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庶男从命(33)
因此在下了马车之后,便趁巡逻的士兵不注意之时,才闪身去了小树林。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季双双那个时候竟然没有睡觉,还跟着他去了小树林。
楼安景看着闭眼好似在打坐,但实是在极力忍耐着情绪的云牧远时,便整个人放松,撞进了他的怀里,“君墨,我杀了季双双。”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心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路过季双双的尸体时,他不是不屑看,而是不敢看。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这让他心理有一种极度的恐慌。
云牧远闻言心里一紧,立马抛开了自己的情绪,将怀里的楼安景搂得紧紧的,并道:“杀了便杀了,就算小景你不杀,迟早我也会将之杀了。”
“我在跟另一个修真者打斗,季双双就那么带着杀气的出现在我背后,我,我便一剑将其杀死了。”楼安景将头埋进云牧远的怀里,感受到脸颊上的温暖,听着耳朵边有力的心跳,情绪才慢慢的缓过来,只是一双手还是死死的搂住云牧远的腰。
“既是她对你怀有杀意在前,小景杀她并无错。”云牧远将他的头自怀里抬起来,双眼盯着他的眼睛,见到内里的不安与惶恐,云牧远忍住心疼,轻声道:“小景,你杀她无错,若是你对其心软,在前有敌人,后有她不安好心的情况下,或许死的便会是小景你。小景,就算是想到你会因心软而让自己受伤或是出任何意外,我便恨不得再去将其尸体再刺上几剑。”
见到他情绪趋于缓和,云牧远继续道:“小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在我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好好的保护自己,不因任何人,让自己受伤。”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他在内。
楼安景抿了抿唇,轻轻点头,又再次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道:“我知道,我亦不想自己受伤,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就算被人说软弱,说娘,说矫情,他也想任性的让自己如此一次。
他虽然知道自己自从走上修真这一条路之后,便会有亲手杀人的一天。只是,他以为会在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杀死季双双,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仗着手中的法器比对方高,身上又有防御性法衣,虽然战斗经验尚且不足,可与对方也能势均力敌。
可季双双的突然出现,且还对自己有杀意。在当时,他没有任何的选择。
大哥曾经跟他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若是在当时他稍有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季双双的武力值他并不看在眼里,可他也不能因为轻敌,而让自己有任何意外发生。
何况,季双双若是攻击他,他必定要分心,这一分心,面对自己的,或许就是残酷的结果。
他还要回去地球,还没有去修真界看看,也还没有跟云牧远长长久久。
因此在当时,季双双才一露出杀意,他便毫不犹豫的反手给了她一剑。他是修真者,不需要转头,灵识就是他的眼睛。
那一剑看似随意,但只有他知道,那一剑命中的绝对是季双双的心脏。
在察觉到季双双对他露出杀意的时候,他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
因此那一剑,毫无意外,要的是季双双的命。
云牧远搂着他,右手缓缓在他头上轻轻抚摸。
马车内一时无声,而云牧远此时,心里则是又自责,又懊悔。
若是他实力再高些,便能与小景并肩,季双双也会死在他之手上。他也懊悔自己对属下太过于仁慈,他念在这几年的情谊上,对身边有着过命交情的属下,总是要更宽容些。
若是他如震宁将军那般铁血治军,如季双双这般的女眷,又怎会出现在军中。
云牧远双眼黑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内里,谁也不知是狂风暴雨,亦或是冰冷寒冬。
察觉到怀里的人熟睡,云牧远才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让怀里的人能睡得更舒适一些。
一夜过去,翌日,楼安景是在马车外的吵闹声中醒过来的。
云牧远见他醒了,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右手,“小景醒了,青竹已熬了肉粥,起来洗漱吃一点。”
“唔,外面发生何事了?”楼安景下意识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季双双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云牧远搂住他的身体,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便安抚的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无事。”楼安景抬起头冲他笑笑,“出去吧。”
“嗯。”云牧远见他神色的确是无异样,这才拉着他一起出了马车。
“少爷。”青竹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便知自家少爷跟王爷醒了,立马拿出准备好的碗筷将熬好的粥给盛了出来。
这碗筷还是他在大军路过一个村子外时去换来的。因要赶路,他也只换了两副碗筷。
“嗯。”楼安景去到一边简单洗漱了一番,这才过来火堆边接过青竹递给他的粥碗。
此时天色将将泛白,周围还有些薄雾,空气也有些湿冷。
云牧远始一出现,便有亲兵过来向他禀报道:“将军,有兵士在小树林之内发现季副将之女,季双双姑娘的尸体。季副将正带着百人兵士前往小树林查找线索。”
云牧远神色冰冷,双眸暗沉,闻言冷声道:“传令将人召回,若是抗令,以军法处置。”
禀报的亲兵被他话里的冰冷震得身体一僵,随即便反应过来,大声应道:“是,属下立马传令。”
说完便跑了开去。
云牧远低着头,眼里是不明的光芒。
第37章 活捉
他果然是太过于仁慈, 太过于宽容,何时,一名副将亦能在尚未请示他这个将军之前, 便能擅自调动兵士调查私人之事?
云牧远微微勾起嘴角, 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寒意,或许震宁将军才是对的。
兵, 便该有兵的样子, 将, 便该有为将的铁血气势。
尤其是在想到楼安景颤抖着扑进自己怀里的样子, 再抬头时, 云牧远往日挂在脸上的温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便是如冰般的表情。一双黑眸里,也再无常见的暖意,看见的,不过是如深渊般的幽寂。
楼安景好似感应到什么,抬头朝他看过来。
云牧远感应到他的视线,微微侧头,冰冷不再, 对其缓缓露出一抹温暖人心的笑意。
楼安景抿了抿唇, 也对他笑得眉眼弯弯。
“将军。”一名身穿铠甲的副将大步朝云牧远走过来, 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上, 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听其声音,便能知道, 对方此刻心情很不好。“季副将擅自调兵,末将请将军军法处置。”
络腮胡副将的声音恍如闷雷,虎目尤带怒意。
一名副将,私自调兵为己私事,哪怕再受将军信任,他亦要请将军处罚对方。
“江副将,本将军已下令。”云牧远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副将神情一愣,才反应过来将军竟然早已下令处罚季副将,有些不可置信。
早前季副将亦有违纪之事,将军却是百般宽容,如今,这是为何?
不过不管为何,至少他来的目的达到了,这便好。
不多时,双目充血的季副将被人自小树林找了回来。
云牧远看着满脸杀意的季副将,眼里毫无情绪波动。
楼安景只看了一眼,便将空碗递给青竹,转身上了马车。
云牧远如何处置季副将,他懒得看。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就是了。
虽然睡了一晚上,心理已经缓和了很多,楼安景还是无法安静打坐修炼。便也就作罢,直接拿出一本关于灵草灵药灵果等书籍大全翻阅起来。
难得这本书是用纸张制作,而非玉简。
打发时间刚刚好。
看了不过两刻钟,便感觉到马车动了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大军开拔了。
楼安景垂下眼睑,继续专注在眼前手中的书籍当中。
这本介绍灵草等的书籍名为《灵植大全》,里面不光介绍了各种灵药灵果灵草,还配有专门的图谱,让人更直观的认识。
他因为喜欢炼丹,自然这些介绍灵植的书籍,就要多多看看才是。
早前换来也不过是草草翻了一遍,虽说修真之人神识强大,记忆惊人,可也不是随意翻翻就能整本书都记下来的。
他又没有那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技能。
“小景,可愿出来与我同骑?”云牧远骑着马来到马车旁,从敞开的窗户冲着里面安静看书的楼安景问道。
楼安景抬头看出去,见他对着自己神色温和,想了想便点点头,“好。”
他知道云牧远是不想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马车停下,楼安景快速出了马车,刚下马车,便感觉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你动作倒是快。”楼安景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对着身后的云牧远说道。
“呵,我与小景同骑机会甚少,现下小景答应与我同骑,自是得动作快些。”云牧远搂着他的腰,双腿一夹马腹,马一声嘶鸣,便迈开四蹄往前奔去。
感受着脸颊边的风速,楼安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晨光,心情也莫名畅快了起来。
一整天,楼安景都是与云牧远在一起,无论是吃饭,还是骑马,两人好似连体婴般形影不离。
楼安景很享受身边有个人时时刻刻陪着的感觉,便也任性的一直跟在云牧远身边。
即使感觉到了某些不满的视线,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至少在未到边关之前,他想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一连几天,万人大军除了早中晚,便都全力行军。
每天几乎都会经过一到两个大型的城池。
楼安景安静的跟在云牧远身边,云牧远办公,他便坐在一边打坐修炼。云牧远骑马赶路,他便与他同骑一匹马。
如此情形,直到暗卫提溜来一个熟悉的人,才被打破。
这日午时,大军正准备往前再行进十里路便停下休息。
云牧远的亲卫却来禀报,队伍前面,有一自称王府之人押着一人前来请求面见将军。
云牧远闻言便打马来到队伍最前,便见暗卫首领押着双手被缚的苏良佑站在队伍前面。“无情。”
“王爷。”暗卫首领暗无情将手中的绳子放下,恭敬的向云牧远躬身道:“王爷,此人是属下在山邑关所捉。”
楼安景看着因姿势不稳而狼狈摔倒在地的苏良佑,挑了挑眉。
山邑关,那个天堑之地?
苏良佑倒是会找地方埋伏。
楼安景也懒得去想这位苏侍郎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以为他那点埋伏的人就能与万人大军对抗?
还是他觉得他楼安景就那么好杀?
云牧远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命暗卫首领将人带回霄云城关押起来。“无论何人要求见人放人,一律不允。另外,苏侍郎,你最好活着等本王爷回来。否则,本王爷不介意让整个苏国公府为你陪葬。”
“你,你怎么可以。”苏良佑狼狈的抬起满面污迹的头,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之行动与苏国公府毫无干系,全是我一人所为,王爷为何要牵连国公府?要杀要剐罪下悉听尊便。”
“一人所为?毫无干系?”云牧远冷笑道:“你当本王这般好欺骗?带下去。”说着,也不再给苏良佑再次开口的机会,云牧远便命人将其带走。
楼安景担心的看着他,自那日之后,他便已经发现云牧远的性情变了很多。以往对人尚带三分温和,如今,却是连半点温度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