姿势太亲昵了,柳元洵有些不安,头顶却传来低沉的轻笑,而后额头便被吻了一下。
柳元洵惊慌失措地松手,飞快捂住额头,瞪着眼睛看着他,尽管害怕,可还是强撑气势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以为青年依旧不会回答,却听他低声道:“带你回家。”
柳元洵抬手指向他身后金碧辉煌的宫阙,“你走反了,我的家在那里。”
“没反。”青年言简意赅,脚下却未停分毫。柳元洵本想挣扎着下地,低头瞥见离地甚远的距离,又怯生生缩进陌生人的怀里,由他抱着自己朝外走。
他走得好快啊,柳元洵只觉得一会跨过一道宫门,曾容纳了他整个童年的深宫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踏出宫门,柳元洵终于慌了。
“我不要去了,我要回家。”柳元洵不安地动了一下,小声商量道:“你能不能放我下来?我可以给你金子。”
“不放。”青年将他搂得更紧,下颌抵着他发顶,“你只能跟我回家,回我们的家。”
说话的功夫,竟已走到了宫门外。
云层忽散,刺眼的阳光倾泻而下,柳元洵下意识抬手遮挡,待到适应了强光后,他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了地上,也已经长大了。
青年不再抱着他,而是牵起他的手向前走,柳元洵不比他矮,自然强硬起来,不肯跟着他走了,“你到底是谁?”
那人缓缓转身,眉眼在日光下逐渐清晰,柳元洵辨认了好一会,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名,“阿峤……是你吗?”
……
“我在,”顾莲沼抚开柳元洵鬓边的发丝,被梦中人的低唤叫得心软,也不管人醒了还是睡着,只低头用唇摩挲着柳元洵的唇瓣,轻声回应道:“我一直都在。”
柳元洵在温柔的触碰中醒来,朦胧睡眼里还凝着水雾,凭着熟悉的气息,他自然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声音尚有些虚弱:“什么时辰了?”
顾莲沼见他困意仍浓,刻意放低了声音,道:“亥时了。醒了就吃点东西,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柳元洵还没清醒,总得过一会才能给出反应,顾莲沼也不急,将人抱在怀里后,扯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缓缓摸着他被虚汗濡湿的后背。
虚汗沾身本就难受,带着薄茧的手摸过去时十分舒服,柳元洵伸手环上他的腰,眼睛都眯起来了。
顾莲沼见他往自己怀里钻,以为他是冷了,刚想将手抽出来掖被角,就听怀里的人嗓音微哑地嘟囔道:“还想要。”
怕顾莲沼不懂他的意思,他主动补充道:“还想要你摸摸我,很舒服。”
这要是清醒的时候,柳元洵决计说不出这种话,可此时他高烧刚褪,人还迷糊着,带着鼻音的声音软糯得像撒娇,顾莲沼瞬间腰身一麻,手也僵住了。
他不动,柳元洵又没尝够那滋味,索性伏在他怀里,主动挺着腰,用脊背去蹭那只僵住的手。
“别乱动了,”顾莲沼猛地扣住他的腰,却在触及纤细的腰肢时松了力道,他沉声警告道:“发著烧呢,胡闹什么?”
顾莲沼腰间的玉佩太硬了,抵着他的小腹,戳得他生疼。柳元洵莫名挨了通教训,他茫然又委屈地抬头看向顾莲沼,眼尾泛着高烧刚褪的红,他小声替自己辩解道:“我没有胡闹,我只是想让你动一下……”
他不解释还好,抬着湿漉漉的眼神一解释,顾莲沼心头便猛颤了两下。
玉佩染着体温,烫得像火棍,戳得柳元洵难受至极,再加上这样小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他生了恼意,抬手就将玉佩向下压,气道:“不舒服,拿走!”
顾莲沼闷哼一声,一把捉住他的手,那腕子白而纤细,稍一用力就要折了,顾莲沼不敢用力,情绪再浓,也只能拉过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咬上一口。
“搓背是吧?”顾莲沼抱着怀里的人换了个姿势,扶着他的腿,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又将人压在怀里,这才探入被子,像撸猫一样抚摸着他细腻的后背,感受着怀里越来越放松的身躯,顾莲沼没好气地说道:“这下舒服了?”
“嗯,”柳元洵像没骨头一样伏在他怀里,享受得同时还不忘再次抱怨,“快点拿走,戳得我难受。”
“拿走?”顾莲沼冷笑一声,声音不满,抚摸脊背的动作却很温柔,“现在倒会提要求了?以前连眼睛也不敢睁得人是谁?”
醒了这么久,柳元洵已经彻底清醒了,可被人摩挲后背的滋味实在太舒服了,他不想动,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回顾莲沼的话,“都是你逼的。”
顾莲沼一挑眉,“要是逼你有用,那逼你干点别的也行?”
柳元洵被摸得舒服,可底线还在,撑死了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察觉到身下逐渐灼热的体温,怕顾莲沼胡来,他轻吟一声,立刻软软地蜷成一团,“我病着呢,经不起你折腾。”
顾莲沼让他搅得心里和身上都燃了火,可人还得任劳任怨地给他搓背,不由恨恨道:“早晚死你身上。”
柳元洵轻笑出声,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在昏黄的烛火里,将脸埋进顾莲沼颈侧。
第119章
京中的消息来得很快,柳元洵病愈后又在府中歇了三日,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江南。
柳元洵看着顾莲沼手中的字条,好奇道:“不过几个符号,真能传递那么多信息?”
顾莲沼将字条卷成细筒,凑近跳动的烛火,眼看着它燃成灰烬后,道:“一个符号就是一种意象,用起来其实比写字要简单得多。”
其实,这上面的信息,比柳元洵预想的还要多。
它交代了两件事,一是说,锦衣卫已到江南待命;二则暗藏着赤阳花花蕊的凶险药性。
符号传递起消息来,确实容易,长篇大论的药性解释,其实仅用两个符号就能表示。
柳元洵要是认识那些特殊标记,他就能看见,在那张字条的最下端,有两个符号。最上面的符号,代表人的心脏,下面的符号,代表焚烧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