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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67)

作者:止宁 时间:2021-03-05 09:05 标签:生子 重生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可最终他们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只待在客栈, 躲在无人经过的客房里,像被欲望冲昏了脑子一般, 没羞没臊地纠缠彼此。
  李元悯原本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沉溺于床笫的人, 他更愿与爱人赏枫弄月、或是心迹双清的交流,可事实上, 他与他心爱的下属荒淫地在客栈里待上了两天。
  除了按时送饭上门的小二, 谁也见不到这尊贵的天字号雅房内的一对野鸳鸯。
  太可怕了!
  李元悯心惊肉跳地想, 他们居然这样过了两天,没完没了的,教他看见青年发亮的眼睛就害怕,可对方显然没有疲累的意思, 睡醒了说着些话, 便又带着他滚到了床上。
  李元悯已无任何勾引他的气力,只脑袋昏昏沉沉地将脖颈间的虎头玉佩脱下来,紧紧拽在手中, 天知道他多羞愧, 他居然在这孩子母亲的遗物面前, 纵着这孩子这般胡闹。
  青年对他身体迷恋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突然明白了当时久别重逢的青年是有多么的克制, 虽然那样的克制足够吓坏他了。
  呜!
  李元悯高高地抬起了下巴,丰润的双唇窒息一般张大,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他不要自己了,给他罢,便让他弄,随便他弄,弄坏了就一两百了了。可偏偏这人不会弄坏他,教他时而梦境一般浮在半空中,时而又在深陷在暗渊里迷途难返。
  李元悯终于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无力地抓过青年手上那本庙会上买的春宫册子,丢得远远的,他哽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鼻尖哭得通红,连着粉色的薄薄眼皮,凄惨又艳丽,像一支饱经春雨瓢泼的花。
  青年游移上来,堵住了他的唇,没有诚意地哄他:“殿下,别哭……”
  李元悯不听,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却是如他所愿勾住了他劲瘦的腰肢。
  他想,人与野兽是没有区别的,在床上。
  ***
  送军的那天,李元悯早早便起来了,虽然两日的荒淫让他几乎没法下地,可他依旧咬着牙,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状。
  天色高远,军队庄严,勇士们冲天而立。
  李元悯身着白蟒箭袖,腰缠玉带,头束着五珠紫金冠,眉眼清贵舒朗,庄严地为主将授印。
  猊烈一身黑亮的铠甲,神情肃穆,一步一步地登上高台,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贵人,却是看到他乌发散在身下哭到不行的软样子,无论是哪种,都教他心神俱颤、都教他痴缠迷恋——世上断不会再有人这样迷住他了。
  “猊参领,愿你此去一路顺风。”
  声调清朗,细雨一般钻入耳内。
  李元悯将一方玉印亲手放在他手上,猊烈接过,缓缓跪下,如一个最忠诚的仆人,他的额头轻轻触在他的鞋履上,所有人都在他们后面,没有人能看见他这样卑微而唐突的举动,半晌,隔着软革,他感到那人动了动,轻轻地用趾尖触着他的额。
  风声微微,他们二人心间皆是齐齐一动。
  李元悯垂眸看着他,面上依旧带着那副藩王尊贵的样子,可声音却是柔得如同羽毛那般,他说:“阿烈,我在府上等你回来。”
  肃穆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大军即将拔营出发了。
  猊烈接过曹纲递来的铠盔戴了,翻身上马,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站在高台上的爱人,大风将他的大氅吹得四处拂动,他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想必一定是让他心碎的样子。猊烈喉结动了动,狠下心来,不再往那边看,扯了缰绳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
  大军行了两天两夜,还有半日的路程即将抵达江北大营。
  入夜了,因营地毗邻江境,夜风颇大,篝火被吹得摇摇晃晃,噼里啪啦发着响声,旗帜随之猎猎作响。
  曹纲险些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他忙掀开帷帐进了主营帐,见猊烈正面无表情翻阅着手上的卷宗。
  眉目冷厉,眼神坚毅,人神勿犯。
  曹纲心间泛起了几丝奇怪的感觉,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顿了顿,将手中他要的案卷给他送了过去,猊烈接过,立刻摊开扫了几眼,思忖片刻,与曹纲吩咐道:“你让李进与陈启同进来。”
  曹纲知道这二人乃猊烈的心腹,单就目前的他而言,远远比不上这二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起了上辈子那独一份的君臣默契,曹纲心下不由起了几许心酸,不过他知道,他迟早会得到他的信赖的,赤虎王相人极准,只要他如上辈子那般赤诚相待,全力辅佐,这样的日子必不会长久。
  当下定了定心神,往外去了。
  李陈二人很快进帐,这夜,猊烈帐中的灯烛到了深夜才熄灭下来。
  第二日,岭南大军浩浩荡荡压入江北大营。
  作为江北大营下辖的三支地方郡守军之一,论规模论战力,自不是旁的两支可比,然而待大军抵营,却无高阶将领前来迎接,只有两位没有军阶的兵士上来交接了文书,便这般打发了他们。
  岭南军诸将面面相觑,眉眼间隐隐藏怒,然而猊烈面色无异,只例行吩咐下去,让副将前去与主营交接安置。
  主营帐内,猊烈脱去了重重的战甲丢在一旁,有条不紊摊开一副牛皮地图,曹纲正于下首候着,一同的还有数位岭南将领,气氛格外严肃。
  一个颇有年纪的副将终是耐不住,他啐了一口:“总督大人这是专门下我们岭南军的面子!”
  猊烈将镇纸安在边沿,冷冷看了他一眼,老将俶尔噤声,面上惶恐,忙拜首:“末将逾越。”
  猊烈解了护腕,随手丢在一旁,又睨了他一眼,道:“仅此一次,往后这些话,不得再提。”
  当下扫了一眼在场的各将领,微微提高了声量:“懂了么?”
  “是!”众人齐齐拜首。
  猊烈这才将稍稍缓和了声音:“几日跋涉辛苦,吩咐下去,今夜可早些歇去,虽是水演,可接下来两月不比实战轻松。”
  众人齐齐应了,各自告退而去。
  次日一早,江北大营的狼烟便点了起来,因前些日总督府率领江境大军刚剿清水寇,为震慑余孽,宣示天威,故而两年一度的规模庞大的水演提前了半月。
  临时搭建的高高的栈台上,薛再兴坐在一张铺着斑斓虎皮的座椅上,心间一片畅意。
  江北大营囊括了北安近三分之一的兵力,绝不容人小觑。他虽是外放的朝廷大员,但自然没有任何一位京官敢给他薛某人半分眼色,便是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见了他也得带上几分笑意说话。
  十多年的苦心经营,不赖。
  天色沉沉,似马上要下起雨来,然而他心间隐藏着的火种却是燃烧得愈发炙热。
  男人一生所求怎有止境,他掏出了怀里那方白色巾帕,置在指尖揉搓着,心间暗涌浮动——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天下之大,该拿的,他都要尽力拿到!
  正澎湃间,余光突然扫到了练场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不由眉头一蹙,那抹黑影简直如砂砾一般顶着眼睛,目色一动,与随行吩咐道:“请猊参领过来一趟。”
  那随行听命匆匆去了,很快练场中的那个年轻将领被带到这边来了。
  薛再兴上下打量着,目中幽深。
  眼前这个男人还不到弱冠的年纪,可已有沉如山海之威势,不由让人心生忌惮。听说岭南上下皆一心拥护,只怕如今岭南阖军上下是知参领而不知总督府了!薛再兴微微眯起眼睛,哼声一笑。
  “多日不见,猊参领愈发精神了。”
  猊烈面静无波,微微一颔首。
  “劳总督大人记挂。”
  薛再兴自然无需隐忍,当下便沉下脸发难:“参领大人进营多时,却不见前来拜会,可是不将本督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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